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天路區?看不到多少人啊。” 安南從車中的副座探出頭來,環顧著周圍的環境,周圍入眼皆是豐茂的草原,偶爾才閃過一棟像是鄉間小屋的建築,天高氣爽,根本看不到人,和藍星之上的商業區完全不同,反而更像是適合養老的鄉下地界。 “天路區是特殊商業區,並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開車的西澤爾回答道。 “是啊,異端都能進來的天路區,和那些黑市又有什麼區別?”阿瑕敕撐著下巴,她正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淺品,茶杯之上清幽繚繞。 “搞的我興趣都沒了。”長公主懶散的道。 “這是我的失職。”西澤爾低聲說道。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商會之中都有十禦座的影子在,潛移默化之下,有些蛀蟲是很正常的。”坐在後排的船澤聲音平靜,像是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小動作。 “可是異端……”阿瑕敕剛想說話,身邊的船澤卻是輕輕的瞥了她一眼,製止了她繼續談論下去。 “水至清則無魚嘛,賺錢的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安南把頭從窗外縮回來,聽到船澤的話下意識的就隨口說了一句。 “小青去的是哪裡?”船澤問道。 “稟船澤大人,是大華集團負責的區域紫檀山。” “哦,是華家也有參與的那家商會啊。” “是的,黑龍已經帶領著熾天使潛入目標建築之中。作戰的第一任務是救出九宸青小姐,第二任務是肅清異端。” 西澤爾驅車停在了一棟紫色的樓宇前,為船澤和阿瑕敕拉開了車門。 安南下意識的嗅了嗅周遭環境的氣味,那是一股很淡雅的香氣,隻是交換了幾個呼吸,大腦便好似有股清涼的氣流掠過,精神都因此而為之一振。 “用泰坦之木構築的大型建築體嗎?還真是有錢呢……”阿瑕敕都有些驚訝,她也注意到了麵前建築的神異,那是用整個宇宙中最為珍貴的木材——泰坦之木建造而成的,樹玉帝星的皇宮棟梁都是選用於它,其材質之堅固耐用,億萬年都不會有腐朽的痕跡,加上其花紋美麗,高貴典雅,還具有靜心安神的被動功效,更是讓其身價倍增。 紫色的泰坦之木帶有檀香,暗含禪意,說明其已經生長超過了一億年,乃是珍品中的珍品。 在宇宙戰爭之後還能找到這種珍貴的植物,更是側麵證明了其商會的驚人財力,就連樹玉皇宮之中,也沒有多少一億年之上的泰坦之木。 “手鐲都帶好了嗎?”船澤問身後的孩子。 “都帶好了!”阿瑕敕和安南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很好!那我們出發!”船澤笑了起來,就要一馬當先的進入那棟高可摘星辰的大樓。 “船澤大人!目前黑龍他們仍舊未有回復,我還是認為您不應該親犯險境!” 西澤爾一咬牙,擋在了船澤的麵前。 他已經向那些英勇的下屬們發送了訊息,可目前並未有收到任何回復,雖然考慮到了結界的攔截,卻依舊讓西澤爾有些不安。 就算回復了,想必他也會不安的吧?畢竟是那位船澤大人在旁親臨檢閱,恐怕沒有一位樹玉的將士會在如此重擔之下依舊能夠談笑自若。 