第一十三章(1 / 1)

樹玉帝國 如朝如鹿 17734 字 2024-03-16

星子灑滿了夜空,浮空的島嶼之上林草蔥鬱,百花繁盛,溫泉之中霧氣升騰,好似仙境。   究元依直接挖出了那方許照之前傾心設計的浴池,將那些廢墟和舊建築全部整合,在鶴山之旁重新回爐打造了方新的浴室:一座巨大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島嶼。   同時她還添加了屏蔽結界等其他技術,可謂是做到了方方麵麵的齊備。   “安南……謝謝你送我過來……”阿瑕敕低著頭把玩自己的發絲,她和安南走在山道上,盛夏的蟲鳴異常喧囂,讓少女都聽不到身邊少年的回答了。   “不是什麼大事。”安南微笑著回應,他們來到了目的地,在麵前的是一方矮矮的石桌,這是究元依安置的傳送設備,用於和浮島之間來回通行,家中因為有究元依布置的陷阱,故而不能放置此類瞬移性質的空間機器。   浴室之中已經分好了區域,因為其占地廣海拔高,所以駐足眺望遠方的時候,肉眼便可以看到完整的一片天空,那美麗的風景直接就覆蓋住了視線的邊際,而不像平時在地上時,即使抬頭也隻能看到殘缺的天空。   究元依沒有區別對待,直接整了兩個一模一樣大的浴池,一邊的門牌上掛著女的標誌,另外一邊的告示牌則是究元依親筆寫的安南名字。   兩人在入口分別,各自走進了浴室。而阿瑕敕卻在洗浴臺麵前猶猶豫豫的走來走去,往復徘徊,她還趴在墻上偷聽隔壁的動靜,遲疑了好久,才將身上的衣服褪下,露出了裡麵那身沙砂魅精心準備的內衣,她很是羞恥,小心的將那為數不多的幾根繩子調整整齊,避免陷進肉裡去。   “來喝幾杯?”   “啊!”阿瑕敕嚇了一大跳,她急忙裹了臺邊的浴衣披在身上,就看見了手提酒壺的妄禾從浴池中起身,她的身邊還漂浮著那枚體表具有黑色紋路的蛋。   “你什麼時候來的!”阿瑕敕氣急敗壞的問道。   “你和安南出門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妄禾打了一個長達數秒的舒暢酒嗝,其身不著寸縷,唇邊的笑容明媚光亮,直接瞬移到了阿瑕敕的背後,就笑嘻嘻的把她往池子裡推:“不要這麼生分嘛!快來喝點!”   阿瑕敕隻是猶豫了一下,便不得不接受了妄禾的提議。   “噗哈!”阿瑕敕接過妄禾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嬌容之上頓時升起了朵朵紅霞。   “哦~!還挺能喝的嘛!”妄禾驚嘆道。   “我能不能喝早就已經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了,”阿瑕敕伸出酒杯來接妄禾傾倒的美酒,她很是不屑的道:“你不要搗亂,要是我的計劃失敗了,我可是會找你麻煩的!”   “哈哈,說什麼胡話,這麼好的機會,豈能白白讓給你?”妄禾驕傲的挺起胸膛來,頓時那彈性十足的兩團軟肉就撲了阿瑕敕一臉的水花,妄禾很是囂張的道:“你看你,就是打算發起總攻的時候都畏手畏腳,又怎麼爭的過我,勝得了我?”   “你這個……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阿瑕敕氣的渾身發抖,她羨慕的看著妄禾胸前碩大的豐滿,又想起了究元依以前的照片,不禁心裡哀嚎不止:可惡啊,為什麼她們都這麼大?   “可是妄禾姐姐,研究數據表明,若隱若現的衣著會激發男人的探索欲和追尋心理,同樣的,身上少量的衣物裝飾也會有奇效,甚至要比一覽無餘更討人喜歡哦!”   “沙砂魅!”阿瑕敕見到從水底緩緩升起的妹妹,很是驚訝。   “唉,我那遲鈍的姐姐吶,路上那麼長時間能和安南哥哥拉近關係,你居然一句話都不多說,這白白浪費了多少機會呀!”沙砂魅很是心痛的抱怨道,難得究元依願意犧牲自己的實驗時間來幫助她們實施計劃,這可不是每天都能有的條件啊。   “這不是不知道談些什麼嗎?再說了,我主動去找他說話,不是就像我上趕著要和他關係變好一樣嗎……雖然我的確是有這個想法啦……”阿瑕敕有些囁嚅的說道。   “笑死啦!阿瑕敕,看來你的計劃根本就不需要我擔心嘛!”妄禾哈哈大笑,愜意的靠在了水中,優哉遊哉的遊來遊去。“就你這樣子的狀態,給了個機會又能如何?”   “妄禾姐姐,拜托你千萬不要阻礙姐姐哦……沙砂魅一定會報答你的!”沙砂魅雙手合十,萬分誠懇的拜托道。   “額……”妄禾俏臉微紅,側過頭去,“好嘛,看在沙砂魅的麵子上,不過阿瑕敕你要記住,就僅限這一次……畢竟我才是安南的天命!”   阿瑕敕望著妄禾有些羞澀的眸子,心中頓時大感不妙,就想起身直接翻過那道隔絕了少年少女接觸的墻壁。   “你乾嘛啊!姐姐!怎麼能這樣直接進去!”沙砂魅連忙拉住了自己這個傻乎乎的姐姐,她居然想就這樣毫無理由的和安南哥哥一起洗澡?至少也要找個由頭啊!不然多突兀!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阿瑕敕也意識到了自己行動的冒昧,緊張的問自己的戀愛軍師,請她為自己出謀劃策。   “哼哼……這個時候,就要引發意外事件,姐姐你畢竟是個公主啊,就算安南哥哥和那些看重你身份的人不一樣,可也會因此而心有計較的吧?”沙砂魅語重心長的說道。   “確實如此,我剛出來的時候,安南也很害怕我,後麵就關係很融洽了。”妄禾深有體會的點頭贊同,因為身份的差異,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情況會大不相同。   “什麼啊,安南他可一點沒有因為我身份的關係而有態度變化好吧……”阿瑕敕翻了個白眼,臉蛋紅彤彤的。   “浴室是個私密封閉的地方,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情況,基本上都隻能自己處理,可假如旁邊有男孩子,那女孩子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沙砂魅意味深長的指點阿瑕敕,“姐姐你先說!”   “啊?特……特殊情況?什麼樣的特殊情況啊!”阿瑕敕慌張極了,不知所措的追問道。   “例如突然出現了蟲子啦,蛇啦,這些可怕的動物。”沙砂魅笑瞇瞇的補充。   “一劍全部砍死!”妄禾手中光劍鋒芒畢露,雙眸殺氣騰騰。   “不行的啊!”沙砂魅無奈的搖搖頭,她嘆息道:“妄禾姐姐你太強勢啦,你的情況和姐姐很像,雖然男孩子也會因此更加有征服欲,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還是喜歡溫柔可愛的哦!”   “蟲子有什麼可怕的……”阿瑕敕嘟噥著。   “唉,姐姐吶,對於女孩子來說,假若遇到這種情況,身邊如果有男孩子的話,她們第一反應一般都不會是自己去處理的!安南哥哥在藍星上長大,自然不能以我們的常理去度之。最佳的選擇,應該是先跑到男孩子身邊再說!”沙砂魅嚴肅的將兩根手指交叉,給妄禾與阿瑕敕的回答都打了不及格的分數。   “要知道,女孩子是一種缺少安全感的生物哦,她們尋覓到了安全感,才能尋覓到愛情。”沙砂魅感慨萬千似的總結道。   妄禾與阿瑕敕都愣住了。   確實如此啊,在雙羽飛船上,安南持劍出現的時候,她們的心都因此而安定了下來。   即使仍舊不知道結果如何,可感覺就是,隻要他在身邊,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當然,究元依姐姐做的這個島上沒有蟲子,也沒有蛇,不過有其他可愛的小動物哦!”沙砂魅從自己的腦袋上取下了一個發卡,高深莫測的按下了其上的按鈕。   香湯之中彌漫著層層的霧氣,暖暖的,因為在夜間,所以光線有些黯淡,在周圍茂盛的林草之中,突然之間就響起了不絕於耳的莎莎聲。   “啊!!!”   “怎麼了!怎麼了!”安南吃驚的站起身來,急忙裹上浴袍,他嚇了一大跳,本來還十分享受愜意時光的安南頓時如臨大敵,可看到阿瑕敕和妄禾居然沖到自己這邊來的時候,他茫然了。   跑到他麵前的三個女孩子給了安南極其強烈的沖擊,不論是赤身裸體坦坦蕩蕩的妄禾,還是三點一線如絲如縷的阿瑕敕,亦或者是嬌小可愛的沙砂魅……   安南畢竟是個還沒有交過女朋友的正常年輕男子,荷爾蒙與腎上激素都萬分健康旺盛的人,雖然已經和妄禾不知道有了幾次主動或者被動的親密接觸,但那女孩子的神秘,女孩子的美麗,女孩子那與生俱來的魅力,對他來說都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有怪物!”   “有怪物啊!”   阿瑕敕和妄禾一左一右,分別緊緊的抱住了安南的手臂,她們的神色都帶著恐懼和驚慌,好像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怪物?”