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城破之際,象雄力士拚死護送王子、公主帶著喚醒末代象雄王的方法突圍出城,離開藏地、隱姓埋名等待將來喚醒末代象雄王的時機。 其中前往西域的一支,想來便是我們古格一族的祖先,而前往中原的那一支便是梅長老的祖先。 此外根據簡牘中記載,象雄王的地宮中有魔物守護,任何人靠近地宮都必死無疑。 要重新開啟地宮需要一件必備之物。 而這件東西生長環境極為苛刻,當時隻在藏地能夠尋找到,藏地之外極其罕見。雖然離開藏地的王子、公主都隨身攜帶了一些,但是因為不知道這件必備之物,離開藏地能否繼續生長。 象雄力士中又不得不留下數人改頭換麵,隱匿在藏地各處,秘密守護這件開啟地宮的必備之物。 這群象雄力士自然不能再以軍隊的形式存在,轉而化身為密宗教派,而這個教派中傳承的武功秘籍便是同樣被改頭換麵的《象雄大藏經》,我猜測這便是密宗《龍象般若功》的由來。 這位象雄力士首領在護送王子、公主逃離王都的時候被聯軍中的高手重傷,自覺命不久矣,便留下為末代象雄王殉葬,臨終將一切始末,與那門十三層《象雄大藏經》一並記錄在簡牘上,以防後世象雄國傳人開啟地宮時遺忘。 以上就是這簡牘中記載的所有信息,當然還有那門十三層《象雄大藏經》,不過我看過和咱們之前在密宗古剎墻壁後的密室中找到的那部完整版《龍象般若功》除了名字不同,內容完全一樣。” 西域古格部落,華山派梅家,藏地青教金剛宗……想不到在場中人,除了林震南都和這古象雄國頗有淵源。 林震南忍不住追問到:“那件開啟地宮的必備之物究竟是什麼?” 梅朵嘰裡咕嚕的說了一串眾人都聽不懂的名詞。 “啥呀!你說人話成不?” “這就是人話!古代象雄人就管這玩意兒叫這個,我隻知道這個詞怎麼念,哪知道它具體是個啥?” 這就麻煩了,同一個東西,不同語言、甚至不同地方稱呼不同。 常見的還能聯係上下文猜測一二,本就不常見的東西,僅憑一個讀音誰知道是什麼? 眾人看向更博學的勝善喇嘛,卻見老喇嘛也是茫然的搖頭。 “你管它是什麼,難道你打算去喚醒末代象雄王?我一個嫡出的象雄國王族後裔都沒這打算,你瞎摻和什麼!” 見梅朵毫不掩飾自己違背祖宗的決定,林震南也隻好撇撇嘴不再追問。 “此言大善,昔日那位象雄王殘暴嗜血,倘若真的復活,與天下蒼生而言,絕非幸事。”勝善喇嘛聞言贊到。 “天下蒼生如何不好說,不過咱們眼下困在這古墓中,可真是不幸極了。”林震南埋怨到。 還以為這簡牘中記載有上古魔國君王的絕世神功和長生不死之術,沒想到隻是記載著一段荒誕離奇的上古歷史。 反倒是那絕世神功,卻是一門根本沒人能在有生之年練成的“奇葩神功”,而且早就被老喇嘛抄錄下來,隨時準備與眾人一同研習,根本不用費盡心思去搶。 想到此處,林震南連連搖頭,真替費不憂感到不值。 可是仔細想想看,不值的有何止是費不憂一人。 那“神功”固然根本練不成,那“聖石”其實終南山後多的是,倘若自己來之前和梅朵問清楚那“聖石”究竟是什麼東西,自己去那活死人墓中把寒玉床鑿下一個角給她帶回西域便是,何苦大老遠跑藏地一趟,如今更落得個被人堵在古墓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下場。 林震南頓覺此行實在是莫名其妙、一無所獲。 心中沮喪萬分,兀自尋了個墻角靠墻坐下,同時將手中照亮的蠟燭隨手往地上一插。 這墓室中暗無天日,火把雖能照亮四周,但不能持久燃燒。 眾人被困在此處不止何時才能脫困,因此早將火把熄滅了以備不時之需,此時照明都是用行囊中的蠟燭,畢竟蠟燭光亮隨弱卻能燃燒更久。 豈料,那蠟燭剛一放在地上,就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鬼吹燈? 不會吧! 林震南抬頭看了看,發現自己所坐的地方,恰好是墓室的東南角。 一定是自己動作太快,揮滅了蠟燭,於是又將蠟燭點上,猶豫一下依舊打算放在原來那個位置。 這次他動作緩慢,小心翼翼,全程目不轉睛的盯著蠟燭芯上那一朵燒的挺旺的火苗。 結果蠟燭剛插到地上,火苗閃了兩閃,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噗”地熄滅了。 梅朵不知道林震南在做什麼,埋怨到:“小林子,你多大人了,還閑的沒事乾,吹蠟燭玩兒。咱們眼下是什麼處境你不知道嗎!得節省一切有用的東西。” “不是我吹的,它自己滅了。夭壽啦!遇上鬼吹燈啦,這墓室東南角的蠟燭……是墓主人……哎呀,跟你說了也不懂……大師你剛才驅邪的法器收哪兒了,借我兩件。” 這回他不敢再嘲笑老喇嘛迷信了,眾人隻聽懂那蠟燭是自己滅了,別的都不知所雲。 反倒是老喇嘛聞言皺著眉頭,將手中舉著的一根蠟燭慢慢湊近,果然蠟燭又滅了。 老喇嘛見此用口水沾濕了一根手指,在墓室角落裡緩緩移動,當移動到一個不起眼得角落時突然停下轉身對眾人說到:“這墻後有風吹進來,這後麵一定有通道通向外麵。” 眾人聞言精神大振,紛紛仔細在地上搜索,可之前尋找能夠藏匿神石的地方已經仔細搜看過一遍,並未發現有暗門夾層之類的東西,如今再看依舊無果。 老喇嘛伸手四下摸索,麵前是凹凹凸凸的石壁,用手敲擊回音乾脆,不像是後麵有空隙的樣子。