船澤訝然回眸,望向麵前這位她極其信賴的下屬,她和西澤爾認識也挺久了,算起來也已有數百年的時光,但是船澤還記得清楚和他的第一次見麵,恍若昨日,當時的船澤負責拔除民間邪祀,統一信仰,異端宇宙也深知攻心為上,裡應外合的計策,什麼欲攘外必先安內對這幫剛出生便在打仗到死都在打仗的戰爭種族也是心知肚明,樹玉帝國對這些源源不絕的漢奸大為頭痛,斐兒大帝雖然冷酷無情宛如殺戮機器,卻也知道不能單打獨鬥,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扔進反應爐當能源吧?船澤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個使命,隨後在任務途中,她便是在某顆星球的修道院學校中見到了西澤爾。 這些信仰未知神明的教派所創建的學校很容易成為異端叛徒的孵化場。 船澤理所當然的被這總是垂著眸子默默觀察環境揣測人心考量得失的孩子吸引了,在他看來這就是帝王之姿啊!雖然放到宇宙這個宏觀上難挑大梁,做到斐兒這般拉著全宇宙置死地而後生不破不立的傳奇大帝,但作為某個大星係的節度使綽綽有餘,她當晚就讓自己的侍女調來了西澤爾的檔案和所有相關的資料,在船澤洗完澡坐上書桌的時候,關於西澤爾的一切就已經安靜的躺在文件夾裡了。 西澤爾被那所修道院的學生老師們所不容,叫罵他為畜生,但船澤覺得大部分原由是他有個漂亮的妹妹,因此風波連連,那些對欲望還懵懂的年輕男孩找各種理由欺辱初顯芳華的阿黛爾,都是些下作的行為,船澤對此深惡痛絕,雖然其在藍星出生的時候,當地社會仍舊是封建時代,可在她的思想中,船澤認為男女之間應該互相尊重,她也不會覺得一個男人同時愛好幾個女人是對她的不忠誠,一個女人同樣愛幾個男人就是淫亂,男人不強迫女人,女人也不該為男人的付出覺得理所應當,彼此之間相互扶持,做自己擅長的事情該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一起攜手共進,這才是理所應當,這才是正道。 想當初樹玉皇追求她的時候,牽手都不敢呢! 借用神河的想法來說,跟宇宙無限的時空,神明無限的意誌來比,生命的思想和感情太短暫太簡陋了。 她為西澤爾這個自出生開始就伴隨著悲劇的男孩所傷心,也欣賞他對那命運的抗爭和堅持,幼小的西澤爾雖然孤身一人,卻仍舊憑著他近乎瘋狂的才智勉強保護了他自己和妹妹。西澤爾他背後的一些小矛盾在船澤眼中根本無關緊要,不過是些許權力之間的爭奪罷了,西澤爾將家人看的比什麼都重,這讓船澤很是喜歡他,也是讓船澤做出決定的最主要條件。 故而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船澤隻是做了一些在她覺得不足掛齒的事情,就輕而易舉的獲得了西澤爾的全部忠誠,他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自己隻有進入船澤麾下,才能保護妹妹,讓她像一個正常的女孩一樣健康,快樂的長大。 在船澤乘坐飛船趕往下一處任務地點的時候,迎來人生巨大轉機的西澤爾已經和妹妹阿黛爾坐上了前往樹玉帝星的星際航班,他將被樹玉皇家學院軍部分校錄取,視成績直入軍部,樹玉皇家學院很樂意為樹玉帝國的第二皇妃開這個後門,不求回報,隻為表示自己對船澤對帝國無條件的忠誠。 船澤大人舉薦的人必定是人中龍鳳,一代天驕。 而船澤也為阿黛爾做出了最好的選擇,阿黛爾被她特批了一張學習證,她除了可以在樹玉皇家學院任選一家自己最喜歡的分校入讀,還能和西澤爾所在的軍部分校進行自主性的走讀,這讓兄妹倆在空餘時光可以隨時隨地見麵,這在往常是不可能的事情,樹玉皇家學院雖然製度鬆散,主打因材施教,可樹玉皇家學院軍部分校是直歸樹玉皇統率的,軍權是立國之本,校規由斐兒大帝與沙砂防元帥親自製定,說是校規更像是軍令,極其鐵血嚴格,課程大半都是實操課,包括作為後勤兵上戰場,隨著年級的攀升而逐步進入一線,畢竟樹玉需要的是戰士,而並非隻會誇誇其談的廢物。 