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暗思,陸大有與大師哥關係最是要好,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否則每日邀請師姐出來遊玩,他為何總要跟著? 要是能把他支開便好了。 趕巧了,嶽不群將一切瞧在眼中,也覺得陸大有礙事。 這一日,忽取出一封信,付與陸大有道:“你大師哥的事在武林中引起軒然大波,上次雖暫時安撫住了左冷禪,難保他不會暗中使壞,你先回去了解下經過,也能提醒沖兒莫著了他人的道。” 嶽靈珊聽說陸大有要先趕回去,也急忙央求道:“爹爹,我也要跟著回去。” 嶽不群變色道:“胡鬧,難道讓你回去和魔女再演一出二女爭夫麼?” 寧中則見丈夫臉色難看接話道:“珊兒,你爹爹也是擔心你安全,那魔女萬一對你下手,爹爹媽媽不在身邊怎生是好?你忘了上次的事麼?” 嶽靈珊爭取道:“陸猴兒武功不見得比我高啊?” 嶽不群冷哼一聲道:“大有和你都會使一樣的輕功,卻比你用功多了,近來內力大增,自保綽綽有餘。” 嶽靈珊和陸大有具有些尷尬,果然輕功和內力的事瞞不過師父。 是日,陸大有私下和嶽靈珊說了幾句話後,拒絕了王家送的馬,來到馬行,挑了匹健馬向東而去。 他的心中對大師哥的事有些擔憂。 既然師父命令不可違背,早日回到山上也好。 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林平之慶幸天助我也,先去找了兩位王家表姐約嶽靈珊去城外寺廟遊玩。 嶽靈珊見對方是女子,推脫不過也就同意了。 路上偶遇了林平之,一同出城。 “當真這般湊巧?” 嶽不群在她心中的形象崩塌後,嶽靈珊看人多了幾分懷疑。 而林平之儼然一幅小君子劍的樣子,更是容易引起她的戒備之心。 “林師弟和爹爹太像了。” 別說有令狐沖的“吃醋”宣言,即使沒有,嶽靈珊心中也是想遠離這類人了。 “爹爹做事越來越明顯了,看陸大有每天防賊一樣看著林平之,便讓他回去?” 就在林平之苦惱於沒有進展之時,林震南終於回來了。 “林總鏢頭,數月不見,越發清健了。” “嶽先生、寧女俠,慚愧,慚愧,兩次來訪我這主家都不在。” 回洛陽前,林震南照往常一樣,去了一趟少林寺,見到方證大師,從那得到一些消息。 再見到嶽不群時,隻覺得世間之事勾心鬥角,何其無趣。 眼中都是笑容,眼底卻是厭惡。 厭惡對麵的居心叵測,厭惡自己的虛情假意。 好在,他又想起,這世間不是還有令狐少俠這般仁人義士麼,不是還有方證大師這等慈悲為懷,品性高潔之人麼? 念頭紛雜而迅速,嶽不群讓弟子們一一見禮。 林震南忙送禮物。 等到林震南大擺宴席之時,酒過三巡,話題不知怎的聊到了嶽靈珊身上。 “王老爺子過譽了,小女舞刀弄劍,也不知道將來怎麼嫁人。” 林震南滿麵紅光,跟著眾人一塊兒誇了嶽靈珊幾句,似乎沒有聽出嶽不群的暗示。 嶽不群心中有氣,麵上談笑如常。 及至夜深了,酒席散去,嶽不群夫婦回到王家安排的住處。 寧中則忍不住道:“大師哥,你在桌上怎麼那麼說,好像……好像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嶽不群低聲道:“信口一說而已,你不要多想。” “唉,大師哥你還是想要把女兒嫁給林平之。我們華山劍法傳承數百年,又何必一心貪那辟邪劍譜?” “你一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嶽不群心中有氣,剛一發火,意識到自己言語過重了。 輕聲說道:“嵩山派太過強大,我也是沒有辦法。” 寧中則不同意道:“現今我們有了嵩山派的劍法和破解之法,還有少林、武當高手在旁相助,還怕什麼嵩山派?” 嶽不群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道:“我也是為了珊兒好。” “難道你真要看她二女共待一夫,不對,是三女共待一夫?” “左冷禪要是說其他的,我當然不會相信。但那小尼姑的事你也知道。沖兒風流瀟灑,外麵不知惹了多少風流債。” “嵩山派要是沒了耐心,掀桌子,幾百名弟子,哪裡是我們能抵擋住的?” “兩名武當高手,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平兒長相俊美,為人沉重,雖武功比不上沖兒,但挑選女婿又不是選武功高的?” “珊兒或許一時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但將來夫妻和諧,反過頭來必然會感謝我們。” 嶽不群年輕時便是個如玉公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近六十歲了,還能看出年輕時的風範。 坦白講,若讓寧中則給女兒選一個當女婿,她會選擇性子更合適的林平之。 雖早已洞察嶽不群心意。 窗下的嶽靈珊親耳聽到從嶽不群口中說出這番話後,一股寒氣,從腳上升到頭部。 輕抿著嘴唇,忍著眼眶中的眼淚,待嶽不群夫婦睡下後,方提起一口氣,輕輕地回到她自己的房間。 王家在給華山派安排住宿時,將她和父母安排在一間大院中。 嶽不群說得沒錯。 陸大有的輕功是比嶽靈珊更好。 當初令狐沖傳授輕功時,便考慮到嶽靈珊的女兒之身,對田伯光的輕功有一些修改。 田伯光的輕功,一個特色是擅長長途奔襲,另一個特色是夠“輕”。 不“輕”的話,晚上偷香竊玉之時,很容易驚擾到主人。 這可是田伯光多年親身實踐出來的產物。 嶽靈珊在“輕盈”這塊兒,有其女子的優勢。 今天下了晚宴,聽到爹爹和媽媽房中聲音大了一點,忍不住好奇,輕手輕腳伏在窗外。 “爹爹和媽媽相敬如賓,怎麼可能吵架呢,難道是我聽錯了?” 這是她最初的想法。 等她聽完後,回到房間,再也壓抑不住委屈,埋在被子裡小聲哭泣。 大師哥不在身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直崇拜的爹爹把她當做一件與人交換的商品。 媽媽她……她也不多阻止一些,似乎被爹爹說服了。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