安南一愣,麵色古怪極了。   不是,在你們二位麵前,就算是地獄之中的大惡魔和螞蟻也沒什麼區別吧?   “你們看清楚了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安南保持懷疑態度,畢竟這裡是究元依的地盤,要說有什麼東西能夠擺脫祂的掌握,安南還是更願意相信這是究元依早就安排好的。   “好多!好多吱吱吱叫著的東西!它們一沾水就泡發成一團,超級可怕!”妄禾楚楚可憐的望著安南,她死死的攥著少年手臂,完全的包裹住了他。   安南能夠異常清晰的感受到那令人麵紅耳赤的柔軟和溫暖。   “別緊張!別緊張!”事到如今,安南也隻能先安撫她們的情緒,“這周圍附近都被究元依布置有結界,應該不是什麼敵人……”   “老鼠!是老鼠!”阿瑕敕狠狠的瞪著妄禾,她針鋒相對的學著對方動作來誘惑安南,可惜效果並沒有那麼明顯,隻能無奈的以其他辦法來吸引安南注意:“它們的叫聲都是吱吱吱的!”   “等等……也許隻是鬆鼠。”安南說話都有些結巴和語無倫次,因為他如今的腦海中都是那少女白皙的肌膚,在昏暗的星光之下依然有著誘人的光暈,要不是麵前的美景實在太過攝人心魄,使其根本無暇去遐想,否則現在肯定會更加的不堪了。   “鬆鼠?”阿瑕敕一愣,“那是什麼動物?不就是老鼠嗎?連名字都一樣。”   “唔,也不能這麼說吧……”安南無奈的瞥了眼不遠處怯怯的沙砂魅,小女孩縮在水麵之下,偷偷摸摸觀察的樣子可愛極了,她隻露出了半張小臉,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安南他們,那長長的雙馬尾浮在沙砂魅的腦袋後麵,好似兩簇自由的水草。   “沙砂魅,你也見到那些怪物了嗎?有沒有看清楚它們的樣貌?”安南決定問明明年紀最小,卻是最為穩重的人兒。   “沒有呢,安南哥哥,你要去看看嗎?”沙砂魅小聲的說道。   “去看什麼,肯定是究元依那家夥搞的鬼!再說那兒的水已經被怪物玷汙了,我可不要再回去!”妄禾氣哼哼的說道。   “對啊對啊,紅雨藍嵐又不在,不然還可以讓他們消下毒,現在也隻能勉為其難的一起泡了吧……”阿瑕敕罕見的贊同了妄禾的意見,兩個女孩子分別拉著安南的手臂,不讓他動彈。   “好了!都放開!”安南已經察覺到了現在繼續下去,很有可能會讓場麵一發不可收拾,要是隻有妄禾一人在,他肯定是已經不管不顧的順應本心,可如今還有阿瑕敕和沙砂魅在現場……   “咦?”阿瑕敕驚訝的發現自己懷裡一空,安南已經披著浴袍站在岸上了。   她這才發現,安南的鎖骨處多了些什麼。   被鬥鶴津種下的光之羽印記上,鑲嵌了一枚緋紅的寶玉。   鬥鶴津給安南種下的生命樹並不是類似於三桂的分支,而是自己本源的一部分,也可以理解為連理枝。   兩頂樹玉之冠便是由鬥鶴津本體的連理枝打造而成,那是初代樹玉皇祈求神明簽訂契約而獲取的力量,也是鬥鶴津為了自己的計劃而布下的保險。   可那並不是完整體,僅是鬥鶴津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罷了,而安南的這一株雖然還未成長,尚在繈褓之中,雖然沒有足以逆轉時空的偉力,卻是一個完整的,擁有鬥鶴津同層次位格的生命樹!   而現在寶玉的力量使其開始生長了。   當時的定魂針事件,阿瑕敕便是依靠樹玉之冠的力量傾斜了光錐,使得眾人幸免於難,可即使有著三桂之一的蘭穗生命樹護體,她也差點死去。   違反法則的代價不是阿瑕敕能夠承擔的,樹玉之冠也因此受到重創,究元依也表示無法修理,說這東西就像是機器,可以再造一個新的,但要將已經碎成渣渣的垃圾復原成機器……   照其現在那黑成焦炭的樣子來看,顯然是無法再使用那往昔的力量了。   “那不是你的寶玉嗎?怎麼在安南那兒?”阿瑕敕疑惑的望向身邊似乎了解其中內幕的妄禾。   “現在不是我的了。”妄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安南也很是驚訝,他下意識的用手撫摸那鑲嵌在自己皮膚之中的寶玉,光滑的觸感非常舒適,恍若已經和他的身體融合了。   他這才回想起來,在飯桌上的時候,究元依曾經拉過他的手。   “這個怎麼到我身上來的啊……”安南嘗試著摳下那枚寶玉,可惜隻是徒勞無功。   “別摳了,那是究元依給你的,”妄禾趴在浴池邊上,懶散的說道:“沒有她的允許,是拿不下來的。