顯而易見的,西澤爾沒有辜負船澤的期許,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以優秀的作戰履歷報告取得了畢業資格,那一天來臨的時候他在繼續執行死去長官的任務,通訊器收到了指揮部的直屬命令,西澤爾直接當場入伍,戶籍轉入軍部,享受國家津貼,即使他戰死妹妹也有國家照顧,樹玉帝國對軍人及家庭的優待政策還是船澤定製的,可西澤爾來不及和身邊的戰友分享喜悅了,他麵前是無盡的敵人攻勢浪潮,眼裡隻有異端血紅的眼睛和巨大的口器,手邊隻有怒吼咆哮著對敵廝殺的兄弟和已經超負載隻能當棍子使的滾燙槍械,滿目瘡痍,唯有異端軍隊前赴後繼,恐怕世間不會有比他的畢業典禮更加特殊的了:宇宙中紛飛著向星球轟擊的粒子射線就是他的禮炮,敵人留在身上的傷口就是他的畢業證書! 可西澤爾奇跡般的帶著他的小隊從地獄之中爬了出來,因此全隊受領表彰,他本人從此高歌猛進,在軍隊之中乃是出類拔萃的存在,風頭極勁極盛,他不但是個讓長官側目贊賞攬著肩膀大喊“吾有此子,有何懼哉?”的絕頂智囊,戰場之上也是勇猛過人值得隊友托付後背主動犧牲大吼“我還有個相好的就拜托你了!”的好兵好兄弟,他甚至很榮幸的參加過幾次船澤親自發布的任務,也是在那段時期,西澤爾和好友兼對手龍德施泰特結識了樹玉太子許照。 許照的任務從來都九死一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作為樹玉帝國的儲君,未來的宇宙大帝,他就應該身先士卒。 不歷十方之絕境,怎抗一國之大器? “當初我參戰的時候,遇到過更危險的處境。”船澤拍了拍西澤爾的肩膀,越過了他,“至少現在我身邊不是還有你嗎?西澤爾?”她自然有資格說這個話,船澤是陪著樹玉皇登臨帝座的女人,斐兒大帝都對她另眼相看。 安南很是自覺的沒有多說,老老實實的和阿瑕敕一起跟在了船澤的背後。 西澤爾默默斷後,他身上的軍服變幻了形態,赤紅色的鐵甲如流水般從其背後蔓延而開,瞬間覆蓋了四肢,腹部和胸膛,隨後又有常服幻化,掩飾遮蓋了鎧甲的外貌。這便是生體裝甲,宇宙科學研究院的智慧結晶,能讓平凡的肉體掌握非凡的力量,西澤爾身上這件還未全部展開裝備的傳奇裝甲名為紅龍,在樹玉帝國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檔貨,穿上它西澤爾甚至能夠單槍匹馬的碾碎一顆普通的恒星,戰場之上更是兇悍至極的屠夫,當然駕馭它也需要付出超乎常人想象的代價,西澤爾做過上百次手術,就是為了適應那機器可怕的負擔,隻要激活,就要承擔其瘋狂的索取。 這些裝甲更像是有生命的,它們榨取穿戴者的一切來換取強大的力量,完全就是個饑渴的惡魔,在宇宙科學研究院那些瘋子的理論上,紅龍裝甲的力量還可以更強,西澤爾就經常被叫去參加實驗,不過他很樂意如此,在其看來,更加強大的力量能夠更好的保護妹妹,是非常劃算的買賣,他所珍重的東西很少,卻會拚盡一切去保護,即使代價中包括他的生命。 可這登峰造極的科技造物在某位眼中也終究隻是奇技淫巧罷了。 就比如麵前這用泰坦之木構築的紫檀山建築體,其本身先天便帶有類似結界的保護屏障,如此巨大的生命體能夠生存,已經能夠說明很多東西,尋常的生命根本難以接近它,不然西澤爾之前也不會安排下屬潛入作戰,雖然有避免打草驚蛇和先出手為強的考慮在其中,但是天路區的特殊地理位置也給任務造成了很多麻煩和限製。 