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澤阿姨?” 安南乖乖的走到了她身邊。 船澤示意許照將熒幕關掉,阿瑕敕已經識趣的帶著沙砂魅回房間了,就連抗議的妄禾也被究元依打暈帶走了。 安南看著父親凝重的麵孔,心中不禁又忐忑起來。 “安南,我決定提前結束休假,帶你和阿瑕敕回樹玉。”船澤以非常抱歉的口吻對著安南解釋道,她拉住安南的手,輕輕的把自己溫暖的手掌蓋了上去,“個中緣由比較復雜,簡單來說,就是有些人不樂意見到阿瑕敕嫁給你,雖然樹玉皇他已經安排了決鬥的事情來堵住一部分人的嘴,卻仍舊有些蠢蛋想要暗地裡使陰招,你要是繼續待在藍星的話,可能會有更多的麻煩找上門來。” 許照淡淡的補充道:“船澤大人不願意你因為這些事情受到傷害,所以想將你提前帶回樹玉,那些人是不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使絆子的。” “我已經和小青聯係上了,她正好從九宸大星座返回,我們可以借此道一起回去。”船澤微微笑道。 安南心中急轉,下意識的問道:“小依還有妄禾她們不去嗎?” “隻有你和阿瑕敕跟我一起回去。”船澤平靜的說道,“究元依和妄禾的身份太過敏感,會引發不必要的爭端。” “沙砂魅也……” “樹玉的始祖之樹,傳說中的神明鬥鶴津在她身上,樹玉如今已經內憂外患,潛藏異心者甚多,不能再讓變數增加了,更何況是無法掌控的變數。”船澤無奈的苦笑道,她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捏了捏安南的臉頰,這種年長者對年幼者表達喜愛的動作船澤尤其熟練,她像是想到了些什麼似的,突然曖昧的低聲道:“怎麼,鬥鶴津與沙砂魅同心同體,讓你很有種刺激的征服感嗎?嘖嘖嘖,真是個小壞蛋啊!安南!” 安南頓時羞紅了臉,尷尬的辯解道:“不……不是……” 許照聞言一愣,頓時氣的不行,拿著武神劍惱怒的敲了一下兒子的屁股,“整天上學不好好上,就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公主們也是你可以妄想的?” 船澤沒好氣的瞪了許照一眼,“怎麼了!怎麼了!在我麵前你裝什麼呢!你還有臉說你兒子?當初你在外麵哪裡不是處處留情?隻能說是隨了我們的太子殿下好吧!先不論藍星的這位蘇黛寒,那個宇宙刑警特別行動組的局座天裕深,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收到帳下,軍部帝國之矛的那位大將常六合,任務回來之後馬上就到陛下麵前說什麼一見傾心,屍山血海見真情……甚至現在的十禦座之一的羽家家主羽傾涯,當時都偷偷跑來找我求情……我就奇了怪,這女人怎麼你都敢上手的?還有那個皇家第一女仆團,現在還落在你的宮殿裡,要不是她們懂事自己賺錢,我早給你遣還了去……” 許照臉皮再厚,在船澤麵前也是不敢放肆,這聽到船澤是大有把他的荒唐事全部抖落出來的節奏,當即就慌了,連連告饒,求船澤在安南跟前給他留點麵子。 “兒子!我……我那個……我不是……哎!”許照急的抓耳撓腮,看著安南在後麵臉色陰沉更是心中大感不妙,內心又是悲傷又是苦楚,語無倫次的他甚至已經無法組織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安南聽的是大為震撼,腦中都是一連串的臥槽,嘴角的肌肉直抽抽,可一想到許照在母親死後不肯下山的時候,他又莫名的心軟了。 “老爸你不用多說了……”安南突然非常冒犯的拍了拍許照的肩膀,船澤都大為驚訝安南的動作,少年語重心長的道:“你為了媽媽十幾年都在山上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先前的事情別擔心,我不會怪老爸的。” 