你就算把頭砍掉,寶玉也會轉移到你身上的另外一個地方。”   安南一愣,“那我看妄禾你拿著寶玉的時候都可以隨意改變位置啊。”   “情況不同唄。”妄禾微笑著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復。   “那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什麼影響吧?”安南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妄禾之前對寶玉的態度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怎麼這次就滿不在乎的樣子了?   該不會是……   “別人拿去那肯定不行啊!但是安南你是特殊的嘛……”妄禾笑嘻嘻的拋了個飛吻,讓放下心來的安南也不想在這詭異氣氛的地方多待了,當即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啊!安南等下……”阿瑕敕很是失望,想要挽留,可見到那少年的身影已經落荒而逃,她有些尷尬的舉起的手臂僵持了一會兒,隻得無奈的放下了。   而一邊的沙砂魅卻像是呆住了一樣,沒有作為自己姐姐的軍師做出及時的止損之策,宛如一個木偶。   可此時的阿瑕敕,並沒有注意到妹妹的神色變化。   阿瑕敕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執行的計劃便在這沒有料想到的因素之下失敗了。   妄禾沒有多待,隨意的喚出黑色火焰,將自己全身的水漬蒸發乾凈,用能量具現了一套乾練的戰鬥服,便瞬移消失了。   安南換好衣服,拉開了女湯的門,不禁笑出了聲來。   “果然是鬆鼠啊。”   那些可愛的小東西因為沾濕了毛發,故而樣子變化的有些多,本來蓬鬆的尾巴也變成了像是拖把一樣的爛布條,很有一番克蘇魯的風格,難怪能嚇到那些可怕的女人。   不過也是奇怪,鬆鼠為什麼能夠穿過究元依布置下的結界?   安南哂然一笑,走上前去,將那些鬆鼠驅趕出了浴池,他來到控製中樞,根據上麵非常人性化的標簽按鈕,把裡麵的水放掉,同時點擊了自動清洗的程序。   究元依用她那直接而又不可理喻的技術能力,讓家裡人都感受到了科技帶來的巨大便利。   “回去吧。”   被贈予了寶玉的安南也體會到了擁有力量的滋味,那玄之又玄的能力簡直就是心想事成的PLUS版本,可能唯一限製了其發揮的,也就隻有安南自身的限製了。   他遨遊在繁星璀璨的黑色夜幕之中,寶玉源源不斷的提供著溫潤的能量,在身體裡激蕩起了回音,安南抬頭望天,恍惚之間,居然有一種可以將銀河都扯下來的奇怪感覺。   “看來你已經很熟練的能使用這股力量了呢。”   “船澤阿姨?”   安南大吃一驚,連忙從半空中落下,身穿長袍的船澤正坐在臺階邊上,笑瞇瞇的看著他。   “如何,對之後的決鬥有把握了嗎?”船澤將安南胸前的扣子係好,側著頭問他。   安南下意識的矮下身子,被船澤拉著坐在了她的身邊。   “沒啥底氣……”安南苦笑著道。   妄禾之前拿著三顆寶玉不還是被追著打?   安南很有自知之明,不會認為自己比已經持有寶玉數百年的妄禾更強大。   船澤似乎看穿了安南的想法,揉了揉他的頭發,“不要和妄禾去比,你的力量和她不同,……小依都說你天賦異稟,對你很是自信呢!”   船澤貼近安南,突然壓低了聲音,“阿姨問你個事情哈,你所使用的力量,是物質轉化……沒錯吧?”   安南心中一凜,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小依沒騙我啊……”船澤微微瞇起了雙眼,突然把安南推開,使其重重的摔在了一邊。   “咦?”安南一臉懵逼的看著那道紫色的長矛穿過了船澤的手臂,將其釘在了臺階之上。   “小心啊……”船澤嗔道,她拗斷了那根長矛,把安南拉了起來。   “是誰?”安南皺著眉,扯斷了自己的袖子,幫助船澤包紮。   “不太清楚呢,不過能在這個時候來到藍星的,應該是十禦座裡的某一家吧。”船澤淡淡的說道。   安南將船澤護在了身後,環顧四周,可卻沒有見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那桿長矛就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   識海以安南自身為中心蔓延開來,他並不是很熟練,在那躲藏在暗處的殺手眼中,這拙劣的精神力探測比那些小孩子還不如。   “唔,安南,你這樣子是不行的哦,要把自己想象成一張網。”船澤突然捏了捏安南的耳朵,微笑著指導道:“精神力是虛無縹緲的,它沒有固定的形態,能用精神力乾擾到現實的能力便是念力,你這樣子乾巴巴的把精神力散出去,就好像捕魚不撒網一樣啦!所以我們自己要給精神力添加設定,它才能做到我們想要它做到的事情哦!”   安南一愣,下意識的便按照船澤所說的來做了,在他的感知之中,頓時將精神力的形態變成了網狀。   “在這裡!”   安南猛然伸出手來,捏住了那突然出現的幽冷刀鋒!   “什麼?!”殺手心中一驚,想要撤離,可他卻發現自己居然無法鬆開握住了匕首的手指!   “別殺他!”船澤連忙阻止了安南,她歪著頭打量了一下麵前被凝滯在虛空中的殺手,嘆了口氣,“居然是死士嗎,安南小心點藏在他身體裡的炸彈。”   死士之中的炸彈是其最後的底牌,在己方的主動控製下,失去生命的情況下,都會觸發。   這些明顯是花費了大代價培養的死士,體內的反物質炸彈完全可以將整顆藍星都直接湮滅在宇宙之中。   安南得意的邀功道:“我已經想到啦,不僅定住了他的身體,連思想都被我壓製了。”   “哦?這麼厲害?”船澤驚訝極了,能夠控製靈魂的秘術在宇宙之中也算是稀罕的技術,而且無一不是要求施術者本身就具有壓倒性的力量,而麵前的死士本身就已經是一流的高手,精神之堅韌更是無可置疑,卻會被安南這樣一個新手控製住?   這能力如此萬能嗎?   “嘿嘿,還得多虧船澤阿姨你的指點呢。”安南用手指擦了擦鼻尖,有些害羞的笑道。   可以賦予精神力設定的改變讓安南瞬間就脫離了以往固定的思維,隨著生命樹在他體內的成長,這項能力隻會越來越強。   安南如今隻是缺少如何使用力量的經驗而已。   “對了!船澤阿姨,那妄禾她們會不會也……”安南有些擔心的問道。   “放心啦,雖然不知道是哪個笨蛋下的命令,但想憑借幾個死士就要殺掉我們的話,這個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船澤有些好笑的安撫安南,“回去吧,看看小依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挖出點什麼情報來。”   安南連連點頭。   而在死士對安南這邊發起襲擊的同時,在浴室之中準備回家的阿瑕敕和沙砂魅也同樣遭遇了暗殺,兩名死士埋伏在結界之外,他們無法穿過究元依布置的結界,隻能守株待兔。   可動手的並不是阿瑕敕,而是沙砂魅。   合身鬥鶴津的沙砂魅,又怎麼可能隻是一個普通人?在阿瑕敕都有些驚訝的目光中,沙砂魅乾凈利落的斬殺了死士,光之羽凝聚成劍,直接洞穿了敵人的喉嚨,就像當初鬥鶴津直接抹除雙羽一般,在他們死去的瞬間便化為了虛無。   藏匿在陰影之中的刺客剛一現身,就被沙砂魅發現了,沒等死士動手,便已經失去了生命。   “沙砂魅,你沒事吧?”阿瑕敕憂慮的望著沙砂魅,雖然究元依已經保證過妹妹如今的狀況很好,但畢竟是一位神明寄宿在沙砂魅身上,阿瑕敕對此仍舊心有芥蒂,有時候在夜裡從混混沌沌的噩夢中驚醒,她平復了心驚肉跳的心情之後,望著睡在身邊的妹妹,都不知為何心中會有些……恐懼。   “我沒事……姐姐,這些死士身體裡都藏有大威力的反物質炸彈,所以沙砂魅隻能將他們都殺掉了。對不起。”   沙砂魅低聲回答道。   “一幫宵小之徒而已,死了就死了。”阿瑕敕從懷中取出手帕,擦乾凈了沙砂魅臉上被濺射到的血跡,她的語氣極其涼薄,可心中的怒火卻已然蓬勃而出。   是十禦座中的哪一家?   阿瑕敕挨個在心中對那些在自己麵前畢恭畢敬的臣子們投下了必殺的敕令。   敢對自己的妹妹出手,不可原諒!   而當阿瑕敕帶著沙砂魅回到家中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就連許照都提著武神劍站在了船澤的身邊,安南委屈巴巴的跪在一邊,臉上是兩個通紅的巴掌印。   唔,許照臉上也有一個,不過他的表情可和安南完全不一樣,讓阿瑕敕瞬間就知曉了其中的原因。   “船澤媽媽也遭遇到了襲擊?”阿瑕敕寒聲問道。   “船澤媽媽你沒事吧?”