雖然安南沒有感覺,實際上天路區附近的重力高的嚇人,即使已經由結界做過處理和防護,現在的安南依然相當於身上每一個硬幣大小的地方上都站著一頭藍鯨(隻是比喻,畢竟人那麼小)。 木質的大門厚重無比,其上道道紋路無一不都見證著往昔的歷史,在船澤踏步向前的時候,門便自動開了,有人已經在旁側等候,那是一位身著青色長袍溫文爾雅的女性,鼻尖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笑容淺淺的,宛若春風吹過楊柳,讓人一看就覺得易於親近。 “您好,尊貴的客人,有什麼我能幫助您的嗎?” 青色長袍女人從迎賓臺後走了出來,能夠在這種地方作為臺麵的女人自然非同小可,正相反,她的身份在商會中也算一流,也見過許多叱吒商界的大鱷和企業家,那些所謂的執權柄者,可無一例外,隻要他們來到這裡,就會不自覺的矮上一頭,擁有十禦座的背景和支持,如今大華商會的名字也是有資格出現在樹玉帝國的財政報告附加備注單上的。 可眼前的一行人卻讓她不得不慎重對待,以至於言卑態謙,船澤隻是低頭瞥了她一眼,青色長袍女人就有種頂禮膜拜的沖動,就連往日熟稔無比近乎肉體記憶的接待流程都因此而出了差錯。 “大華商會在畜牧業上很優秀啊,特別是他們家的奶油,不少有名的蛋糕店都會訂購使用。”阿瑕敕若有所思的對著身邊的安南說道。 “所以這兒是家關於食品行業的店?”安南驚訝極了,他還以為會在這裡看到很多炫酷的高科技武器呢。 “衣食住行,禮義廉恥,又不是沒腦子沒情感的野獸。”船澤微笑著解釋道。“再說了,他們不做食品不做衣服還能做什麼?難道研究那些武器啊?有個宇宙科學研究院已經很煩了。” 安南表示確實應該如此,若是人人手裡都捏著可以毀滅世界的武器……那還真是想想就可怕的場景。 “尊貴的客人,大華集團是一家囊括多行業的商會,其中涉獵不單單包含食品行業,對於智能生命,宇宙通訊,空間位移等前端科技也是推廣者和發展者。” 女人微笑著拉開背後的木製扇門,恭謹的彎腰指引船澤她們。 不需要用什麼震撼人心的方式來表示商會的出彩,泰坦之木鑄造的該建築體紫檀山已經說了第一句話,可這兒的布置依舊挑戰了想象的極限:略顯昏暗的穹頂之下,一方圓桌安置在房間中央,其迎麵透明的幕後是望之無限的海洋,卻被從左到右劃分了四道不同顏色的世界,場景也各不相同,飛花,流火,落葉,飄雪,正好對應著春夏秋冬,不知從何處蜿蜒而生長的大樹也因此割列數章,震撼異常,回眸左右顧盼,墻上鑲嵌著巨大的浮雕,巨獸咆哮,振翅欲飛,安南不認識上麵雕刻的是何種生物,卻依然能看出其作者非比尋常的胸懷和氣魄。 “請諸位上座。” 安南不明白現在的事情發展了,他有些懵逼的看著阿瑕敕和船澤坐在了椅子上觀賞海底的美妙景色,西澤爾沒有落座,而是站在一邊四處走動,青色長袍女人來到了側壁的獸雕處,用手劃過那些簡單卻又優美的線條,再走到光線下時,她手中已經多了一盒小小的茶罐。 原來那是存放茶葉的茶櫃,此時天色尚早,適合飲茶,故而沒有啟用另外一邊的酒櫃。 “哦!樹玉三桂的芽尖!居然還是建木的!”阿瑕敕有些動容,嘖嘖稱奇,“這可真是稀奇。” 女招待麵不改色,桌子上已經有溫暖的火苗升騰而起,她將蓋在透明玻璃罩中的茶杯取出,底下還貼有鮮紅的封條,代表著這是某位大師的匠心之作,且隻用於藝術品觀賞,它們被細心的供養在強力的結界中,隻等著有資格的尊貴之人降臨,女招待連續打開了四道結界,這兒是紫檀山最高規格的小築,像這樣的名家之作總共有十件,迄今紫檀山落成為止,也就打開過三次,用完後的茶杯會被當做禮物送給客人,所以不會浪費。 