深提一口氣,運勁雙臂,在石壁上用力一推,隻覺微微晃動。 看來這石壁果然另有玄機,但既然以他龍象般若功第九層的掌力,也隻能微微晃動。 這石壁的機關絕非蠻力可以破解。 餘光一瞥,無意中看到角落裡有一個小孔,之前被誤認為是石壁被侵蝕的痕跡,現在看來似乎和梅朵那枚石頭鑰匙粗細相仿。 “梅朵公主,你那枚鑰匙呢?”老喇嘛問到。 梅朵忙掏出石鑰匙上前,果然插進去正好吻合,隨手扭動一下隻聽咣當咣當一通響聲,墓室東南麵那一堵巖壁竟然緩緩向後退去,地麵上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地道。 那根本就是一塊極厚、極巨、極重、極實的巨石。 眾人隻能看見巨石嵌在墓室中的一麵,故而以為是一堵石墻。 如此巨大的巖石不知有幾萬斤重,非得借助機械之力不能挪動,老喇嘛方才竟然僅靠一雙肉掌便將其輕微晃動,委實神力駭人。 老喇嘛點起火把向下照了照,有一條巖石鑿成的石階,徑直通向地下深處,火光照射範圍有限,隻能看見臺階很長不止數十步,再深處便看不到了。 “嘶……” 眾人見這幽暗隧道不知通往何處,不免心生懼意。 林震南向梅朵問到:“你剛才說這間墓室的主人是留下為末代象雄王殉葬的?” 眾人都聽出他話中的深意:既然是殉葬,那距離正主一定不會太遠,這條密道恐怕就是通往那位末代象雄王地宮的了。 “血刀門那夥兒人埋伏在井外,咱們一出去就被射成刺蝟了。事到如今,也隻能向下走走看了。” 梅朵語氣篤定,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去地宮中闖一闖。 “不是說這末代象雄王的地宮,有魔物守護嘛?任何人靠近都必死無疑!除非有那個不知道是啥的必備之物。”林震南此刻反而有些猶豫。 “地宮這麼大,魔物不可能完全守得過來。咱們繞著走,不靠近地宮核心,找到出口就出去,更何況這都快兩千年了,什麼魔物恐怕早就化成灰了。不走,留在這裡,等那群血刀惡僧下來,那才是必死無疑。” 她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眾人又稍作修正喝點水吃幾口乾糧,重新收拾行囊打算進地宮尋找出路。 臨走時見費不憂的屍體還躺在地上,如今在這地下古墓之中實在無處掩埋,隻得將他搬到石棺中與墓主人並排躺著,好在石棺四四方方裡麵空間很寬敞,躺兩個人也不覺得擁擠。 “嘿,別說這正方形的棺材還真不賴,再多幾個人躺進去也擠的下。” 林震南沒心沒肺的說了句玩笑話想活躍一下氣氛,卻遭來眾人白眼。 為了防止血刀門的人追進來,老喇嘛重新掩上石門,又運起九層龍象神力,將石棺推到甬道入口,將整個入口堵得無法通行。 這口棺材用一塊巨大的巖石整體雕鑿而成,重達數千斤,饒是將龍象般若功練到第九層的勝善喇嘛也是費力好半天才一點點挪過去,想來就算那群血刀僧跑到井下,被這麼一具石棺堵著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來。 眾人舉著火把依次進入地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起初走的小心翼翼,擔心那傳說中守護地宮的魔物突然出現。 但走了上百步距離,依舊安然無事。 別說魔物,就連尋常陵寢中防止盜墓的機關陷阱都沒有遇到一件。 一路平安無事眾人提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一邊沿著地道向下走,一邊將火把湊近了四處打量,地道四壁都是雕鑿整齊的巖石壘砌,上麵還繪製著許多壁畫,也不知當年用的是什麼材料,兩千年過去依舊栩栩如新,內容都是那位末代象雄王的生平事跡。 從壁畫上看,這位末代象雄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戰爭狂,人生的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和人乾仗,就是在去和人乾仗的路上,往往最後乾贏的總是他。 也難怪,畢竟一個力大無窮、刀槍不入的人形高達,出現在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可不就是戰爭終結者嘛。 就在這時一段壁畫上的內容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這一路走來沿途的壁畫凈是對那位末代象雄王的歌功頌德,描繪的大多是他南征北戰、大破敵軍的英雄風采,畫風詳盡寫實。 直到有一張畫,畫中的背景是一片南亞熱帶密林,畫中象雄王在一株菩提樹下與一個模糊的人影相對而立,再下一幅就跳轉回藏地。 這一筆帶過的情節,顯然就是先前象雄力士首領在簡牘中提到的:象雄王在恒河邊被天竺奇人打敗負傷逃回藏地的故事。 大概是象雄王不願提及人生中為數不多的一次敗績,所以用了春秋筆法。 然而接下來一段壁畫中的情節就變得離奇而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