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沿著鐵鏈爬下石臺。 不料血刀門那群人來的極快,眾人剛回到洞底,就聽到甬道方向傳來一個囂張至極的聲音: “寶藏神功惟有德者居之,老祖我果然是有的高僧,桀桀桀……” 眾人看去,正是血刀門一夥兒人出現在甬道口。 林震南見著幾人從甬道進來,心想對方沒有蛇膽護身,定然要中地宮中的幻瘴,便對眾人示意誘敵深入。 眾人會意,緩緩向地宮深處退卻。 誰知血刀門一夥兒大搖大擺的進來,全然沒有陷入幻境的跡象。 “該死,不會是我剛才捅了它一劍,記仇了吧?” 林震南回頭看向被鎖鏈困吊在半空中的肉瘤太歲,卻見此時一層厚厚的蜉蝣包裹在肉瘤表麵,那裡還發的出半點聲音。 “丟雷老母,這玩意兒吃撐了,讓隔夜飯堵了嗓子眼兒,發不出聲音了。” 此時血刀老僧站在原地未動,那青年番僧羅舍,卻和蒙桑、屠圖夫妻二人聯手奔向老喇嘛勝善。 老喇嘛箭步上前,手中鐵棒裹挾千鈞之力砸向青年番僧。 羅舍自然不敢硬抗,以血刀經中獨特的身法躲開,接著卻不以他血刀門慣用的赤色彎刀迎敵,反而後退幾步向老喇嘛丟出一枚飛鏢。 老喇嘛真氣鼓蕩,僧袍左邊衣袖立刻充盈膨脹起來,那僧袍長袖灌注了真氣,化作一道堅韌的長鞭,隨手一揮就將飛鏢彈開。 雕蟲小技 正要上前一步再給羅舍當頭一棒,不料蒙桑、屠圖夫妻二人也掏出飛刀、袖箭之類的暗器丟過來。 老喇嘛武功遠在三人之上,神力更是驚人,卻不擅長輕功身法。 眼下各種三人配合著,始終與老喇嘛保持一定距離,用暗器纏鬥。 如此,一時間竟然將老喇嘛牽製住了。 “桀桀桀” 血刀老僧怪嘯一聲,身形如風,繞過激戰中的四人,向著梅朵等人欺近身來。 林震南心中暗罵一聲:“糟糕,中了上駟對下駟的計了。” 血刀老僧也是金剛門叛徒,自然知曉這位師兄武功上的短板,定是他吩咐三人不要與老喇嘛硬碰硬,彼此配合著用暗器騷擾、牽製。 血刀老僧靈諦武功不及老喇嘛勝善,自己憑借葵花真氣和天竺魔刀兩個外掛也略勝青年番僧羅舍一籌,華山派師兄妹二人練手對付蒙桑、屠圖夫妻二人亦有不小的勝算。 原先在密林中交手,血刀門一夥兒人根本沒什麼勝算。 如今自己這邊損了費不憂這個戰力不說,武功最高強的老喇嘛,也被三人合力牽製住,一時抽不出身來, 唯有自己和梅聆君二人,麵對血刀老僧。 林震南一愣神的功夫,那血刀老僧已經殺到眼前,手中彎刀一晃,從一個頗為刁鉆的角度挑向林震南手中長劍。 林震南猝不及防,被他一刀挑飛手中長劍。 若不是刀鋒削向他手腕時,靈機一動用出血刀經上的招式,硬生生將手臂向後擰了半圈,怕是就要步神雕大俠的後塵了。 梅聆君挺劍相助,卻見眼前血刀老僧不知怎得身形一晃就貼著劍鋒避了過去,接著就是被一刀把兒擊在脖頸側,暈了過去。 老僧一擊得手,獰笑一聲,轉過身來,就要解決掉林震南。 來不及去撿回被挑飛的長劍,林震南隨手抽出腰後的狗腿刀迎戰。 他此時最厲害的武功,自然是葵花真氣加持下的辟邪劍法,但手持彎刀,無法施展劍招,便以血刀刀法中的招式迎敵。 血芒一閃,血刀老僧的彎刀帶著破空之聲削過林震南腰腹間。 林震南上半身向後一折,扭轉出一個詭異的角度,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也不起身反而以腰為軸上半身劃出一個扇形,手中彎刀從側麵反斬了過去。 “咦” 血刀老僧一眼認出這是血刀經上的招式,側身一擰,不慌不忙的躲了過去。 二人便你來我往的以同一套刀法,戰到了一處。 血刀刀法招式詭異多變,兩人配合著手中的彎刀,以瑜伽術將身體不斷扭轉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如同兩條赤練蛇纏鬥在一起,詭異兇險,歹毒致命。 林震南雖然有天竺魔刀相助,但血刀老僧浸淫血刀刀法數十年,武藝遠在林震南之上。 不過四五個回合,兩三息的功夫,林震南便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血刀老僧斬於刀下。 唰…… 血刀老僧棋高一著,瞧出一個破綻,手中彎刀落下,赤色的刀鋒幾乎是貼在林震南的鼻尖上。眼見著避無可避情急之下,林震南求生的本能催動了丹田中那一縷葵花真氣。 血刀老僧隻覺得麵前的少年,身形化作一道輕煙飄忽退卻,竟然躲開了必死的一刀。 林震南催動葵花真氣乃是危急關頭的生死本能。 但他此時手中持刀非劍,施展的依舊是血刀刀法,隻是驅使血刀刀法的內力卻變成了葵花真氣。 若是尋常武功招式,自然是以原本的內力驅使最能發揮威力。 此時卻異變陡生…… 這血刀刀法的創始人,是吐蕃王鬆贊乾布座下的一位天竺將領。 此人跟隨吐蕃雄主征戰半生,屍山血海裡不知趟了多少個來回,晚年刀法已臻至化境。卻畢竟是出身蠻夷番邦小國,與中原武林大派中那些飽學儒釋道三家經典的宗師相比,對於萃煉先天之炁、搬運周天內力這等高深武學奧義上的見識遜色不少。 而葵花寶典的創始人又恰恰相反了,此人乃是皇宮大內的一位宦官,為皇帝煉製長生不老丹藥時領悟到葵花向陽之意,而創立出這一門功法。 須知大內秘藏浩如煙海,各家經典不計其數,便是少林、武當的傳承也不能與皇室相比。 此人身為宦官又兼領煉藥的皇差,掌握的資源更是天下之最,所創立的《葵花寶典》在練精化氣一道上絕對是天下間第一流的武學寶典。 唯一不足的便是外功招式,畢竟身處皇宮大內,估計一輩都沒和人正經打過幾次架。 也正是因為如此,葵花寶典後世落入嶽肅與蔡子峰二人手中時,才會產生劍氣之爭。 林遠圖得到葵花寶典之後,不似東方不敗以繡花針迎敵,而是結核自身武學見識轉而創立出一門辟邪劍法。 兩位創立者人生際遇的不同,也使得這兩門絕世神功各有側重。 血刀經之招式、葵花寶典之內力,皆為世間絕頂。 此時林震南無意之間將二者融會貫通,將兩位大宗師的武學遺著取長補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力。 身形迅疾似鬼魅,招式詭譎如妖魔 兩條纏鬥的赤煉毒蛇,原本年幼的一條在年長的一條壓製下苦苦支撐,卻又在一瞬間脫胎換骨,隱隱有了化龍飛升的跡象。 “好快的刀” 血刀老僧不曉得發生了什麼變故,隻是覺得對麵這少年郎出手之快,實是不可思議,人影忽而在左,忽而在右,一柄異形怪刀神鬼莫測,刁鉆歹毒,竟然連他這用刀的老祖宗也要招架不住,心中隱隱生出一絲退意。 “沒想到這葵花真氣還能用在刀法上,效果比劍法還好……也對,東方不敗在葵花真氣加持下,僅用繡花針便能抵擋主角四人聯手。看來這寶典的玄妙,還有待發覺。” 林震南一身葵花真氣如烈火濤濤、洶湧澎湃,手中天竺魔刀越戰越酣。 