但茶葉不行,宇宙浩瀚,名家大師的作品隻要舍得花錢就能尋到,可樹玉皇家的生命樹獨一無二,故而茶櫃之中的茶葉罐都沒有標簽,其中藏有上萬種不同的好茶,不同的產區,再加上其因種類的區別而不同的發酵程度,就算是紫檀山自己的工作人員都需要借助他物才能準確找出。 “你們這兒最近來的人多嗎?”船澤輕輕的敲了一下桌麵,示意女招待將茶杯放在桌上,她瞥了一眼麵前女人的胸口名牌——yuri。 “最近的客人是在一個月之前來訪的。”yuri輕聲的回答道。 “生意這麼差嗎?”阿瑕敕咬了一口手中的蛋糕,皺了皺眉頭,直接遞給了安南,順便把自己麵前的托盤也推了過去,裡麵典雅的小蛋糕已經被她撥弄的東倒西歪。 安南沒有多想,直接吃掉了,他不像阿瑕敕那樣嘴巴挑,在其看來,這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好吃了,每人的麵前份量都是固定的,越是頂尖的美味往往份量越是少,西澤爾見安南喜歡,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給了他。 船澤聞了聞茶的香氣,抿了一小口,相當的醇厚,顯然臻藏的手法和條件要比許照好上許多,可惜就是太摳搜,許照從來都是用手抓著就灑,喝完第一杯就重新泡,建木的悟道茶不需要反復喝,一次就能將其效果全部釋放出來,要是能夠反復利用,說不定還會因此出現什麼專門的樹玉三桂茶體驗館了…… “得益於帝國的優待政策,生意怎麼會差呢?集團蒸蒸日上,最近在某些行業上更是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例如空間位移技術,許多客戶都非常信賴我們的產品,您請看,這是我司主推的作品之一,名為相位電梯,不管是在家中還是在公司,都非常適合安置,它會幫助您更自如的生活,且裝點您美麗的家園。” yuri微笑著回答道,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虛點桌麵,幾張介紹圖片便彈到了眾人麵前,安南望著那些圖文並茂的講解文件,下意識的想起了究元依在家中布置的空間位移設備,可無論是從位移的距離或者體量來看,大華商會這所謂的相位電梯都弱爆了,不但需要驚人的能源供應,還需要進入特地的傳送裝置之中,所位移的距離也短的可憐,像安南家這樣的小別墅是綽綽有餘了,可那些富豪宅邸占地何其廣袤?這要裝多少設備才能滿足需求?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正常,又不是龍珠裡麵的賽亞人,眉心一點就能瞬移,在兩點之間開辟並維持穩定的空間隧道本就是極為深奧的技術,即使已經進入宇宙航行時代的樹玉帝國,也是仰仗著究元依才有了如此成果,如今從中能夠找到突破口並且有了初步的進展,已經能夠說明那些宇宙科學研究院的學者們並不像阿瑕敕說的那般不堪,更何況這還隻是民用級的設備,從龍皇號當初可以從藍星之外直接傳送到地麵的水準來看,他們在成功的道路上已經邁出很遠了。 再說有錢人也不在乎那些損耗,多花點錢就多花點吧,萬一在家裡走的久了,累著我尊貴的腿腳咋辦? “很不錯,如果繼續發展下去,說不定也可以做到亂星燈塔這樣的壯舉,那麼你們商會就可以建造自己的宇宙燈塔了。”船澤點頭表示肯定。 西澤爾心中一動,當今宇宙最尖端的技術肯定是掌握在帝國手中的,那些宇宙科學研究院的人雖然平時會和政府提諸多不合理甚至胡鬧的要求,但他們對帝國的忠心也是經受過戰爭的考驗,借助著亂星燈塔的基礎,宇宙二十四大星域之間也在他們的幫助下增添了許多軍用的特殊空間通道,可如今大華商會的產品雖顯稚嫩,卻已有展望未來必定功成的氣勢,可為什麼之前卻未有聽聞? 