許照呆了呆,氣呼呼的拍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低聲嘟噥道:“居然被兒子教育了……” 船澤樂不可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既然這樣,那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安南和阿瑕敕跟我回去,許照你去給小青發道消息,讓她在亂星燈塔等我們。” “是!” 船澤和許照並沒有在小別墅中多待,便又回到了山頂的宅園之中,按照船澤的說法:就要離開了,所以要多看看那些花。 安南疲憊的將自己摔倒在床上,他下意識的抱著枕頭,腦子裡亂糟糟的。 “以後……還回得來嗎……” 第二天,船澤的飛船已經準備完畢,這是一艘不亞於龍皇號的頂尖飛船,究元依還對其進行了改裝,同時還修復了龍皇號,讓其重新復活,為他們準備前往亂星燈塔的旅途加了一份保險。 亂星燈塔是一座太空建築,非常的龐大,它會在黑暗的太空中發出特殊的波,其強大的能量係數足以擾亂時空曲率,乾涉星辰位移,故得名為亂星,也正是因為如此,亂星燈塔除了具有長距離傳送的功能之外,還為在宇宙中航行的飛船作為信標,避免其偏離方向。 宇宙太大了,就算是以光速前行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故而在各個重要的星係節點之中,設置有專門傳送裝置的星域燈塔,它以折疊空間的方式來製造時空蟲洞,實現超遠距離的太空旅行。 這也是究元依的技術成果,她劃分了整個宇宙,將其劃列為二十四大星域,並親自分別為其命名,樹玉皇皇家學院還有一門選修課,名字便是宇宙之光——星域燈塔。 斐兒為此又給她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席,感謝究元依博士為帝國的貢獻。 可究元依的本意隻是想自己出門找材料的時候方便一點,不然自己的實驗室裡放幾個威力巨大的電燈,這多影響自己啊? 雖然像龍皇號之類的頂尖飛船之上也有類似的裝置,卻限製於體量的問題,無法隨心所欲的遨遊太空,整個宇宙帝國之中,隻有三桂和雙羽不在此列。 雙羽甚至可以潛行到暗宇宙界麵之中,比之三桂更為可怕。 故而當初的樹玉帝星恐怖襲擊事件中,也是唯有樹玉皇本人親自出馬,借著三桂之一的天權生命樹戰艦,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抓住了神河。 除了神河懂事之外,宇宙科學研究院對雙羽的渴望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各方麵的原因堆積在一起,這才讓這位罪大惡極的犯人活了下來。 特別是如今三桂去其二,獨留樹玉皇一艘天權獨木難支,得到雙羽更是非常必要的一項提案,可惜在究元依麵前,樹玉皇是沒有那個資格提要求的。 船澤,阿瑕敕和安南走的悄然,隻有許照為他們送行,臨走之時,許照再三叮囑安南,要保護好船澤。 “那為什麼你不跟著一起去?”安南疑問道。 “我要是去了,會給你們添麻煩,而且藍星這裡也需要我。”許照麵色復雜的嘆息道。 安南知道父親如果回去樹玉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太子許照死而復生,皇位爭奪戰再添變數?也許隻有那些新聞部的人會為此而高興吧? “不回去看看你的老情人們?”安南取笑道。 “別試探我了,我怕你媽半夜出現掐死我。”許照悻悻的說道。 “嗬嗬,小照別擔心了,安南會保護我的。”船澤笑吟吟的向許照揮了揮手,便和安南阿瑕敕一起登上了船澤號飛船。 龍皇號則是貼在了船澤號的旁側,有著傳送技術在,在兩艘戰艦之中來往是非常方便的。 鶴山之巔,妄禾與究元依站在最高處,望著那一道絢麗的光輝消失在天際。 那是船澤號飛船啟動曲率引擎所引發的空間波動,在現實之中便會變幻成宛如流星一般的美麗色彩。 “有進步,居然沒和我吵著要跟安南一起走。”究元依笑道。 “這樣會讓安南為難的。”跟在幼女科學家身後的妄禾聞言,小聲的低語道。 “……哼……既然如此,我也自當遵守我許下的諾言,雖然因為意外情況,讓我的實驗不得不暫停,但對於你來說是好事,我有更多的時間來調教你。” 