眾人眼見血刀老僧被林震南逼得窘迫已極,頓生荒謬之感,總覺得這少年郎不該有如此高強的武功,但血刀老僧左支右絀、連連後退的模樣盡在眼底,不由得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縱橫烏斯藏數十年的魔道巨擘血刀老祖,該不會就此斃命於一個少年郎刀下吧? 就在此時,林震南飛身一躍,向後退開十餘步,將昏迷中的梅聆君扛在肩頭,沖還在與三人糾纏的老喇嘛喊了一嗓子:“大師,別打了”。 一把拽著梅朵就往甬道的方向跑。 “打的好好的,乾嘛不打了,宰了那老禿驢,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梅朵看著拽著自己隻顧逃跑的林震南大惑不解。 “我技能冷卻時間到了,打不動了,就隻能頂這麼久。” 林震南沒好氣的沖梅朵說到,此時他氣血上湧,臉皮漲紅,真氣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梅朵武功平平,不曉得內力失控的危險,隻是牢騷抱怨:“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勇猛這麼三兩下就完了,你就不能堅持的久一點……” 梅聆君被血刀老僧擊中脖頸,隻是背過氣去,昏的並不深,此時被扛在肩上稍微一顛簸已經清醒過來,正聽到梅朵的虎狼之詞。 哎? 我剛剛不是在和血刀門交手嗎? 我這是昏了多久? 我是不是又陷入幻境了? 我該怎麼辦? 我還是繼續假裝昏迷吧…… 血刀老僧見多識廣,不想他那傻徒兒好唬弄,見林震南麵色殷紅似血,猜到方才定是他使用了某種催動內力的秘術,如今反噬了,正是趁勝追擊的時候。 林震南趁著血刀妖僧愣神的功夫,拉著一個,扛著一個,已經跑到老喇嘛身後。 先前與老喇嘛纏鬥的三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都被他之前詭異的刀法所震懾,不敢阻攔。 血刀老僧追上去,老喇嘛迎麵就是一棒,隻得悻悻的躲開。 老喇嘛一人一棒,掩護著三人,且戰且退,退入甬道深處。 眾人順著甬道重回墓室中,林震南想起巖壁上的機關,把梅聆君推到梅朵懷裡,並說到:“鑰匙給我”。 梅朵會以將那枚長條形寒玉石鑰匙交給林震南,林震南插到凹槽中,反方向一擰,果然那堵巖壁又緩緩地向墓室內移動過來。 看著追來的血刀門眾人,即將被困入地宮。 林震南冷笑一聲,抬著下巴傲然到:“你打啊,你過來打我啊,吔屎啦你。” 甬道入口即將被掩上的一刻,血刀老僧已然追到近前,眼見著來不及逃出甬道,伸手向前虛空中一抓,憑空一股氣勁從林震南身後湧來,身形竟不受控製的被吸入甬道中。 咣當咣當…… 巖壁在身後合攏,重新將甬道出口完全堵死。 光線昏暗的甬道中,林震南看著麵前麵無表情地血刀老僧,一滴豆大的汗珠悄然從額頭滑落。 “咕嘟” 深深吞了一口吐沫,細若蚊吟的說到:“大師,出家人,慈悲為懷……” 刷…… 紅芒一閃,血刀刀鋒已經緊緊地貼在林震南的脖頸上。 “把門打開,老祖給你個痛快。” 林震南緩緩張開緊握的右掌,赫然是那枚長條形寒玉石鑰匙……的後半截。 “這……石頭……有點脆,我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