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佰長像一隻餓了三天的野狼見到了剛剛宰殺剝皮的小羊羔,猛地撲了上去,自熒竭力反抗,雖然有一點用但是卻更近一步激怒了急於在手下麵前表現雄風的錢佰長,他惱羞成怒,狠狠地拍在自熒腦袋上,頓時,自熒眼裡的世界天旋地轉。 看見自熒沒了動靜,錢佰長將自熒按在地上,左手一把抓住自熒兩條胳膊,右手向著下三路走去,色瞇瞇的,要脫她的褲子。但是他沒有想到,剛解開自熒的布條褲腰帶,左手小臂就傳來一陣劇痛。 自熒從混亂中清醒了一些,感受到錢佰長下流的動作,她既害怕又惡心,於是張開嘴,死死地在錢佰長的小臂上咬了下去。 這一口,她用上了練體一層全部的力氣。疼痛讓錢佰長趕忙鬆開了抓著自熒的左手,沒了束縛,自熒乾脆抱住了錢佰長的左手,這反而更好使力了。這個十三歲的小女孩任由錢佰長和見狀趕上前幫忙的下屬們暴打,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拚了命也要讓這個禿頭男掉上一塊肉! 錢佰長瘋狂甩動左手,右手全力擊打自熒的後背,終於,自熒被甩了出去,不是自熒鬆口了,而是錢佰長身上的肉被咬掉了。 錢佰長痛苦地捂住傷口,他的下屬趕忙取出藥品給錢佰長包紮,其中一個女人用她的裙擺為錢佰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另一個則什麼也沒有做,就是呆呆的看著被打的渾身是傷,脊背斷裂,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的自熒,在思考著什麼。 “我...爹......在哪兒?”自熒蜷在地上,嘴唇微動,聲音虛弱但還是用力開口問到。冬天石板的刺骨冰冷讓她稍微清醒了過來,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爹,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掉了一塊肉的錢佰長此時也恢復了冷靜,他本想利用微生潮來將他女兒綁住一輩子,但他此時卻隻想讓自熒生不如死的絕望,他一拍腦袋,想出一個絕妙的點子,比他失手打死李牛然後嫁禍給微生潮更絕。 “你爹已經死了!是被你給害死的!” “都是你的漂亮小臉蛋惹的禍,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去找微生潮!因為我愛你啊!!!!”錢佰長大笑著開口,用熱戀中最瘋狂的情人的語氣,說出了讓微生自熒最崩潰,最惡心的話語。尤其是哪句“我愛你”惡心到了極致。 聽到這話,微生自熒一下子吐了出來,她吐了一地的血。 她癱軟在地上,大腦一陣轟鳴,嘴裡不斷念叨著“死了,死了,死了,死了,阿爹死了,阿爹死了,阿爹死了,阿爹死了,阿爹他......死了......”看到自熒這副模樣,錢佰長卻笑了,笑的暢快,笑的狂妄,笑的卑鄙...... 不知不覺又是夜晚,蒼白月光透過天窗,照在那個比喪家犬還要可憐一百倍的女孩身上,滿地的鮮血已經凝固氧化,讓地上的黑石板看起來更加骯臟。 月光下,自熒滿是血汙的左手食指上,那個月白色的紋路逐漸豐盈,凝實,又恢復了最初見到的摸樣。它湧出一股精純的月華靈力,將自熒包裹住。 自熒被這股靈力高高托起,離開了滿是汙穢的地麵。全身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療愈,反折的背脊恢復正常,滿臉的血汙被月華清洗乾凈,烏黑長發變成皎月般的銀白,曾經深棕色的眼睛現在比紅寶石更加璀璨奪目。 大概可以這麼說,那個羸弱的小姑娘死了,而微生自熒,重生了。 樓上,錢佰長閉著眼睛,想要入睡,他很累,但是傷口很痛。 “噠~噠~噠~噠~”樓道口傳來某人不緊不慢上樓的聲響,錢佰長沒有去管,隻當是下屬起夜,直到聽見“砰”的一聲,自己房門被踹開,才猛的彈坐了起來。 “大半夜的誰這麼不要命!”錢佰長本就心煩意亂,此時被打擾更是憤怒到了極點。