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黃柔軟的羊皮紙被烏姆捏在手中,食指用力劃過那些褪色到在消失邊緣的字跡。羊皮紙留下食指劃過的痕跡,上麵的字跡卻還是原樣,就算再怎麼仔細地看也不能發現任何被搓掉的部分。 魔法? 這樣的東西在外麵的世界似乎已經是司空見慣的東西了。菲茲也隻是隨手就丟了出來,讓烏姆收著來填補語言不通的問題。 烏姆小心把羊皮紙放回胸前的口袋,扣上。他重新拾起菲茲遞給他的卷軸,閉上眼,試圖用自身的魔力來使用它。但和先前舉劍的時候一樣,不管自己怎麼感知都沒有辦法再擠出多餘的魔力,那種力量流過身體的感覺也不曾體會過。 『呼』 男孩輕吐一口氣,把卷軸收起。 理理身上的衣物,脫下雙手的鎧甲,解開衣領。 烏姆邁步走向麵前的水池,池中的水隻能淺淺地沒過腳踝,顯然不能在這裡洗漱。況且,這樣就在床邊的水池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合理。自己不可能在女生麵前洗浴身體。 『後麵麼』 水池後麵的巨大根脈後一個通向更深層的空洞露出在眼前。 烏姆小心翼翼地穿過通向更深層的空洞,感受著空氣漸漸變得濕潤和涼爽。褐色的樹木根部從墻壁上的泥土中凸出,盤在地上形成一級又一級的階梯。 漸漸地,烏姆開始聽到微弱的水聲,仿佛是水滴碰撞石壁的聲音。他不禁加快了腳步,躍過一道道隱約可見的巖石。 終於,他進入一個巨大的洞穴。洞頂上懸掛著無數的鐘乳石,宛如天然藝術品,散發出迷人的光芒。洞穴內壁滴水成河,形成了一個清澈的地下河流。 圓形的水坑中一個魁梧的身影坐在岸邊。 『奧卡』 烏姆說道,叫出了麵前人的名字。 『嗯?』 魁梧的男子轉過頭來,目視烏姆。 粗壯的雙臂上血管在皮膚上凸起,一直延伸到了脖頸的之上。大理石一般的胸肌高高隆起,下麵是線條分明的腹肌。 銀白色的長發被係到頭後,灰色的眼睛淡漠地看著男孩。 『哦,來洗澡嗎』 『嗯』 烏姆走到他對側,解下身上的衣物。 『小子,挺健壯的嘛』 身體雖然不像奧卡那樣恐怖,但是黑暗中揮劍的日子還是在烏姆身上鑄成屬於一個戰士的標準身體。 細密的傷疤一直從腹部蔓延到他的左肩。 看著眼前男孩的樣貌,奧卡嘴角上揚,笑了出來。 『怎麼了』 烏姆問道。 『小子,你是天生的劍士』 他舉起自己爬滿老繭的手,捏了捏。 『我不是劍士,拿到那把長劍之前我一直用的是刀。而且……我和騎士的那場根本就是玩笑般的處決』 『你是這麼想的?』 烏姆點點頭。 『好,先不說這個。你還記得這些創口是怎麼留下來的嗎』 男孩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這些猶如附骨之蛆的疤痕不管是那一道,都代表著一端極其痛苦的回憶。 『很多都記不清了,胸口這些是在進城堡之前被那些怪物圍捕的時候留下的,它們的爪子把我的內臟都扯出來了。 這個背後的傷口……』 烏姆轉過身 『是我和一個長的很像恩裡克的人打鬥的時候留下來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一次我也是拚盡全力才勉強勝敵。 別的……已經記不清楚了。騎士在決鬥之前給我施加了法術,很多傷都早就愈合了,連疤痕都淡了很多。』 奧卡喉嚨輕哼一聲,伸出右手,粗壯的食指和中指夾住一塊透明的東西。 男孩接過,讓人身心愉悅芳香散發出來。 『用這個洗身體』 透明的物體黏稠滑膩,放入水中就有泡沫緩緩飄出水麵。隻要手指稍微一用力,那麼就會被擠到手外。 『我的——』 奧卡用手指了指自己胸膛上一塊比周圍皮膚都要白的皮膚。 『硫斯之戰,我在那裡被人用斧頭砍中。那時候應該很疼吧,但是我已經不太能記起來到底是怎樣的疼。隻有紅色血就像瀑布一樣噴出來』 聽到奧卡的描述,烏姆心中不由得一緊,之前將死時候的冰冷觸感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奧卡接著說到 『我把敵人頭擰下來之後就被戰友抬到了營地裡麵。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都包著繃帶,一位牧師跟我講他用盡法力但還是不能完全治愈,能活下來純屬是真神保佑』 『奧卡先生之前屬於軍隊嗎』 『嗯,我隸屬於加修帝國十連,為國王出征』 加修……恩裡克也提到過這個名字,這支隊伍在向他們介紹的時候也提到了加修的王室。 『奧卡先生』 烏姆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