沙砂魅急忙跑到船澤身邊,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已經包紮過的手腕,頓時紅了眼眶,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沙砂玉雖是她們的親生母親,卻身居樹玉總司令的要職,常年在外,偌大的宇宙帝國,並不都是一片祥和。這讓沙砂玉和姐妹倆相處的時間就特別少,而船澤雖然領受著多項職務,卻不管多忙,每天也會來看姐妹倆,三人之間的感情之深厚,已經不啻於血脈之親,沙砂玉和阿瑕敕沙砂魅的感情沒有出現問題,也多虧了諄諄教誨的船澤。   姐妹倆對船澤的尊重和愛護是打心眼裡的,這從她們對船澤的稱呼便可見一斑。   而且船澤的身體雖然已經經過長久的生命之泉滋養,可本質上依舊是藍星人,宇宙科學研究院的那些人可不敢把什麼用在士兵身上的強化藥劑給船澤喝,那是在找死。   沒見船澤都已經代樹玉皇執掌朝政成為實際上的執牛耳者,那些老狐貍可有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先不論斐兒大帝都對此不管不顧,這邊的樹玉皇和阿瑕敕都會很樂意來處理這些簡單問題的。   “我能有什麼事?幸虧安南救了我呢,好啦,別跪著了,起來起來!坐我旁邊!”船澤笑吟吟的微微舉起手臂,還調皮的轉了轉,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安南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父親冰冷的目光,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他害怕極了,當即立馬識趣的瘋狂搖頭,乾巴巴的道:“不……不了,這裡涼快……”   “小照你看看你!”船澤狠狠的瞪了一眼遷怒安南的許照,無奈的道:“阿瑕敕她們都回來了,還讓安南跪著多不合適?我之前是怎麼教你的?”   許照看了一眼同時投來目光的阿瑕敕和沙砂魅姐妹倆,隻得鬆緩了麵容,淡淡的道:“還不快點謝謝你船澤阿姨?”   安南結結巴巴的道:“謝謝船澤阿姨。”   船澤展顏一笑,拍了拍沙砂魅的肩膀,小蘿莉當即心領神會,走到安南身邊,將他拉了起來。   “妄禾與究元依不在嗎?”阿瑕敕疑問道。   “妄禾喝多了酒,讓死士引爆了炸彈,老師帶著去處理了。”許照低聲解釋道。   “那個笨蛋。”阿瑕敕眼角抽了抽,她來到桌子前為自己倒了杯水,開口問道:“許照你有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都是經受過身體改造手術的死士,藏在大腦中的反物質炸彈也很先進,雖說反物質在如今帝國中也隻是屬於基礎的工業材料,但這種能夠穩定控製其變化的技術,也不是什麼爛大街的東西。”許照微瞇雙眼,寒聲道:“而且他們使用的能力,我曾經見到過,將各種高強度的金屬鑲嵌入體內,甚至血液之中也有可以控製的機械生命,可以方便的根據所需環境不同來選擇!是一種非常適合刺殺的技術!”   “軍部的人嗎……”阿瑕敕呢喃道。   “他們體內的生命本源印記都被人為祛除了,所以無法確定。”許照說道。   生命誕生的時候都會留下印記,那是世界給其賦予的標誌,通俗來說,也就是靈魂,雖說目前還無法完整的從中獲取信息,但辨別其生前所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之中還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明麵上是和平年代,各地卻依舊有著戰火,宇宙刑警總局已經要奔忙各地維護治安了,軍部的環境更加可怖,充斥著血與火,死亡和殺戮。   “紅雨藍嵐去乾什麼了。”阿瑕敕又問道。   “我讓他們去向陛下匯報這件事情了。”許照說道。   “糊塗!明顯的試探行為,這是故意要讓局勢因此緊張起來!水渾起來!安南……安南的決鬥馬上就要開始,這個時候引發軍部的問題,你讓我母妃怎麼辦!”阿瑕敕勃然大怒,上前就一把抓住了許照的領結,氣勢逼人。   “船澤大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許照麵對著阿瑕敕的盛怒,卻依舊堅持的說道。   “好啦好啦,阿瑕敕,沒關係的,到船澤媽媽這裡來,有零食吃哦!”