隻是因為其產品那繁多的限製嗎? 若是有他人同樣掌握了宇宙航行暢通無阻的技術,就算不如政府官方的穩定和方便,卻依然會對帝國的統治造成強烈的沖擊!這是值得帝國重視的一件大事啊,即使不收編,也應該采取一定的措施才對。 “還有其他的嗎?”船澤問道。 “為您推薦這款我司精心打磨的通訊軟件飛鴿,宇宙航行的長距離聯絡限製了我們彼此之間心靈的匯集,可這款飛鴿卻能在兩個星係之間做到半分鐘延遲以內的高清語音通訊聯絡。即使您遠在他鄉,也能感覺到家的溫暖。”yuri笑容甜美,隨著她的操作,桌麵之上出現了一部特殊的機器,外貌還真的像是一隻鴿子。 yuri按了一下機器鴿子的翅膀,那鴿子眼中頓時亮起了昏暗的紅光,嘴巴一張一合,“紅光代表著連線中,綠光就是連線成功了,雖然目前還無法做到視頻傳輸和多段傳輸,但我相信這一天不會晚的!” 女招待驕傲的述說著,滿目憧憬。 “能請你帶我們去看一下相位電梯嗎?我對此很感興趣。”船澤放下茶杯,笑容和煦,“當然,這飛鴿也是相當出彩的產品,我很樂意和貴司有更深層的合作。” “請跟我來。”yuri笑吟吟的說道,她不用懷疑麵前女人的言語真假,麵對著三桂悟道茶都麵無波瀾的人物,可不是資產豐厚就能說明的。 阿瑕敕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的說道,“我能和安南出去玩玩嗎?我不想去看那些無聊的東西。” 安南心中一緊,卻沒想到船澤輕笑道:“當然可以,安南,你可要保護好她哦!” “您可以在紫檀山中隨意觀賞,可其中的路線相當復雜,並且沒有特定的通行證是無法開啟某些設備的,我為您安排一位資深的工作人員來幫助您。”yuri恭敬的說道。 “那我就和安南在這裡等吧!”阿瑕敕無所謂似的說道。 船澤和西澤爾跟著yuri走出了房門,大門關閉之後,房內就隻剩下安南和阿瑕敕兩人了。 “你怎麼突然……”安南皺著眉頭望向阿瑕敕,“這是有什麼特殊計劃嗎?” 阿瑕敕跳到了桌子上,一隻腳踩在桌麵,她抱著大腿側臉斜靠著膝蓋,另外一條長腿蕩啊蕩的,作態極其放鬆,“船澤媽媽暗示讓我去看看其他地方,這個yuri不簡單,很可能是華家本族的人,為了避免引發對方的警惕,所以我們要脫離大部隊行動。” “她發現船澤阿姨的身份了?”安南心臟砰砰直跳。 “怎麼可能,別想太多什麼奇怪的思想悖論,西澤爾身為樹玉帝國中將來此執行任務都不知道,憑他們一幫商賈還想知道我船澤媽媽的情報?癡心妄想。”阿瑕敕不屑的說道。 “但船澤阿姨來藍星的時候,不可能不知道吧。”安南嘆氣道。 “尊貴的客人,我是……”就在阿瑕敕和安南談話的時候,有人已經在敲門了,阿瑕敕大聲說話讓她進來,進來的新招待居然是一位笑容甜美的女孩,年歲看起來甚至還沒安南大。 “砰!” 在安南驚恐的目光中,阿瑕敕快步上前,一手刀就將那剛想抬頭問好的女孩砍倒了。 也許她還正在腦子裡思索著接下來的路程,如何討好麵前兩位貴客,最好能夠簽下一兩單,拿些提成,yuri前輩如此照顧自己,我也必須努力,事成之後要請她吃飯等等等…… 可惜少女的夢還沒開始,就被阿瑕敕一手刀粉碎了。 “也合理……”安南苦笑著搖頭。 “還愣著乾什麼?走啦!”阿瑕敕拍了拍手,將女孩踢到了一旁,她亮了亮手中的卡片,是那張印刻著名字的名牌。 這就是yuri口中所說的通行證,紫檀山的工作人員都有一張,根據級別的不同所能到達的地方也有所不同。 