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惡戰(1 / 1)

夭壽啊,這本書要太監!   林震南絕望之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紅袍老僧含恨一擊,彎刀震顫、暗紅色的刀刃化作漫天血芒籠罩下來,眼看二人就要斃命刀下。   紅袍老僧忽然察覺一陣勁風從背後襲來,以為是暗器,轉身就要揮刀格擋。   誰知剛扭過頭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撲麵而來,看起來襲之物也愣了一下,才怪叫一聲狼狽躲開。   漫天刀芒撤去,林震南立刻意識到是勝善喇嘛等人支援到了。   隻是不曉得被丟過來的是什麼暗器,距離尚有幾步遠,都覺得一股勁風撲麵,就像是個重磅炸彈落地,震得附近的地麵都跟著顫了三顫。   他定睛去看,不由脫口驚呼:“好大的暗器!”   一頭犛牛被摔的七葷八素,趔趄了幾下,此時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沖著河邊不滿的低吼一聲:“哞……”   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喇嘛拄著鐵棒從湖邊緩緩走來。   那老牛見喇嘛走過來,扭頭向密林深處跑去,一路疾馳揚蹄飛迸,似乎是想逃離某個可怕的怪物。   原來之前勝善喇嘛將犛牛牽去湖邊飲水,忽然聽到有打鬥的聲音從密林的方向傳來,隱約看到是林震南和梅朵被人追殺,他不善輕功、暗器,眼見二人就要沒命,情急之下隨手舉起身邊一頭犛牛丟了過去。   此時走進前來,見那紅袍老僧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仔細一看那老僧手中暗紅色纖薄彎刀,頓時雙目圓睜,大嗬到:“靈諦,你這孽障,可還認得我!”   紅袍老僧靈諦起初也是莫名其妙,盯著勝善喇嘛看了片刻,才驚疑到:“勝善,你竟然沒死?不可能,整個金剛寺都被燒成灰了,你不可能活著!”   “佛祖保佑,金剛寺起火時我在房中洗澡,躲在澡盆裡沒有被燒死。   靈諦,當年師尊憫你孤苦,將你收養在寺中,傳授你武藝。你卻違背師命偷學天竺魔刀,在飯菜中下毒暗害師門,還一把火燒了金剛寺。   你實在罪孽深重,便是佛祖也容不得你!”   老僧靈諦麵露不屑,將血刀扛在肩頭淡淡的說到:“那又如何,我已練成血刀經上的武功,便是師尊在世,也不是我的對手。你一個撿牛糞的小喇嘛……”   話說一半,手中的血刀突然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偷襲向勝善喇嘛。   勝善不躲不擋,手中鐵棒直奔靈諦麵門而去,竟是一招同歸於盡的打法。   靈諦當然不肯同歸於盡,連忙回刀掠出,當的一聲,刀棒相交,隻震得他氣血翻湧胸口悶痛,整條手臂都沒了知覺。   靈諦匆忙向後一躍,有些難以置信的說到:“你這是……你這是將龍翔般若功練到了第九層!”   老喇嘛雙眉低垂,淡淡的說到:“我沒有你那般天資聰慧,當年你僅以弱冠之齡就將龍象般若功練到第六層,寺中師長無不對你贊許有加,而我卻連第五層的門檻都不曾摸到。   但當年金剛寺被你燒毀後,我一直在藏地遊蕩,除了向信眾募集財物重建金剛寺外,每日所做之事唯有修煉這門龍翔般若功,心無旁騖,如此三十年才僥幸將這門功法修煉至第九層。”   “第九層!好呀,好呀,想不到當年金剛寺中撿牛糞的小喇嘛竟然能有這般成就,當年住持也隻練到第八層,你如今在龍翔般若功上的造詣之高,恐怕也隻有那位蒙古國師能勝過你了。”   靈諦老僧見當年那個平庸的小喇嘛,如今竟然在武功造詣上反超自己,心中也不免有些懊惱。   以自己的天資,倘若自己當初不碰這勞什子天竺魔刀,堅持修煉龍象般若功,今日的成就定在對方之上。   可是又一想到自己這些年叱吒武林,呼風喚雨的輝煌,又不免有些得意。   “可那又如何!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你將大好年華都用在練這龍象般若功上,即使你如今神功大成,卻也垂垂老矣。   勝善啊,勝善啊,你錯過了太多,你不曾橫行江湖,你不曾揚名天下,你不曾享受佳人美酒,你不曾見識過中原的花花世界,你這一輩子都在苦寒的藏地修煉這龍象般若功,你說你活的有什麼意思?”   “凡所有相,皆為虛妄。靈諦你被名利色欲蠱惑,欺師滅祖、謀害同門,今日還不醒悟嘛!”   勝善喇嘛見對方毫無悔過之意,不由得勃然色變,手中鐵棒以雷霆萬鈞之勢揮向老僧靈諦。   靈諦哪裡敢硬接,閃身躲開,右手一撥彎刀從下往上反撩向勝善胸腹。   勝善麵對要將自己開膛破肚的一刀渾不在意,手中鐵棒掉轉,揮擊改為橫掃,他身負九層龍象般若神功,隨手一擊便有千鈞之力,擦著傷、碰著亡。   靈諦縱有兵器在手,也萬萬不敢撥擋,隻能繼續躲閃,狼狽不堪。   他深知此時勝善早不是當年那個撿牛糞的小喇嘛,屏息凝神全力迎戰,手中血刀紅影閃爍,扭頭彎轉,竟如一根軟帶一般靈活。   