船澤突然笑了起來,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出聲道,她晃動著手中的餅乾,那是其親手做的,究元依依著船澤的性子在鶴山之頂的宅園中加了很多建築,其中就有專門的烘焙房,甚至許照的花園之後都是船澤她在照料。   按照船澤的說法,看看那些年年都會盛開的花兒,也會覺得自己依舊年輕。   “怎麼?不想吃?”船澤拆開紙袋子,究元依特製的時間凝滯保鮮袋,取出之後,餅乾拿在手裡仍舊跟剛出爐的一模一樣,還熱乎乎的,沙砂魅和安南都開心的攤開雙手手掌,船澤則是小心的往他們手裡麵倒。   “唔,船澤媽媽的手藝還是這麼的棒!好幸福!嗚嗚嗚,怎麼辦,好想要哭啊……”沙砂魅感動的幾乎都快落淚了,蘭穗之上的時光悠長而又寂寞,她偷偷跑到甲板上的時候,也隻能看見那些陌生的星辰發出孤獨的光,除了藍嵐,也就隻有鬥鶴津會和她說話,就算她做再多的美食又有什麼用處呢?根本就沒有人和她分享。   “確實很好吃啊……”安南品嘗著那溫暖香甜的餅乾,恍惚之間已然淚灑衣襟,自從母親蘇黛寒去世之後,年幼的他也是一直自己照顧自己,自立自為,沙砂魅她們來了之後,安南才久違的又有了家的溫暖,可奇異的是,沙砂魅的料理固然美味,卻不知道比船澤的手藝少了些什麼。   安南想著,也許這就是為人母之後,才可能會有的特殊魔法吧?   “誰說的!我也要吃!”阿瑕敕惶急慌忙的鬆開許照,跑到船澤跟前,在自己的衣裙上擦了擦手,才伸到船澤跟前。   “哈哈,吶,可不要吃太多哦!晚上吃多了零食會胖的!”船澤笑瞇瞇的給阿瑕敕的手心裡也倒上了餅乾,見到一旁許照飄忽的目光,不禁笑道:“小照也來點?”   “我爸不喜歡吃零食的,船澤阿姨給我吧!”安南連忙說道,他自信的道:“我之前給老爸做飯,油和鹽都不讓我多加呢!更別說甜食了!”   “哦?是這樣嗎?”船澤驚訝極了,樂嗬嗬的道:“那好吧!就都給你了!你是男孩子,多吃點沒關係!”   “啊!船澤媽媽偏心!我也要!”沙砂魅和阿瑕敕都急了,當即就把安南撲倒,要去搶他手裡的紙袋子。   “喂喂喂!你們在乾什麼呢?亂哄哄的!”究元依不滿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她的身後是灰頭灰臉的妄禾,顯然被處理的不僅僅是哪些該死的殺手。   “老師。”許照低頭,恭敬的喊道。   “嗯,我回來了,這個門外的殺手是你們誰抓來的?”究元依點了點頭,她踢了一下腳尖,那被安南凍結了意識和身體的死士便從亞空間之中掉了出來。   “哦,那是安南抓住的,很了不起吧?”船澤輕笑道。   “那還真了不起,能夠對虛之境界的物質進行控製,看來安南最近進步很大啊!”究元依贊賞的看向一旁被阿瑕敕騎在身下的安南,隨意的揮了揮手,頓時那股無匹的念力便讓眾人全部穩穩的坐在了沙發之上,剛想加入那方戰場的妄禾也被釘在了位置上,究元依提著死士,將其扔到了半空中。   “好了好了!都坐下!我有話說!”究元依拍了拍手掌,示意眾人看向她。   “安南,你沒事吧?”妄禾擔心的看向頭發亂糟糟的少年。   “沒啥事,就是我的餅乾被搶走了。”安南唉聲嘆氣,很是傷感。   “餅乾?”妄禾疑惑的剛想繼續提問,便察覺到了一股包含殺意的目光。   究元依正死死的盯著她。   妄禾立即乖乖的閉上了嘴。   眾人正襟危坐,隻有許照提著劍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到了船澤身邊。   “很好,我現在會提取這家夥的靈魂體,將其分解成我們可以觀看到的畫麵,這種改變基礎法則的事情會引發此維度的震蕩,故而可能會有些小小的波動,大家不要亂動。”究元依信手一揮,突然捏住了妄禾的手腕,邪笑道:“借你神通一用!”   “我靠!”妄禾大驚失色,身體頓時一軟,倒在了安南的懷中。   “究元依你做了什麼?”安南也有些慌張,急忙摟住了看起來虛弱無比的妄禾,不讓她跌倒。   “放心啦,不是什麼大事,隻要休息休息立馬就能恢復了!”   究元依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一臉滿足的妄禾,也沒點破她的小心思。   “開始了!”   