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來回回的折騰,一趟一趟往返於篝火和海灘之間。 日夜不停的熏製魚乾。 因為憂心忡忡的緣故,他的睡眠變得很淺,隻會在累極時休息一會兒,然後在一個又一個噩夢裡驚醒。 驚出一身冷汗。 醒來後總是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好半天才能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 摸一把臉,擦擦冷汗,慢慢吞吞的起身,繼續熏魚的工作。 他像一個上足了發條的機器。不分日夜的忙碌著。 白天釣魚,夜晚熏製。 他的運氣不錯,每天都有收獲。 夜晚,他守在熏房旁邊,時刻注意添加柴火。 好多次他都支著腦袋,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然後又很快的醒來。 他沒有真正的睡眠,也沒有真正的清醒。 熏完的魚還要經過晾曬才能徹底乾透,劉江在篝火旁支了兩排架子,將曬乾的魚用草繩穿了,吊在架子上晾曬。 也許是熊熊燃燒的篝火存在,又也許是熏房裡濃重的煙霧掩蓋了食物的氣息。 總是,那個讓劉江提心吊膽的捕獵者再也沒有顯露過蹤跡,像一開始就不存在一般。 但劉江知道,這個既狡猾又危險的家夥一定蟄伏在森林的某個角落裡。 他決不能掉以輕心。 他還要每天抽出時間來清理傷口,定時曬太陽,更換布條。 也許他的措施確實有效,也許他的身體適應了這樣惡劣的環境,總是,傷口的情況開始好起來,開始緩慢愈合。疼痛也在一天一天減緩。 特意抽出一上午的時間,劉江將所有的漿果都采集了回來,雖然不多,但曬乾後依舊是不錯的口糧。 如果不采摘儲存,雨季到來的時候這些漿果就會隨著大雨,腐爛成泥。 他將以前扔在沙灘上的空椰殼都撿了回來,洗洗乾凈,然後將過濾後的水都儲存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一方麵發展,在一個漫長的雨季來臨之前。 但劉江自己知道,他的這些食物儲備遠遠不夠。甚至可能連一個月都難以維持。 他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準備著。 等采摘完了所有的漿果,他的另一項工作也要馬上進行——搭建庇護所。 他不能將庇護所建在海邊的位置,那裡地勢太低,隨著雨季從山上傾瀉而來的洪流會輕易沖垮他簡陋的建築。 而且,他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砍伐木頭,搭建庇護所。他甚至都沒有一把像樣的工具。 他必須依托有利的自然資源,搭建一個粗糙的庇護所。 而這件事情,需要立刻開始執行。 他已經又度過了四天的時間。現在,時間已經是第十五天了。 那個珍貴的雨水坑已經臨近乾涸,隻剩下小小的一灘水在苦苦支撐。 也許再有兩天,或者三天的時間。 這裡就隻會剩下一片完全乾涸之後,泛著白灰的堿地。 當然,雨季馬上來了,淡水將不再是問題,但取而代之的新問題是,食物將出現嚴重的短缺。 第十五天,劉江儲存了十四條大小不一的魚,省著點吃,也許能在雨季時節支撐大約一個月左右。 還有一些在晾曬中的漿果,大約三四斤重的樣子,晾曬之後都有一斤左右的果乾。 但這些遠遠不夠。 雨季將持續六個月之久,一旦魚乾和果乾吃完,劉江將會立馬陷入食物斷絕的困境。 在雨季時節,海平麵將會暴漲,海灘上將會變得極其危險。到那時候,釣魚和撿拾海鮮都會變得困難重重,危險無比。 劉江不能完全放棄釣魚這一重要的食物來源,即使是雨季,他也要趁著海麵稍稍平靜的時候,冒險爬上礁石釣魚。 否則,他隻能活活餓死。 還有一件事情,他需要在選定庇護所地址之後,再搭建一個雨棚,用來存放柴火。 在漫長的雨季裡,如果沒有火,一切都將不堪設想。 現在,這一切都迫在眉睫。 從明天開始,他必須著手準備這一切。 留給他的時間,大概也就剩半個多月了。 如果不能在雨季之前完成這一切,等到雨季來臨的時候,他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