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茅屋驚見1具男屍(1 / 1)

過了好幾天,王波告訴梅芳說,她在網上看到了那座房屋就在H鎮附近。可以從所在地L市出發大約坐汽車十個多小時才到達了C鎮,之後再坐車去H鎮。   到達H鎮往西南方向再走五公裡,會看到一個小岔路口分出兩條公路,一條去W鄉,一條去C鎮,要選擇往C鎮方向,再走不遠,可以看見一座廢棄的兩層高樓房。   如果時間充裕的話,也可以去參觀一下。   沿著那條公路爬上一道不大不小的斜坡,又會看到一片並不茂盛的小樹林,在右手邊的地方會出現一條小路。順著那條小路再走一段,就會看到那間低矮的小茅草屋。   王波說:“在那間茅草房子裡麵,隻有一張朽壞了的木床、一個滿是灰塵的床頭櫃、一張木頭小凳子,還有被蟲鉆了無數個眼的木梁。除此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整個茅草屋可以說是破敗不堪。”   “你真的去看了嗎?”梅芳問。   “嗯,當然!”王波答。   “你確定?”   “我確定!”   王波勸梅芳最好別去,一個人坐車跑那麼遠,真的是辛苦。即使去看了也沒有用,不會得到任何收獲與好處。   他對梅芳說,在網上看到那個照片純粹屬於一個意外現象,也許是有人故意搗亂發給她的。王波斷定這張照片可能是去年九月份拍的。   也就是說,那茅草屋的門板上寫的字距今至少有八個多月,字跡已經模糊而看不清楚。   對此,梅芳沒有聽取王波的勸告。她想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看才放心。因為她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晚上總是做惡夢。她相信冥冥之中有人給了她一種暗示。   當她從王波那裡得知具體位置後,就一個人坐車獨自來到H鎮暫時休整一下,然後就到了這個荒涼的野外。   此時此刻,她坐在那塊乾凈的石頭上麵,她的內心痛苦極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在不幸婚姻中不停地掙紮的往事。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想多了也沒有用。她目前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弄清事實、還原真相。   與此同時,另一個判斷突然進入了她的腦子裡麵,揮之不去。那就是她丈夫蔡強就是殺害她父親與兒子的兇手。她怎麼看蔡強的樣子,蔡強就怎麼像兇手。   而且,依蔡強那種殘暴的性格,他一定會有殺人的動機。   蔡強就是造成父親和兒子的意外死亡以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幸的罪魁禍首。   從一開始,她愛上了蔡強,災難就接踵而至、如影隨形、接連不斷。   她至始至終後悔自己愛錯了男人。過去對於蔡強的苦苦追求,她動搖過也曾拒絕過,但是怎麼也拒絕不徹底。她明白,他在她麵前懺悔道歉,她就心軟。   不心軟又如何呢?如果真的硬起心腸拒絕,她一方麵擔心蔡強不會收手,一方麵也擔心父親受到迫害。   過去父親和蔡強已有過正麵沖突。蔡強對父親曾經威脅過要將他殺了,他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所以梅芳出於無可奈何,她才被迫與蔡強結婚生子。   梅芳心裡知道,她不是不愛蔡強,那是在他兇相畢露前,她是愛過他的,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現在對蔡強卻是恨之入骨。   從他們結婚生子開始,蔡強便露出了可怕的真麵目。那時的她是多麼膽小懦弱怕事,甚至與蔡強對視一下,她都嚇得瑟瑟發抖,更別說和他打架爭吵。   時光彈指一揮間,十多年不經意間過去了。現在她坐在這裡回憶起來,這種莫名其妙的擔心害怕的感覺依然使她心有餘悸。   梅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心中悶氣吐了出來。她告訴自己如今就不要再想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這次她來到H鎮附近的這座荒蕪許久的農村小茅屋,她覺得有更重要關鍵的問題要解決。   想到這兒,梅芳就馬上打起精神,她搓了搓臉蛋、理了理頭發。   她站起身回頭望去,四處荒蕪人煙,也沒有看到那間茅草屋,忍不住自言自語說:“王波告訴我,有一條小路原本是通往D村的,沿著小路再走不遠,就會看到四周都是樹林,還有一片梯田……”   梅芳一邊嘴裡說著,一邊想著王波給她說的話。