同時身形靈活詭異,四肢關節時常做出常人不可思議的動作,配合手中血刀變幻莫測,將血刀刀法之精奧施展到極致。   人刀合一,如同一條吐著毒信的赤練妖蛇。   反觀勝善喇嘛手中一根鐵棒,或揮或抽,連最基礎的棍法也談不上,根本沒有什麼招式可言,卻偏偏勁力強猛,每一下都重逾千斤、勢若雷霆,如同明王降世降魔叫對方無處可躲。   正應了那句:一力降十會。   一邊是刀芒閃爍,一邊是棒影幢幢,林震南看得心驚肉跳,他之前全力催動葵花真氣,也隻在那老僧刀下支撐了兩三息功夫,已是險象環生。   如今看來,這老僧剛才竟然未盡全力,若是以他此時的淩厲攻勢,自己隻怕須臾之間便要斃命。   這血刀刀法真是變幻莫測、詭異至極。   幸好有勝善喇嘛在,他的龍象般若舉重若輕、剛猛無鑄倒是和神雕大俠的玄鐵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正好克製這血刀。   就在林震南暗自咋舌之際,先前在密林中跟在靈諦老僧身後的一夥兒人也追了出來。為首的正是那日仙遊觀中敗於林震南劍下的青年番僧——羅舍。   番僧羅舍也認出林震南就是那日壞自己好事的“錦衣小賊”,他深深忌憚林震南那一手如鬼似魅的快劍,猶豫著不敢上前。   羅舍身後那一對青年男女見到躲在林震南身後的梅朵,毫不遲疑的拔劍上前欲奪人。   林震南無奈隻得迎戰,此時他已經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身體內葵花真氣隱隱有失控跡象,萬不敢再催動,隻得勉強用空有“花架子”的辟邪劍法對敵。   以一敵二,林震南片刻就落入下風,一時間險象環生。   番僧羅舍在一旁看的奇怪,這錦衣小賊的劍法怎麼變的又慢又拙。   起初他還以為是林震南有什麼詭計,又見林震南幾個回合下來,險些被削掉腦袋。   想到自己弄丟的血刀真經還在這錦衣小賊手中,絕不能讓此人落入他人之手,便再顧不上其他,拔出彎刀殺了進去。   林震南見那青年番僧也沖自己來了,不由得心中暗罵道:“撲街作者,這把是真的要太監了!”   一不小心露出個破綻被那獐頭鼠目的男青年看出,一劍打落手中兵刃。   就在此時,從林震南身後又冒出一隻長劍,替他逼退那男子的攻勢,林震南回頭看去是費不憂和梅聆君師兄妹二人趕到。   他倆一人護著梅朵,一人馳援林震南,頓時化解危機。   “蒙桑、屠圖,你們夫妻二人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朵顏頭人已經死了,隻有我阿爹才是古格部落的天命!你們現在放下兵刃,我以古格部落公主的身份赦免你們,既往不咎。”梅朵躲在梅聆君身後試圖勸降二人。   那個叫蒙桑的男青年開口到:“我用得著你赦免!古格部沒有什麼狗屁公主,隻有一個王子,那就是我蒙桑。”   二人當即棄了林震南直奔梅朵而去。   “呼……”   林震南長出一口氣,見那古格部落的叛徒和華山派二人戰在一處,心到自己總算能喘口氣了。   “小賊,還我《血刀真經》!”   “丟雷老母,又來”   林震南來不及撿起地上的佩劍,側身躲開刀鋒。   他兩手空空自然無法對敵,卻在轉身之際無意間碰到腰後藏著的那柄天竺彎刀,便順勢抽出,按照血刀經上的記載使出一招血刀刀法。   一般中原武功套路,側身躲開對麵的兵刃之後,應當回正身形再反擊敵人。   但這一招林震南依照血刀經,不僅沒有回正身形,反而順勢繼續扭轉上肢,雙腿不動的情況下,上半身竟然以腰為軸,硬生生轉了一圈,一刀反撩了過去。   這一招本是血刀經中極生僻的一招,需要使用者將血刀經練到高深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身體具有極好的柔韌性,能以腰為軸輕易擰轉一圈。   但畢竟動作有悖於人體發力方式,很難使上力氣,故而即使用了也是沒有什麼威力。   林震南手中的天竺彎刀卻是前重後輕,揮出去自帶一股回旋的力道,以這種怪異的姿勢反撩過去,不僅難以招架,而且威力不凡。   番僧羅舍連忙招架,反而被天竺彎刀上回旋的力道震的險些拿不穩兵刃。   他認得這是血刀經上的招式,頓時明白林震南已經修煉了血刀真經上的武功,想起老祖的吩咐愈發堅定要將林震南擒下。   林震南見這天竺彎刀果然用的順手,信心倍增也不去撿掉落的佩劍,索性用一路上新學的血刀刀法迎敵。   於是二人竟然用同一套刀法,打了起來。   老僧靈諦當年從金剛寺中偷學《血刀真經》之後怕自己遺忘,又怕被別人學去,就用一門極為生僻的古藏語文字將《血刀真經》默寫在袈裟上。   日後他肆虐江湖、為非作歹,時常被武林正道追殺,唯恐袈裟丟失,便交給徒弟羅舍保管。   番僧羅舍其實並不認得古藏語,也不曾看懂袈裟上的《血刀真經》。   但他畢竟自幼跟在老僧靈諦身邊學習血刀刀法,單以刀法純熟論自然勝過林震南三分。   林震南一路上有梅朵直接翻譯經文,雖然隻學了七八成,但這七八成裡卻是沒有一點兒藏私,再加上這血刀刀法此時被他用天竺彎刀施展出來,威力又莫名的大了一些,因此二人乒乒乓乓打了十幾個回合竟然難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