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月兒圓,照得餓狼嘴兒饞。關門閉戶把血獻,不求富貴求平安……” 傅遇安微弓著腰向聲音源頭走去,其餘二人也學著他的姿勢跟在後麵。 來到一間破舊的房間,一處墻角雜亂地堆滿了大麵積的書,厚厚的灰塵讓整個房間變得黯淡無光,窗戶上的玻璃如同寧靜的水麵被一顆石子濺起漣漪一般被打破寧靜,防護欄也銹跡斑斑散發出輕微的鐵銹味。 聲音來自於一臺收音機,它一塵不染地被放在積滿灰塵的書堆上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啪!”一聲巨響讓陳知深嚇的打了個哆嗦:“門怎麼關了?” 正想去拉門把手卻被袁科伸手攔住:“門外有人,別靠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窗外出現一個年輕俊朗的男人,漆黑的眸子裡隱約透露著一絲絲憂鬱,白色外套被夕陽照得似乎在發光,他仰臉大笑後雙眼定定地看著傅遇安: “還是被我逮到了吧?城裡的獸人自殺事件沒讓我抓住機會,鎮裡的獸人失蹤你既然來了,便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陳知深瞪大了眼睛說:“司小程自殺的事和你有關?” “不然你以為呢,我不過是給他的室友塞了些零花錢,沒想到把那孩子逼得去跳樓了。”窗外那人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鏡: “雖然說是引出了傅遇安,但我發現本該是一個人的他身邊卻有了同伴,這倒是讓我改變了之前的計劃。” “你怎麼就能斷定傅遇安一定會出現呢,說不定傅遇安還沒被你找出來萬裡香就把你抓進去了。”陳知說道。 “我沒多少把握能引出他,但他那麼愛管閑事,總有一天他會出現,再說不就是個獸人嗎,為了引出他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獸人了呢。” 聽到這話,傅遇安先是一愣,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和他究竟有些什麼仇,竟然讓他這麼大費周章地想引他出現。 袁科輕笑一聲:“哥們兒,才第一次見麵就把我們囚禁起來,這怕是不妥吧?” 窗外的人伸手指著陳知深和袁科:“我跟你們兩個是第一次見麵,但他,”又指向傅遇安:“和我可都是老相識了。” 陳知深轉頭看向傅遇安心想:真不知道這家夥究竟和他有些什麼深仇大恨。 袁科不耐煩地說:“嘰嘰咕咕地在說些什麼呢,你現在不把我們放出去,等我們自己出去你跪著哭的機會都沒有。” 陳知深立即把傅遇安推向窗前:“傅遇安這次就站在你麵前,你和他有什麼仇盡快解決。” 收音機裡重復播放著童謠,天已經黑了,整個房間充斥著詭異的氣息。 傅遇安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他仔細在腦海中摸索著自己零零碎碎的記憶。 “我不記得你。” 隻一句話,讓窗外的人後退兩步後呆立不動,隨即又用手抓住自己的頭發彎下腰,他詭異地大笑起來:“不記得我?哈哈哈哈,不記得我?” 突然,他猛得抬起頭向前跨步,雙手穿過生銹的防護欄抓住傅遇安的衣領對他怒吼道: “傅遇安!所有人都可以忘記我江依川,唯獨你不行!你憑什麼可以拋下所有開啟新的生活?他們死的死瘋的瘋,你憑什麼安然無恙!” 他說這話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脖子上青筋突起臉色鐵青,眼裡泛著淩人的寒意。 袁科一把拉回傅遇安,理了理他的衣領對江依川說:“都說了不記得你了,怎麼非要糾纏一番呢?你看都給人家嚇傻了。” 傅遇安神色復雜地看著江依川,他不說話,僅僅是安靜地與他對視。 江依川似笑非笑:“我找了你這麼多年,費盡心思弄出點動靜引你現身,你以為現在輕描淡寫的一句不記得過去的一切罪孽就可以當做不存在嗎!” 陳知深揉了揉耳朵微閉雙眼:“嘖,你倆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先把我倆放了,你關他一個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要讓你們睜大眼睛看看,他這張人皮下包裹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嗜血惡魔!”江依川皺緊了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他背過身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平靜地說: “鑰匙在地下通道。” 江依川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無盡黑夜中,屋內的童謠仍充斥在漆黑的夜裡。 “地下通道……”袁科不慌不忙拿開收音機,又翻開一本本堆積在一起的書。 陳知深也大步流星前去幫忙,轉眼間就能看見書堆下藏有一道暗門。 陳知深打開暗門:“下麵這麼黑啊,他真的這麼好心把鑰匙留給我們了嗎?” 袁科說:“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通往地下通道的樓梯十分陡峭,三人攙扶著對方的肩膀到達了底部。 陰冷的地下通道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灰色水泥墻壁上掛著一盞盞昏暗的油燈直達漆黑的盡頭,這裡空曠得像一個被遺忘的角落,不禁讓人感到孤寂和壓抑。 走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陳知深感到腳底打滑差點滑倒在地上。 傅遇安伸手抓住陳知深的手臂將他扶穩:“小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地滑。” “這是……”一個拐角處立有一座石塑雕像,袁科一眼認出雕像的臉:“傅遇安?” 石塑雕像栩栩如生,上半身的肌肉線條和皮膚質感,就連傅遇安靜如死水的臉都刻畫得相當逼真。 “這是你?”陳知深一臉難以置信。 傅遇安上前伸手撫去雕像肩膀上的灰塵,眼底是數不盡的迷茫,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忘掉了什麼不該忘記的事。 “不對啊,這兒的人都給你立像了為什麼那個江依川還要這麼對你啊?”陳知深側頭看向神情復雜的傅遇安。 “指不定這家夥先前得罪了誰而不自知呢,走吧走吧,先找到鑰匙。”袁科說。 一路上靜得詭異,唯一的聲音隻有三人腳步聲。 “別動。”走在最前麵的傅遇安突然停下腳步。 陳知深不明所以地四處張望:“怎麼了?沒什麼事啊怎麼不走了?” 袁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地板,隻見地板上密密麻麻爬滿了拇指大的小蟲,仔細一看,蟲頭又尖又扁,身體上長著像蝦一樣的外殼。 陳知深渾身湧起一層雞皮疙瘩,仿佛這些怪蟲已經爬上了他的皮膚:“看著好惡心……” “饑蟲,不要靠近。”傅遇安放低了聲音,輕手輕腳往後退了幾步。 “饑蟲?”陳知深從沒聽過有這種蟲,不免感到疑惑。 袁科說:“是種寄生蟲,寄生在人的的身體裡,被寄生者會覺得饑餓無比,急切地想要吃東西,沒有東西能吃的時候連同類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