但他想象中,下屬驚恐萬分的道歉並沒有到來,迎接他的,是一記重拳! 錢佰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結結實實轟到了麵門,好幾顆大黃牙連帶著血水,從他嘴裡脫落而出,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滾。這樣子,像極了在泥裡洗澡的狗。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微生自熒又將月華靈氣凝聚在右腿,一個飽含恨意的下劈,狠狠地劈在他傳宗接代的地方,錢佰長霎時間發出比殺豬還要悲慘的叫聲,他跪在地上,麵目猙獰,夾雜著血的口水從嘴裡流出,雙手死命地護住了再起不能的命根子。 他的下屬不久前才和兩個風塵女快活完,正在樓下的隔間熟睡,聽到這痛徹骨髓的慘叫趕忙穿上褲子幾步邁上二樓,他們看到了一個讓他們畢生難忘的畫麵,如果他們還能活的話。 隻見錢佰長光著身子捂著根子,跪倒在一位冷月般散發著寒光的白發女孩麵前,呆呆的凝望著她的臉,像是虔誠的信徒見到了信仰的神明一般,涕泗橫流。 隨後那個“女神”附著了月華靈力的拳頭如一陣陣延綿不絕的狂風暴雨,瘋狂地洗禮他們老大骯臟的肉體。此時的“女神”在他們眼中,又變成了“死神。” 錢佰長在這陣暴雨的洗禮下毫無還手之力,他腦子裡閃爍著這個用拳頭不停轟擊著他的女孩的麵孔。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啊!怎麼可能啊!她一個卑賤的農民之女!怎麼可能這麼強大。”錢佰長做夢也想不到,經歷這一番死生,微生自熒借《天魔受難涅槃功》突破到了練體三層。 直到將錢佰長打的麵目全非一動不動,鮮血染紅了她的白發,自熒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 “阿爹……您看到了嗎?”他坐在上,對著天上散發著輝光的月亮喃喃道。 直到聽見身後傳來流水的聲響,她才注意那三個漢子,他們儼然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三個鼠輩看到微生自熒轉過頭來,嚇得他們拔腿就跑,跑出屋子,跑出街巷,跑到了北門然後就要硬闖出去,隨後讓守衛一刀給斬了。而錢佰長卻並沒有像微生自由希望的那樣死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往後數十年,霜葉城的街頭巷尾,流傳著瘋怪物錢佰長的傳說...... 微生自熒看著那三個人高馬壯的漢子落荒而逃,逃走的路線上還留下點點水痕,隻覺得可悲。 為了對付錢佰長,她的心已經是傷痕累累。神功可以治療身體的創傷,卻消除不了心裡的疤痕。 微生沒有去理會倒在地上的人形汙物,他看著這間外表破敗而內裡乘載了大量骯臟金錢的房子,心裡想著,這該死敲骨吸髓多少向阿爹一樣的苦命人才積攢下來的財富。 她隻拿走了一小部分,那些都是他阿爹的,其餘的絕大部分,被裝進了一個大箱子中,微生自熒打算把它們散給城裡的百姓。 微生自熒背負著裝滿錢財的箱子走出這間滿是腐敗氣息的老房,走在月光照耀下,像是鋪滿了鹽的道路上。而她走過的路,灑滿了人民的血汗。 霜葉城北一處位置偏僻的藥奴廠外,早就結束一天勞作的微生潮怎麼也睡不著,他一直望著月亮,思念著他的姑娘。 他要好好勞動,爭取早點見到女兒。錢佰長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他的熒兒。 對錢佰長的話,他其實是不信的,但如此處境卻由不得他不信。他隻是在欺騙自己,求個心理安慰罷了。 他心想,隻要好好勞動,遲早是能再相見的...... 而此時的微生自熒,拿著從錢佰長家中搜刮來的錢幣交了過路費,她搭了一位商戶的順風車,從大片藥奴廠房路過,要去往遠方的城,她頭也不回,一心想著離開這個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