究元依驀然回首,揶揄的拍了拍妄禾的手臂,“你可不像安南,我不用顧忌你的身體,畢竟你全身上下都是屬於我的東西。做好覺悟吧!妄禾!” 安南自然不知道妄禾和究元依之間所達成的約定,更不會知道妄禾將要遭受到如何殘酷的地獄。 此時的他正在飛船上被船澤指導體術,這是一種增強身體協調性的技能,可以更好的幫助安南掌握自己的身體,船澤明白那枚寶玉中所包含的力量,故而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安南能夠更加熟練的使用。 鬥鶴津的連理枝生命樹和寶玉之間相輔相成,無時無刻的在滋潤和強化安南的身體,每一天的指導時間開始時,船澤都不禁為那超出想象的偉力所驚嘆。 她見過這個宇宙之中最璀璨的天才,最霸道的帝王,最陰險的政客,最兇惡的敵人,最瘋狂的士兵,最殘酷的戰爭……可她卻永遠無法想象,也無法知道,那個與究元依簽訂了契約的斐兒大帝當初做了什麼,那位向鬥鶴津借取了權柄的初代樹玉大帝,又做了什麼。 要怎樣絕世無雙的生命,做出怎樣超凡脫俗的選擇,述說怎樣的豪言壯語,才能讓這兩位神明另眼相看?甚至都願意以自己為棋子,投入這盤滿目迷霧的棋局之中? 往昔已矣。 可不管如何,生活仍然在繼續。 飛船之上的時間根本無法記憶,安南隻覺得自己醒來睡下,睡下醒來,反反復復了十數次,終於在一天的早餐時分,船澤笑瞇瞇的在飯桌上對著他說:“要到了哦,今天就不用訓練了。” 阿瑕敕本來睡眼惺忪,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她和妹妹沙砂魅的性格迥然,離家出走在蘭穗上的那段時間,沙砂魅還時不時會出來看看星海下的林濤,坐在草地上摘下幾朵小花,可阿瑕敕是直接大部分都睡著的,固定區域的小範圍時間凝滯技術在樹玉已經不是什麼難題,但要做到像當初神河一般隨時隨地的層次還有待進步。 “我們去天路看看吧?好久都沒有出門了,肯定有很多新穎的東西上架了!”阿瑕敕眨巴著眼睛,抱著船澤的手臂央求道。 “天路?”安南一愣,下意識的問道:“是什麼特殊的區域嗎?像亂星燈塔這種重要的建築,不應該都是直接受帝國管製的嗎……” 船澤笑道:“是圍繞著歐米伽亂星燈塔周圍星係所劃下的特殊商業區,自古通達之地出繁華,亂星燈塔給那些宇宙級的大商會提供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性,畢竟隻是商人,能和皇權拉上關係,他們又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樹玉的財政很緊張的啊,能多一點收入為什麼不多一點呢?” “亂星燈塔是究元依親自督造的,要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搗亂,你猜猜誰更丟臉?”阿瑕敕解釋道。 “而且這可不是一點收入,二十四座亂星燈塔,二十四座天路區,所提供的稅收已經和十禦座的家族總和持平了,甚至近來已有趕超的勢頭,樹玉靠一條腿走路可不行。”阿瑕敕又補充道。 “阿瑕敕看的很透徹嘛?看來那些鬼精鬼精的逐利之徒很會揣摩你的心思啊。”船澤樂嗬嗬的說道。 “哪有!”阿瑕敕俏臉一紅,囁嚅道:“他們還不是看在船澤媽媽的麵子上,要不然我哪有這個本事。” “先和九宸青匯合,然後我們一起去天路區。”船澤沒有多說其他的,很爽快的答應了阿瑕敕的請求,頓時公主殿下歡呼雀躍,興奮的給了船澤一個響亮的親親,就跑著去換衣服了。 “這孩子……”船澤無奈的笑了笑,見後麵的安南在那兒低著頭隻顧扒拉飯碗,“安南,給你個東西。”她招手示意安南靠近,從兜裡拿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 卡片上麵有三株繁盛至極,互相纏繞在一起的古樹,其形其態各不相同,正是那樹玉帝國的圖騰三桂,翻到背麵,可以看到其後映著一席鎏金的名字——許照。 “這是小照之前的銀行賬戶,裡麵是他一部分的積蓄,由我來給你雖說不合適,但我之前也稀裡糊塗的當過他幾天的母親,想必小照不會太怪罪我。更何況男孩子出門在外,怎麼能沒有錢呢?” 船澤解釋道,她溫柔的拉過安南的手掌,將那張卡放在了其掌中。 “好啦,阿瑕敕這孩子心思雖多,但秉性純良,說白了就是有點傻乎乎的,沒有紅雨藍嵐在身邊,她又找誰去付錢?當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哦!” 安南張口無言,不知道說些什麼,捏著那張卡,竟莫名的想要流淚。 “船澤大人,歐米伽控製部回電請示,001號星港整裝完畢,隨時可以接入。” 低沉的女聲響了起來,這是船澤號飛船的控製中樞,是類似於紅雨藍嵐的機械生命。 “好的,我知道了,你給他們發條訊息,就說我會晚一點到,對了,小青有消息嗎?”船澤問道。 “一級宇宙刑警乾員九宸青已在四日前到達該區域,可根據當地的追蹤係統顯示,她進入歐米伽天路區後就失去了蹤跡。”飛船的機械生命回答道。 “意料之中,是這孩子會做出來的事情。”船澤微微一頓,拍了拍安南的肩膀,她輕笑道:“安南,把小照給你的劍帶好。” 安南頓時心中一凜。 此時的飛船已經越過了一片荒蕪無光的星海,隨著視野的拉近,亂星燈塔的全貌也逐漸展現在眼前:三枚鐘擺釘在虛無之中,頂端在緩緩的做著擺錘運動,紅黃藍三種顏色交錯閃爍,站在飛船之中的安南可以清晰的察覺到其上巍峨厚重的能量。 “因為亂星燈塔的特殊引力,在其周圍的人造星球生活區必須在外圍設置專門的結界,否則是無法構築正常生態圈的。” 換好衣服的阿瑕敕見安南被麵前壯麗的景象吸引住了,下意識的便為他解釋將要遇到的狀況:“你看到的那三種顏色是三種不同的能量波段,可以在暗宇宙界麵裡無限製的進行傳播,且沒有延遲。這也是帝國通訊技術的基石,天路區就在亂星燈塔的側麵,是一個環形的星球帶。根據類型所劃分的商業區所在的星球也不同,好玩的多著呢!不過因為時間關係,不能全部去玩一遍很可惜,但別難過,下次有機會我會再帶安南你來的!” “真牛逼啊……”安南滿心贊嘆,也沒多在意身旁少女的允諾,就算是在藍星那狹小的地界上,通訊技術都是一件非常重要且苛刻的事情,別說出太陽係了,就是登上月球,地麵和飛船之間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乾擾造成劇烈的影響,而樹玉如今已經在究元依的幫助下能夠全宇宙無延遲的傳播訊息,顯然是一件足以載入青史的重大裡程碑。 不愧是宇宙第一天才科學家! “確實如此,斐兒大帝之前的樹玉雖然也名義上執掌著廣袤無限的疆域,可皇權不下星係,隻能依靠眾多的世家大族來統治領土,就算如此,那些政策律法的推行也是困難重重,說不定還沒傳達到某一星球,那裡便已經是一顆死星了。僅僅依靠三桂根本無法做到首尾兼顧,懲治反叛者都要花費驚人的時間代價。嘖嘖,要不是戰爭時期情況特殊,斐兒大帝也不會允許如此分權的事情發生。”船澤也有些感慨,她回眸看到換了一身素凈長裙的阿瑕敕,不禁微微點頭。 之前少女的服飾雖然高貴華麗,姿態威儀皆足,可並非是約會的良策,不但會讓旁人感受到嚴重的割裂感,甚至還會潛移默化的讓彼此之間更加生疏,如今這般普通卻親切的尋常衣物,才可讓其有種基本的安心,方為上上之選。 “這個帶上。”船澤拍了拍手掌,飛船的草地之上突然生出一根矮矮的樹枝,上麵有三朵白色的花兒,花瓣自動打開,裡麵居然是三枚澄澈如空,一色無異的手鐲。 “這是什麼?”安南好奇的問道。 “添加了會自動適應認知障礙結界的道具。”阿瑕敕說道,她拉過安南的手,給他也戴上了。“雖然在一些人眼中沒有用處,卻能騙騙大部分的普通人。你也不想出門就被那些討厭的狗仔隊盯上吧?特別是船澤媽媽也在……” 手鐲的材質特殊,並不堅硬,反而非常柔軟,貼合在手臂上涼涼的,也不會讓人感覺難受,而且其本身都帶有記憶類的屬性功能,安南的手腕要比阿瑕敕粗上不少,可手鐲的尺寸會自動的適應所佩戴者的不同而進行轉換。 “很方便的東西。”安南嘖嘖稱奇,有這玩意,那豈不是一個普通人都能做到變裝?