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寂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寧淵墨本該安穩地躺在家中的溫暖床榻,然而,他突然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籠罩全身,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存在壓在他胸口,讓他無法動彈。 冷汗混合著恐懼從額頭滲出,滴落在枕邊。掙紮間隻覺得四周空氣變得濃稠如水。 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有千斤之重。 就在這種無力感將他拖入絕望之際,一個遙遠而尖銳的狼嚎聲劃破夜空,在寧淵墨耳邊炸響。 猛地坐起來,心跳如鼓般急促。 是夢?不是夢! 眼前是一片陌生且詭異的小樹林,在漫天血色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輕風拂過扭曲的枝杈,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耳邊輕語著令人膽寒的密語。 四周微弱而又雜亂無序的響動不絕於耳,是枯葉被踏碎?還是什麼生物正在黑暗中窺視? “有人嗎?”寧淵墨試圖控製自己顫抖的聲音呼喊。 聲音在樹林裡回蕩、彌漫、逐漸怪異,似乎是有不知名的生物在重復。 沒辦法了,不能留在原地。 選擇看起來略微開闊的方向蹣跚前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不算寬敞的土路。沿著路向前走,赤裸的腳時不時踩在尖銳的石頭上硌得生疼。 不知走了多久,遠方忽然傳來鑼鼓聲。 不明情況的寧淵墨決定暫時躲在樹林中。 黑暗中,一支長長的隊伍悄然出現。 隊伍的前方,一盞搖曳的燈籠發出幽幽的紅光,除了喜慶的鼓樂聲,便沒有其他的雜音。就連腳步都整齊劃一。 竟然是一支出家的隊伍,可是這深更半夜的又有誰會進行婚喪嫁娶。 整個隊伍行進得異常緩慢。 這讓躲在角落裡觀察的寧淵墨感覺到莫名的熟悉,就像......就像是一群提線木。 隊伍逐漸靠近藏身之處,寧淵墨也能看到更多的細節。 領頭者手持紅纓大鑼,緊隨其後者搖鈴打鼓、大張旗鼓,可所有人的動作卻像是上了發條的玩偶,愈發令人毛骨悚然。 鮮艷的婚轎在血月的照耀下更加妖艷。 婚轎的窗簾被吹起。 新娘身穿華麗的嫁衣,頭戴鳳冠,麵容被一層薄薄的紗巾遮掩,隻露出那蒼白的脖頸。 寧淵墨本能告誡自己,或許應該轉身逃離才是現在應該做的。 眼睛卻有自己的想法,死死地盯著婚轎。 又一陣清風吹過,艷紅窗簾又一次被吹起。 新娘的紅蓋頭不是什麼時候掉落,漆黑的眼睛與寧淵墨對視。 ...那一雙被人畫上去的漆黑眼珠。 出嫁的隊伍像是按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定在原地,腦袋一點一點的扭向寧淵墨,一雙雙被畫上去的漆黑眼珠後是無窮的惡意。 竟然是一群紙人在出嫁。 “臥槽。” 寧淵墨罵了一聲國粹,掉頭就跑。時不時看看這群紙人有沒有跟上來。 紙人並沒有下一步動作,就那樣目送寧淵墨離開。 跑了很久,腳都被劃破。 按在膝蓋上,大口喘著粗氣。 低垂著頭卻從胯下看到後麵有一對螢火蟲在黑暗中飛舞,不,不是螢火蟲,而是幽綠的雙瞳。 寧淵墨到離原地同時撿起一塊石頭。 舉著石頭盯著那個方向,一人一獸,便遙遙對峙。 過了片刻,黑暗中的野獸終於走出來。 竟然是一條直立行走的黃皮子。 那黃鼠狼足有半人多高,還怪模怪樣的,穿著一件衣服。 黃鼠狼伸出雙爪向寧淵墨遙遙一拜,竟口吐人言,“您看我是像人,還是像仙?” 居然是黃皮子討封。 寧淵墨不想回答,掉頭想跑。 一轉身,黃皮子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背後,尖銳的爪子勾住寧淵墨的裡衣。 “您看我是像人,還是像仙?是像人還是像仙——!” 尖銳的聲音在森林中回蕩,仿佛無數的黃皮子在問。 泥人還有三分火,寧淵墨轉頭盯著用爪子勾住衣角的黃皮子。 “你像是一個......金毛巨乳傲嬌獸耳小蘿莉。” 話音落下,一人一獸便呆呆對視。 黃皮子突然捂住身體,毛發逐漸脫落,皮膚也變得光滑細膩。 同時麵容也逐漸變得更加美麗和精致。不久,一個美麗的女孩出現在了森林之中。 “咦,哎,”黃皮子,或者說金發獸耳小蘿莉不斷地摸著自己的身體,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的修為呢,我800年的道行呢?” 寧淵墨沒想到隨口一說竟然成真。 金發小蘿莉抬起頭,眼眶裡充滿了晶瑩的淚水,仿佛隨時都會滑落下來。嘴唇緊抿著,竭力忍住內心的委屈和怒火。 “笨蛋!笨蛋!笨蛋——!你賠我修行!” 