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的公安局裡,每個民警都在忙碌,給逮捕的人做筆錄,在這裡李尚知道了阿龍也被抓了,阿龍參與的整條賭博鏈無一幸免,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料到會有這一天,沒料到是今天,偏偏是今天,上天仿佛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他感覺自己的人生軌跡在往好的地方發展,他感覺到日子剛有了期待,幸福就在眼前,然而被突然的橫刀斬斷,將他帶到了這個地方,他看著眼前的警察,正義終究不會缺席,他老老實實地將所有的事向警察說出,青蘭的心還在畏懼,她的眼裡充滿了恐懼,她害怕自己永無天日,那兒子怎麼辦,警察問她什麼,她顫顫巍巍地回答,把自己如何參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出。 在他們被拘留的日子,所有人都沉浸在過年的歡樂裡,整個村莊並沒有因為少了兩個人的身影而減少它的熱鬧,白天的鞭炮聲連綿起伏,鄉裡鄉親間互相登門拜年,孩子們整個村莊地跑,做遊戲,夜裡的挨家挨戶掛著紅燈籠,時不時會從某處傳來劃拳的叫喝聲,每個人都在以自己最歡樂的方式過年,李路平的家,今年的年特別的熱鬧,多了一個黃歡在,仿佛她是一包調劑品,讓這個家的所有人都活躍起來,其實黃歡她知道,過年每個人手頭裡都有錢,她可以拿下她的戰利品,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過年哪裡人都多,出行不太容易,況且這個李亮讓她打從心裡喜歡,她想年後再走不遲,所以就待李路平家裡過年,她要將自己表演出的人設給繼續下去。 李亮在跟這個姐姐朝夕相處間,逐漸的變得有點依戀,他喜歡見到她,總是有事沒事的叫喚她,天冷他喜歡跟她一起曬太陽,跟她待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很幸福,他也總覺得她跟哥哥一樣,也很愛他,但是他沒有把自己對她的感情跟哥哥說,他不懂怎麼開口,這天中午吃完飯,家裡隻有黃歡和李亮,黃歡燒了水,洗了澡房間裡換衣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房門沒有關,李亮從門口經過的時候,他嚇了一跳,他看見她一絲不掛的身體,瞬間麵紅耳赤,他跑下樓離開了家裡,他的腦海還是剛剛那一幕,她婀娜的身姿,就一眼,他就記在了腦海,揮之不去,他的臉一直滾燙地發紅,他不敢回家,他怕萬一她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會不會發窘,會不會難堪,他的內心有種渴望又有點害怕,一個人邊走邊曬太陽。 傍晚欲要回家時候,李亮碰到了回家的李光,他們並肩的往家裡走去,李亮不敢告訴哥哥下午發生的事,在家裡他見到了黃歡,他有點害羞,不敢打招呼,隻是紅著臉,黃歡像沒發生事一樣,大方的跟他說話,他隻能簡單的回復,吃飯時候,李路平拿了壺紅酒,給李亮也倒了一杯,過年就應該喝兩杯,高興高興,招弟也喝起了酒,幾杯下肚,就有點上臉,她看著眼前的李光和黃歡,又想起李光不太爭氣,乘今晚,酒勁上頭,她想把自己的想法向黃歡拋去,反正遲早都要說的。 “黃歡,我們現在就像一家人,你願不願意嫁我們家來” 這句話像顆炸彈一樣在桌上炸開,所有人都沉默了,冒起的蘑菇雲在李亮頭頂,他驚訝地看著母親,李路平,李光,招弟都看向黃歡,等待她的回答,然而她像沒聽懂一樣。 “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我們家李光,他中意你,想娶你做老婆,你同不同意?” 再次強調的語言,發揮了雙重的威力,李亮聽明白了,他先是震驚,然後生氣,然後失落,然後變得沉默,他說不上來自己聽到這個話,為什麼會變得魂不守舍,哥哥喜歡她,她將來會是自己的嫂子,本是高興的一件事,可是她變成嫂子,他並沒有感覺高興,他的心慢慢的下沉,他想說些什麼話,可說不出來,他看著哥哥,有種對不起哥哥的感覺,他感覺他褻瀆了他的感情,他自己變成這樣,他也不懂怎麼回事,想到將來他們結婚生子,此時此刻,他沒有辦法將祝福給予哥哥,他很傷心,隻是此刻沒人注意他,眼光都投向黃歡,黃歡也沒料到會突然冒出這樣的問題,她總是刻意地避開這些問題,她曾設想過無數次,遇到這樣的問題該如何回復,沒想到,當自己真實遇到了,一時之間,也無法將標準的答案說出來。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還早還早” 她笑著說道,然後端起酒杯,叫大家一起喝一杯,聽到這樣的回答,招弟有點失望,李路平有點鬱悶,李光有點傷心,李亮有點高興,招弟和李路平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麼不同意,李光為他出氣,又疼愛她,如果不是自己收留她,她現在指不定在哪,覺得她有點不知好歹,心裡生起氣來,李光眼看自己的幸福失去,他感到無奈,明明感情很好,怎麼突然被拒絕了,李亮感覺到氣氛不對,又不懂該說些什麼話,突然靜默的幾秒鐘,讓大家都覺得有點難堪。 “來來來,大家乾一杯,過年應該熱熱鬧鬧”黃歡立馬把氛圍調動起來,她下定決心了,年後立馬就走。 經過幾天的拘留,青蘭出來了,她憔悴了不少,臉上黯淡無光,因為沒有參與組織,沒有參與賭博,她的罪名較輕,罰款,拘留幾日作為懲罰,阿龍組織,且規模比較大,情節比較嚴重,還在拘留,李尚情節也比青蘭重,也還在拘留,青蘭沒有其餘的心思多想,她現在一心隻想找回她的兒子,一出公安局就直奔車站,買了一張去上中村的票,在車上,寒風從窗戶灌進來,吹的她有點發冷,她不敢想這暗無天日的幾天,她不懂自己是怎麼度過的,總感覺時間好慢,好折磨,她無時無刻地掛念自己的兒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再也不想跟自己的兒子分開,他就是她的生命,她想到這些日子不在兒子身邊,眼淚就傾濕她的眼底,她不斷抬頭盼著前方,仿佛過了好久,終於到了村子。 她連忙的奔向那個她雖隻來過一次,卻記得很牢的家,她到門口,大聲的呼喚。 “兒啊,兒啊,媽媽來了,快出來” 鄭好聽到這樣的呼喚,連忙跑出來,她知道是孩子的母親來了,她以為李尚也一起來,滿懷期待,結果隻看到青蘭一個人,她有點失望。 “芳兒,強兒,把弟弟帶下來,他媽媽來接他了”鄭好朝樓上喊他們,他們聽到姐姐的聲音,帶著青蘭兒子下來了。 青蘭見到鄭好,她一直說謝謝,眼睛卻四處地看,尋找她兒子的身影,鄭好向她打聽李尚的消息。 “尚哥,怎麼樣了?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姑娘,我們糊塗啊,他還被關著,警察也沒咋說,就讓我出來了” “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可能多等幾天吧,我也不懂”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哎,哪有不透風的墻,報應啊”她想起警察從天而降的一幕,還在後怕。 鄭好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沉入大海,青蘭見到兒子,抱著他,一直親吻他的臉,嘴裡一直說好想他,他可能也因為太久沒見到母親,突然見到,開心過頭,一直哭。 沒一會兒,她就向鄭好道謝告別,她要立馬趕回家,她牽著兒子就要離去,鄭好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一陣發空,難過又填滿了這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