突然她發現自己走過了,於是連忙折走了回來。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就看見一片小樹林,又沿著小樹林中一條土路走了不久,就找到了這座小茅草屋。   茅草屋的頂上確實是用茅草蓋的,不過那些稻草已經枯敗顯黃,有的地方已經坍塌。看起來這是一間正如王波所說的破敗不堪的小屋子啊!   實際上說它是一間屋子,並不恰當,還不如說它是一個農村搭建的簡易茅棚而已。梅芳猜想,這可能是附近農民用來看守瓜果樹木臨時居住的。   那塊破木門板上的字跡是用黑色毛筆字寫的,經過日曬風吹雨淋,雖然早已變得模糊不清,但是梅芳依然能夠辨認出這上麵確實是寫有她的名字。   除了門板寫有她的名字外,她還發現了一個大山或者森林的圖形與一個朝向東方的箭頭,似乎是在給她指引到什麼方向去。   而這些內容,王波並沒有告訴她。看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梅芳的心頭湧上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雖然這個事使她一度懷疑這不是真的,但擺在她麵前的事實證明,她不得不相信這不是假的。   她與這個小茅屋可以說沒有任何瓜葛聯係,八桿子都打不倒,為什麼她的名字會出現在這門板上麵呢?   她不得而知。   自從母親、父親和兒子都死了之後,梅芳在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任何最親的人。她從尼姑庵來到L市賓館當服務員開始,就忘記了過去,擺脫了陰影,開始了新的生活。   這個世上還有誰會知道她這個叫“媚媚”的乳名呢?在她的印象當中,除了父母親之外,其他人無從知曉。   更詭異奇特的是,又是誰把她的乳名寫在這個門板上呢?還把它發給她看呢?這究竟是什麼用意?   梅芳繞著小茅屋走了一圈,認真檢查了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標記。   她站在門口,回想起來,王波曾經告訴她,說他已經檢查過小屋,裡麵什麼都沒有。對於這一點,她並不完全相信,於是她準備親自打開門查看一番。   那扇門扣上,隻掛著一根樹枝,並不結實,稍稍拉動一下,門就自然被打開。   這個開門動作,絲毫不費事,看似簡單,然而對梅芳來說,幾乎可以稱之為突破自我的一次挑戰。因為在這扇門的後麵,隱藏著一個充滿恐懼和兇險的空間。   從此使她重新深陷深淵泥潭危機的,可能正是她自己這個輕易的開門動作。隻要將這個門一打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梅芳將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一隻扶在門框上,渾身不由得發抖,她既害怕又新奇。她定了定神,終於鼓起勇氣猛地推開了那扇門。   就在這麼一瞬間,一股恐懼感與異樣感撲麵而來——她驚恐地看見一具男性僵硬的屍體。   那具屍體蜷著腿癱躺在那張床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隻腳斜靠在木凳上,頭部靠在床頭。更使她可怕的是,那屍體被一群蒼蠅叮咬著,又少了一隻手,模樣看上去嚇人得要命,氣味臭得直令人發嘔。   她嚇得忍不住尖叫起來。   梅芳不由得退了一步,她扶著破爛了的墻壁,克製驚恐感覺,強迫再看看那具屍體是誰。   她既然遇見了,就必須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為啥她看到的和王波所講的完全兩樣?   她原以為這具屍體是蔡強的,可是仔細一看,發現並不認識。   而且她看得出來,這具男屍滿臉皺紋,生前的年紀應該在六十歲以上。   有一撮灰白色的胡須,雜亂無章;頭發也是白色的但很長,就像幾根稻草那樣毫無生機地搭在腦後。   眼睛閉著,嘴唇烏黑發紫,全身皮膚腫脹,像泡了水那樣,呈現出一種藏青色。   穿著一件勞動布的工作套服,雖破舊但乾凈,裝扮就是一個電工模樣的工人,或者是一個當地農民工。   渾身上下除了胳膊上有一處刀傷以外,其他地方再無傷口,整個狀態看上去好像是中毒身亡。   梅芳的腦袋與一群蒼蠅的叫聲混合在一起,嗡嗡作響,渾身顫抖。   她開始膽小不敢看,後來她變得勇敢,緊緊地盯著屍體,在口中重復嘀咕:“這是誰……怎麼會死在這裡呢?”   隨後,梅芳轉念一想,也許是自己一時糊塗,眼睛看花了,說不定這男人正在睡覺,還沒死呢?   想到這裡,她慢慢地走上前,伸手輕輕摸了摸那具屍體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