寧淵墨嚇了一跳,好家夥,這就要雙修了,怎麼一點節操都沒有。 小蘿莉也知道說錯話,“八百年的道行一朝喪盡,你還我!” 說著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妖怪在修煉的時候遇到瓶頸,有一些妖怪都會偽裝成人的模樣,找到獨自走在山裡的人,並問他們,自己像人還是像仙? 如果回答說像人,妖怪便能突破瓶頸。 如果說像仙,便會原地升仙。 如果說不像,妖怪就會消失,並留下他們穿的衣服,道行散盡,從頭開始修行。 寧淵墨說:“賠?明明是你欠我的。” 獸耳小蘿莉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委屈巴巴地問: “憑什麼說我欠你的?” 寧淵墨將手按在獸耳小蘿莉的頭上擼了擼,又捏了捏毛茸茸的小耳朵。 “人生沒有捷徑,腳踏實地才是通往成功的正道,當然妖生也一樣。這是千年流傳的道理,今天教給你。相比八百年的道行,你還差我兩百年。” 獸耳小蘿莉低下頭,金色的發梢遮住了麵龐。 擼獸耳小蘿莉的手感像是在擼貓咪一樣,特別順滑。寧淵墨情不自禁又擼了兩把。 “嗷嗚。” 獸耳小蘿莉死死地咬在寧淵墨的手掌上。 “臥槽,好疼。” 寧淵墨不斷地甩手想把獸耳小蘿莉甩掉,可是獸耳小蘿莉無論如何都不鬆口,可寧淵墨還是有辦法。 “你是黃鼠狼還是狗,竟然還咬人。” “我就咬你......” 剛一張口說話,寧淵墨抽回手轉頭就跑,心想著動物就是傻。向前不斷地奔跑,一回頭卻發現獸耳小蘿莉四腳奔跑,緊緊地追在自己身後。 可獸耳小蘿莉即使沒了八百年道行,這八百年天地靈氣對於獸耳小蘿莉具體的滋補沒有變。 即使身高僅在寧淵墨的胸口,速度依舊快上幾分。 一回頭的功夫,寧淵墨的速度慢了幾分。 獸耳小蘿莉四腳蹬踏縱身一躍,寧淵墨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我靠,不要咬我屁股,輕點輕點,屁股要被咬掉了。” 寧淵墨越說,獸耳小蘿莉咬的越緊。 上過一次當的獸耳小蘿莉不管寧淵墨說什麼,都死死的咬著屁股不放。 “敬酒不吃吃罰酒,軟的不吃,非要讓我來硬的,” 寧淵墨扭過頭惡狠狠的盯著獸耳小蘿莉,“再不鬆口別怪我不客氣。” “嗚嗚嗚嗚(有種你就來)。”並且還露出尖銳的小虎牙示威。 寧淵墨也不慣著,伸手抓住對方的一隻腳......在獸耳小蘿莉的腳心上撓了起來。 “嗚嗚嗚嗚......” 獸耳小蘿莉不斷的掙紮,寧淵墨被咬的更疼,於是乎更加用力的撓腳心。獸耳小蘿莉則掙紮的更加劇烈,寧淵墨被咬的更疼。 一個人死命撓,另一個人嗷嗷咬,於是相互折磨的輪回開始了。 獸耳小蘿莉像是被人釣上來的大魚,拚命地扭動著身子。 寧淵墨麵目猙獰,手指速度快的出現殘影。 腳心都快擦出火星,獸耳小蘿莉依舊不鬆口。 八百年的修行早已讓她的道心堅如磐石,哪怕被撓的麵容扭曲,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落,一口銀牙依舊死死的咬著寧淵墨的屁股。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寧淵墨望著眼前水靈靈的小腳丫,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中生。 一口......舔在光滑的腳心上。 “啊,變態!變態!變態——” 而小蘿莉用光滑的小腳丫使出一連串的佛山無影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踢在寧淵墨的臉上。 沒有過多防備,寧淵墨被踹倒在地。 “哎呦。” 捂著屁股在地上打了個滾,站起來就要逃跑,卻聽到了獸耳小蘿莉喊。 “牛鼻子臭道士,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附近,不出來我就把事情告訴他。” 一棵樹如同水波般蕩漾,最後變化成張道長。 張道長繃著一張嚴肅的臉,似乎天底下任何好笑的事情都不會讓他發笑。 “你太,噗......” 張道長背過身去,獸耳小蘿莉怒氣沖沖地問: “你是不是笑了!” “沒......” 那顫抖的雙肩,出賣了張道長。 “你肯定是笑了,”獸耳小蘿莉轉頭對寧淵墨說,“就是這個牛鼻子道士叫我來嚇唬你的。” “孽畜,貧道好心與你向萬般功德加身之人討封,未來好處多多,你卻汙蔑貧道。” 獸耳小蘿莉氣憤地說:“你嚇唬他之後才讓我討封,這怎麼能討得到封口。” 寧淵墨:! 獸耳小蘿莉終於說出了真相。 “方才牛鼻子道士用紙人紙馬加上幻術嚇唬你,我也是抓來嚇唬你了。” 話音剛落,張道長抽出黃符紙,大喝一聲,“孽畜,還敢汙人清白。” 雷光乍現,雷聲滾滾。 獸耳小蘿莉閉目等死。 耀眼的雷光消失,獸耳小蘿莉卻發現自己依舊有知覺,睜開眼睛就見到寧淵墨擋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