古代的那些換臉奇技不就是類似於這方麵的技術嗎? “星軌接入完畢,001號星港港口準備完畢,預計降落時間為10秒,9,8……” “每次都要說這麼一長串的文字嗎?”阿瑕敕極為不滿的道。 “抱歉,殿下。” 船澤號飛船的機械生命聲音沒有絲毫波動,仍舊老實的報完了剩餘的數字,在其尾音落下的那一剎那,飛船前端突然出現了一圈白色的光環,無數綺麗的光線從中逃散開來,那是割裂空間的蟲洞。 星港是專門接收航行歸來戰艦的特殊建築,會打開蟲洞來保證戰艦安全入區,故而會引發一係列的空間變化。 像藍星這樣小體積的行星自然不會對飛船的降落有任何影響,但好比九宸大星座那般橫亙數光年的龐大建築群,不談其外的保護性結界,就它本身的引力都是可怕至極的。 更不用說亂星燈塔這樣輻射整個宇宙,影響整個宇宙的可怕東西,天路區能在其附近建造起來,究元依和樹玉皇家可是收取了那些大商會一筆不小的結界安置費用,加上後續的維修和檢測,這一項目在樹玉財政單據上也是讓人亮眼的數據。 視野豁然開朗,浩瀚的宇宙太空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一幕蔚藍的天空,萬裡無雲,也沒有類似太陽的天體高懸上蒼,飛船平穩的落在了一片無垠的草地之上。 隨著傳送係統的啟動,船澤三人踩在了柔軟的大草原上。 安南已經見怪不怪了,樹玉不愧是把生命樹當圖騰的帝國,不管是什麼地方,都喜歡將其改造成一片勃勃生機的大自然景色。 “船澤大人!” 一位肩章上繡著兩株古樹的男人單膝跪倒在地,恭敬的向著船澤行禮。 “西澤爾?”船澤有些驚訝的扶起了麵前年輕的男人,很是欣喜:“你晉升了?” 樹玉的軍銜用樹和玉為標誌,一玉代表著少校,一樹代表著少將,麵前名為西澤爾的男人肩抗兩樹,乃是中將。 三樹是為上將,而大將的三株古樹是纏繞在一起的,並不會多一顆樹。 而兵,士,尉的標誌則是用星,月,日,三種來表示。 “陛下厚愛,僥幸受領。”西澤爾低頭彎腰,再度半跪,輕輕的捧起船澤伸出的手掌,虔誠的虛吻了她的指尖。 “西澤爾?居然是你在歐米伽星域?”阿瑕敕從船澤身後探出頭來,笑問道:“你妹妹阿黛爾呢?她也在這裡?” “殿下。”西澤爾笑道:“阿黛爾她在樹玉帝星,她接受了樹玉皇家舞蹈團的團長職務,故而不能來。” “我就知道她肯定能行!”阿瑕敕輕輕的拍了一下身邊的安南,笑嘻嘻的說道:“那這邊是你負責就簡單多啦!別說那些客套話了,你的卡呢?給我!” 西澤爾愣了一下,居然真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卡,就要遞給阿瑕敕。 安南看的分明,那張卡和船澤給他的一模一樣,正是樹玉銀行的賬戶卡。 “胡鬧什麼!”船澤沒好氣的打了一下阿瑕敕的手背,讓其“哎呦!”的叫喚了一下,“當初你就經常騙西澤爾的錢來花,現在不知道錯了還得寸進尺?西澤爾你也是,你在軍隊之中不花錢,難道你妹妹就不花錢嗎?” “阿黛爾她有工資,況且殿下當初幫了我很多,一點金錢何足掛齒。”西澤爾笑道。 西澤爾有著一雙美麗的紫色眼睛,黑色長發柔順的披在肩上,笑起來更是讓他那本就英俊的麵孔魅力十足,加上這毫不猶豫便把“財產”上交的作態,安南都感嘆道要是讓藍星的那幫小仙女看見了,絕對都是會讓他直接上升為必嫁者的第一順位了。 那些藍星所謂的什麼門閥,又怎麼比的了這位在樹玉帝國身居高位的西澤爾? “就是你這性子,葉蓮才跟你鬧別扭!”船澤無奈的嘆了口氣,又瞪了一眼身後委屈巴巴的阿瑕敕,“好了!我們去找小青!” “船澤大人,關於九宸青小姐的事……”西澤爾猶猶豫豫的,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怎麼,熾天使戰團的團長紅龍如今卻是被那些文書變成小綿羊了?說話都吞吞吐吐?”船澤淡淡的說道,她回首走到安南身邊,握住了其手腕。 “有事就說!我的案桌之上不差一張報銷單!” 誰不知道九宸家的大小姐是惹事精?到哪裡哪裡就不安生?西澤爾雖在軍中任職,卻也和九宸家的家主九宸青打過交道,自然知道這位小魔女的厲害。 “天路區藏著一夥疑似異端的人。”西澤爾挺直了腰,在船澤麵前,特別是匯報正事的場合,每個人都必須嚴陣以待。 “九宸青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主動與其發生了……”西澤爾猶豫了數秒,似乎在思考用什麼樣的詞匯來表示,“主動與其交涉,目前行蹤不明。” 西澤爾自然也看到了身後一直安靜站著的男孩,他太年輕,太單純了,眸子裡透露著孩子的好奇和愚蠢,卻被這個帝國最為尊貴的兩個人下意識的護在中間,以至於讓西澤爾都不敢再多觀察。 “異端?”安南驚訝的看了一眼身邊皺眉的阿瑕敕,下意識的問道:“另一個宇宙的那幫反抗分子?” 還敢在船澤大人麵前胡亂插嘴…… 西澤爾默默的將安南的危險程度又上調了一個層次,超越了九宸青。 之前在飯桌上究元依就說起過這方麵的事情,兩個宇宙之間的碰撞引發了戰爭,時至今日,仍舊有妄圖復辟的人在,一些邊疆之地就是他們的主戰場,因為和當下的樹玉帝國之間是滅國亡族的仇恨,故而被統一稱呼為異端。 彼時的樹玉在另外一片宇宙的生命之中也被叫做異端。 可在亂星燈塔這樣堪稱帝國樞紐的地方,怎麼會有異端能夠進來? 那些軍隊和宇宙刑警都在吃乾飯嗎? 打臉啊打臉,剛才還在說亂星燈塔多牛逼呢,剛來就遇到事情了。 安南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所以沙砂防就讓你過來了?難怪。”船澤冷笑道:“帶了多少人?” 如今能活下來的異端就算不是樹玉皇級別的大BOSS,也是至少能和神河抗衡一二的狠人,更不用說他們甚至能夠潛入亂星燈塔,沙砂防讓帶有稱號的中將西澤爾過來解決事宜,也就是在情理之中了。 沙砂防是沙砂玉的父親,樹玉帝國軍隊的元帥,曾經是斐兒大帝麾下的第一戰將。 沙砂防人如其名,極其擅長守戰,斐兒大帝稱贊其為樹玉的鐵壁,可要真的以為他不精攻堅,那些已經消散在某個角落的無數異形亡魂就要再添幾道了。 他也是如今樹玉帝國統一節製邊疆所有兵馬的最高執權者,沙砂玉更多的是掌管中央軍,她本身的軍銜是不如其父親的,當然,在她之上的本就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可要是讓九宸風和沙砂防知道船澤也正好遇上了這當子事…… “我的副手龍德施泰特,還有一隊熾天使騎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西澤爾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哦?那個黑龍?”船澤饒有興趣的道,“當初許照在軍隊裡,不是天天被黑龍打嗎?我還沒見過麵呢!正好這次有機會,就一起去吧!” “船澤大人!您……”西澤爾冷汗都出來了,雖然自負戰力和信任自己手下的能耐,他也不敢讓船澤親臨險地啊!更不用說船澤本就對他有再造之恩,要是出了萬一…… “天天把……嗚嗚嗚……咳咳……把……把許照吊起來打?” 安南被跳到他身上的阿瑕敕捂住了嘴巴,在被公主殿下貼近耳朵叮囑了幾句後才幡然醒悟,終於結結巴巴的說完整了一句話。 “請問這位大人是……”西澤爾小心的低聲道。 “我的……朋友!” “我的女婿。” 兩道不同的聲音。 阿瑕敕臉蛋兒砰的一下就紅了,急忙從安南身上跳開。 安南也尷尬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西澤爾很是後悔,隻得強笑著轉移話題:“船澤大人,您身份特殊,如果想要見見龍德施泰特,那自然是他的榮幸,怎麼能讓您紆尊降貴?我這就傳喚他回來。” “看來他是在任務中吧?那就不必了!還是正事要緊!”船澤收斂了笑容,淡淡的說道。 可就在西澤爾暗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被船澤的下一句話嚇了一個哆嗦。 “我親自去見他!見見如今的樹玉軍隊!我倒要看看,沙砂防老將軍是否真的如那些傳聞般,已然垂垂老朽矣!” 船澤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