這裡的女孩名字發音很是古怪,如果翻譯成中文會顯得牛嘴不對馬腿,阿瑕敕手中的這張卡片上的名字是,聽起來像是個高貴美麗的女人名字。 可惜這個擁有美麗名字的嬌俏女孩已經被阿瑕敕一手刀擊暈了,悲慘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否則一路上安南還有些許機會近距離觀賞女孩的容顏,說不定還能有些香艷的待遇。 兩人越過門檻,展現在眼前的居然不是常識房間之中的通道,反而是盛夏的屋簷之下,上麵有白色的小鈴鐺和流蘇正在隨風晃動,左右鋪著矮矮的木樁,繁花盛開的草原空氣清新,一條純凈的小溪正流過大地。 安南已然見怪不怪了,倒是阿瑕敕摸著下巴皺著眉頭:“很穩定的空間技術啊,看來這座紫檀山比我想的要更有趣一點,安南,你能察覺到嗎?” “察覺到什麼?”安南下意識的問道,他正在張開雙手,享受拂麵的和煦暖風。 “……如果按照他們的布置走下去,會一直徘徊在紫檀山中,我現在身體之中隻殘餘了些許蘭穗的生命力,龍皇也不在,做不到發現空間節點的事情了,你試試看,這樣會對我們發掘這個建築的秘密有幫助,不然就隻能傻傻的從不同區域之中挨個測試了。”阿瑕敕說道。 安南心中一動,手腕之中的寶玉陡然發燙,溫暖的熱流從其湧出,匯聚到雙眼之中,瞬間天地色變,安南四周顧盼,他也在究元依的實驗室中遇到過諸如此類的情景,不過當時的空間是多元宇宙級別,遠不如現在所能看到的簡單和清晰明了。 組成萬物的粒子在此刻對安南完全開放,就像一本書的目錄被他掌握在手中,能夠隨意查詢想要知道的東西。 “走這兒。” 安南拔出武神劍,割裂了那條潺潺的小溪。 凡是物質皆可斬,不管有形無形,虛實真假。 特例是時間,究元依警告過安南,不要將這個範疇延伸的太廣,像什麼會有第二個他的情況是不存在的,究元依將維度碗具現化的時候就已經說過,往昔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乾涉隻會讓其統統都歸於【無】。 就像用一個橡皮泥做了個大象,將其摧毀再重新做一個大象,不管它再怎麼像原來的那個大象,也不是原來的大象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即使構成其的物質是一模一樣的。 “真是方便而又強大的能力啊……不,應該說是權柄才對嗎……” 阿瑕敕低聲感慨,有些臉紅的挽住了安南的手臂,笑道:“那我們就走吧!有沒有點探險的感覺?” 安南怔怔的望著挽住自己手臂的少女,她的耳垂緋紅,做出這樣不適合她身份,不適合她性格的行為,這是為了什麼呢? “吶……阿瑕敕……”安南隻覺得嘴巴不聽自己大腦的指揮,也沒有經過再三考慮,就那麼說出了令他有些後悔的問句。 “關於船澤阿姨說的婚約……是個玩笑吧?” 他隻是用來擋槍的。 阿瑕敕輕輕的鬆開了安南的手臂。 “幸虧是在這麼好的風景下呢,安南,也幸虧妄禾不在身邊。”樹玉的長公主殿下轉過身來,她學著安南之前的樣子展開雙手,舒展身體墊著腳尖,拉伸著自己四肢的每一處末端。 “你以為如果我不願意的話,父皇他就會做出這般決定嗎?” “這麼突然?” “並不突然,隻是你遲鈍,不自信,外加被妄禾擾亂了心智。”阿瑕敕背靠在掛在風鈴的梁柱下,風鈴隨風發出清越的鳴音,少女勇敢的抬起頭來,羞紅的麵頰上雙眸似有水汽升騰。 “你和妄禾接過吻了,對嗎? “那為什麼我不能呢?” 此時大風起兮,草和花打著轉卷起無邊的海浪,安南被風推著上前,像當初在鶴泉之下的時候一樣,將少女壓在了自己的胸前。 如此時光,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