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午三家養了幾隻狗。分別是老狗，大狗和小狗。 　　起初我隻注意到大狗，這大狗不是很認得人。倘若我今天穿一件褐色的大衣，明天又換一件別的顏色的衣服，沖著我搖尾巴的態度就變成了狂吠。 　　除了這隻小狗是沒有被拴住的，老狗和大狗都被拴住了。三隻狗狗是沒有親緣關係的，卻能和睦相處。 　　小狗是一身純白，看不出什麼品種的狗崽子。它可能是特別餓吧，總是跑到我們這裡來。午三家也是散養雞，可午三的老婆周繼蘭開著電動車出去上班了，他自己經常開著黑色的小轎車，不知道去乾什麼。 　　夫妻倆都外出打拚了。家裡的兩個小孩也不在，這些動物們誰來喂養呢？午三作為第三個兒子，處在家庭裡不上不下的地位。近年來與父母關係疏遠。即便是比鄰而居，交往也是甚少。加上過去未分得利益，而不惜手撕親情，更讓午三的母親文英覺得是自己對兒子不好，招致兒子的怨恨。 　　老狗的盆邊，總是會出現一些剩飯剩菜。這就是文英步履蹣跚走過，停留在鐵盆邊倒下的菜食。 　　大狗被拴在後山，我爸總是要去後麵打理菜土，二狗剛好被拴在土茅廁旁的樹乾上，從茅廁旁邊經過，大狗就惡狠狠的吠叫。搞得他過身也不好過，時常抱怨上幾句。 　　大狗掙脫了鏈子。他的脖子上還是戴著項圈。幾乎是見到人就叫，根本就不認識我們這兒的人。大家都是鄰居，每天都會在前坪或後山出現。我現在是非常懷疑狗的記憶力。課本上也沒教啊，就隻知道一個魚的記憶是七秒的知識。 　　大狗嘞，其實也不是老狗生的。懷疑是午三家在外麵捉過來的流浪狗。流浪狗就不像家養的狗，身上是帶著非常多的病菌的，估計還沒有打疫苗，怕有狂犬病毒。乾脆拴著省事，防止咬人。 　　掙脫了鏈子，可鏈子是鐵的呀。大狗沒有逃跑，還是在這裡留著。隻不過活動的範圍更大了。狗也是怕寂寞的，他在後山待的時間是絕對比前坪長的，後山的環境怎麼著也比前坪的環境熟悉一些。 　　我爸對於這幾隻狗的怨氣是非常大的。後山的大狗會跟雞打架，但也不至於把雞置於死地。畢竟有鏈子牽製著它。狗有點擋道，畢竟見人就叫。在後麵種菜的時候，也怕雞給偷吃掉。總不能捉著鄰居家的雞給燉了吃。 　　現在是監控時代，偷雞雖然是小事。被監控一拍，小短視頻一發。哎，這人被錘死了。新時代的小偷，被鍵盤俠一頓攻擊後。還可能把自己所有的信息都挖掘出來，真是讓人傷神。 　　我發表意見說為什麼不去直接跟人講明白？我們兩家是有點過節的。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住得很近，這關係是遲早要掰掉的。偏偏兩家是親戚。4個兄弟4個屋子排列住在一塊兒，任外人看都是非常重視親情的吧。 　　我爸說當時是腦子糊塗了，住在一起。曾經是血氣方剛的，現在老了，就算住在一塊，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更何況這養雞還養狗的鄰居又總是不回家，麵都見不上幾回，別談說話之類的了。 　　這4個房子建在一起，早些年要說征收的，從2018年聽到現在，足足五年了。 　　這5年來我作為一個孩子的幻想，能夠居住在城裡麵，遠離附近化工廠的汙染，或者是跟同學說起，自己也不是住在村裡。可能話題會更多吧。現在我的幻想，假如作為征收戶被收了房子之後，分多一點錢，壓力也就小一點。 　　期望那種“躺平”的日子。看著狗每天什麼都不用乾，有人喂飯。但人是不能的，必須要靠自己雙手打拚，能賺到錢。 　　看著狗實在可憐巴巴的眼神，我當時正在吃柚子，扔了一塊柚子薄皮給它。小狗估計是太餓了，嚼了幾下又吐出來。我就看著它吃，吃進嘴裡，它又嚼了幾下，還是吐出來了。狗是不吃這種水果之類的東西。我從生活中得到了一點新知識。 　　它怎麼還挑食呢？難怪會餓，挑剔和貪婪才是主要的兩個原因之一吧。一餓就是餓一天，喂飯的時候三隻狗聚在一起。隻有老狗被拴住了，大狗掙脫完一次鏈子後，午三把它拴在了前坪。後麵很好過身，不過現在兩隻狗的叫聲就更大了。看見一個收垃圾的車過來，也得叫上幾句，像是拚命工作的樣子。 　　大狗還是沒有跑掉。狗是那種隨遇而安的生物，之前舅舅家的店子，來了一隻土黃色的流浪狗。因為他們那邊吃飯，食物殘渣是直接扔在地上的，基本上是不放在桌子上。因為那邊的地很少鋪地板，就是普普通通的水泥地。有排骨骨頭，有不要的肥肉，或者是玉米去掉粒粒留下的一截。這隻土黃色的流浪狗，就在附近轉悠，尋口填腹的骨頭。 　　張羅聽了舅媽的話，便揮起掃帚打狗，狗被打的很痛。那一聲慘叫，聽著非常低沉，不像是張開嘴刻意發出來的，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勸道，它是真的痛啊，你趕不跑就算了，別把它打死了。 　　張羅也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太好，擦擦鼻子抱歉地笑笑，找書苑 www.zhaoshuyｕan.com 把掃帚扔到一邊。 　　後來眾人使了不少辦法都趕不跑這隻流浪狗。我的外婆王桃就把它領回家，我爸的白色轎車停在外婆家的前坪裡，一黑一黃兩隻大狗就搖著尾巴沖出來了，也不叫，跟著人跑，異常親近。 　　這狗倒是不用拴住，它們根本沒有惡意。生在養殖業大戶，怎麼又會少口飯吃？ 　　狗是不拴住，也不會跑走的。跑走的都是沒有安全感的狗。 　　農村的狗不像城市裡的狗。如果再挑食一點的話，是沒有東西吃的。 　　雖然動物大部分是長得差不多的，人對於一些長相相近的貓狗難以分清，算是一種程度的“臉盲”。我區分那三隻狗都是通過體型，我甚至有時候在想，他們之間會認識對方是誰嗎？ 　　小狗特別熱衷於玩親子遊戲。它要不就是跟著大狗，要不就是跟著老狗。包括老狗是一直被拴著的，眼巴巴的看著小狗吃東西。而小狗，把自己不吃的柚子皮叼給老狗吃，看起來像是給它喂食的動作，實際上是開了一個小玩笑。 　　老狗也不吃柚子皮，小狗肚皮朝天，被老狗逗著玩，咬了一會兒，老狗太餓了，沒力氣搭理它，就回到自己的籠子裡去了。 　　這三隻狗看似是有了一個家，比起在外流浪還是安全許多。即便是不太討人喜歡的狗，人也不是非得要給它點顏色瞧瞧。 　　跟狗一般見識的人還是比較少的，不太和諧的狗叫聲，關係時遠時近的鄰裡，似乎隱藏著一種奇妙的紐帶，把大家聯係在一起，就像那幾間屋子，或許是四個兄弟並排站著，氣宇軒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