究元依收斂了笑容,嚴肅的低喝道,幼女科學家的身體突然在那一剎那間猛然晃動,眾人心頭同時一顫,靈魂處於超脫當下次元的六維空間,維度之變是超脫生死的大恐怖,即使是許照和船澤,心間都不禁被掩蓋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   妄禾之前的靈體屬於能量生命,已經不依賴物質基礎,而是以能量為食物,以此作為生命活動的驅動力,是第四維度,那些宇宙中的大能強者們,肉體死亡而精神不滅,則是第三維度的心靈生命。   例如樹玉皇可以將全身轉化為接近光速的光子,則是已經觸摸到了能量生命的門檻,如果他能夠勘破靈魂和意識的奧秘,便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當下的宇宙則是3+1的維度。   故而明明擁有著極其高維的靈魂,智慧生命卻依舊掙紮在生存的最底層,不可謂不乃是神的惡趣味。   靈魂是生命的精神本質,具備可以超越時間和空間的能力,也能跨越不同的維度,不同次元的那些維度管理者便是處於追逐靈魂的這個階段,祂們是為意識生命,處於第五維度,識海的識就是取之其意。   讓六維的靈魂降維,這也是為了讓存在其原本數據中的冗餘被簡單化,可以讓處於當下宇宙維度的安南他們也能獲取到這些信息。   站在彼岸對岸的紅發神明俯下身來,伸出手掌,從那被凝滯在半空中的死士身體中穿過。   “好了!”究元依突然單手蓋住了自己的一隻眼睛,她纖細幼小的雙手顫抖著,在漂浮於自己身前的虛幻鍵盤上敲下了按鈕。   眾人猛然從那玄之又玄的奇妙意境之中掙脫了出來。   “小依,你流血了!”安南見到了究元依蓋住眼睛的手掌下,正在不斷的溢出鮮血。   “放心,不是什麼大事,隻要休息休息就好了。”究元依又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可安南可不會慣著她,當下就起身來到放著藥品的櫃子前,取出了紗布,又把毛巾打濕,就拉著究元依來到了一邊的沙發上,想幫她處理一下。   而另外一邊的虛空熒幕之上已經開始播放畫麵,船澤和許照對視了一眼,見安南已經在幫助究元依,便沒有再多說。   “把手放下來。”安南示意究元依放下手,他拿著毛巾柔聲的安慰道:“萬一進細菌感染就麻煩了,雖然知道你宇宙第一天才科學家厲害,但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吧?”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挺無聊的。”究元依嘟噥了一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還是乖乖的放下了小手。   “咦?你的眼睛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安南按住究元依的小腦袋,小心的擦拭著其眼角淌出的鮮血,實際上已經停止流血了,隻要擦拭乾凈周圍的血汙便可以。   可究元依的兩隻眼睛此時完全不同,那流血的眼睛之中有十二道圓環在不停的律動,而另外一隻則是往日那緋紅的美目。   “這具身體太脆弱啦,沒有寶玉的情況下,又使用了過高的權柄,自然會受到一些反噬。”究元依懶洋洋的說道,她凝視著麵前認真的少年,不禁笑了起來,“你之前不是看過維度碗嗎?我的眼睛也是因為暫時受到了高次元力量的注入,故而有些變化。”   “你不是神嗎?就算是現在這個樣子……會被原本的力量傷到也太搞笑了吧?”安南忍不住吐槽道。   “噓!”究元依急忙堵住了安南的嘴巴,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可告訴你啊安南,這件事可不能讓許照知道,你也了解他,這人較真的很,要是知道了我其實……那還不自己把自己搞死?你別看許照現在吊兒郎當的,之前在樹玉帝國,那也是人人贊揚的聖賢太子啊!”   “別別別!小依你越是誇他,我就越別扭!不說就不說吧,阿瑕敕她似乎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安南苦笑道。   “知道我身份的人沒幾個,你,妄禾,沙砂魅,船澤,樹玉皇,哦,還得加上一個斐兒,唔,就這麼多。”究元依板著自己的手指,好整以暇的說道。   “安南!”船澤突然起身,喚安南到她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