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深淵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奧卡單手捧起水擦拭著自己的胸膛。 『就是之前說的那樣,來尋找那個早就消失了將近萬年的騎士』 『隻是尋找這樣一個根本不確定還存不存在的騎士就要讓那些隊員一起陪葬嗎?況且,他死前和我交代了,命運的結局就在眼前,就算他的結局延後了一些,憑他那樣破碎的軀體還能為你們的帝國做些什麼』 奧卡雙手沒入水中,扶住自己的膝蓋。 『敏銳的直覺,小子』 『欸!?』 本以為他仍舊和之前一樣打算用沉默或者轉移話題的方式來避開和自己的這些麻煩對話,但是卻這樣直接地承認了。 他昂昂首,低沉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 『我可以告訴你一部分』 『哪一部分?』 『我們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請講』 奧卡的臉上變回了之前那副陰鬱的樣子,看不出究竟是高興還是憤怒。他一切的情緒似乎都被臉上的皮膚小心地包裹起來,不讓外人窺見。 『第一,我受雇於加修帝國。帝國現在的形勢十分嚴峻,整個西海諸國都斷絕了和它的外交。加修是一個古老的帝國,對抗暗潮的最前線就在加修的南境,一但失守,那些東西就會像潮水一樣湧出來』 烏姆把背挺直,小心地傾聽著奧卡的訴說。 『那麼第二呢』 『真是急躁啊,第二點原因涉及到了深淵本身的秘密,這個我還不能告訴你』 啊,深淵,又來了,我到底還要跑多遠才能遠離你。 男孩煩躁地把身體後仰,讓腹部沒入水中。冰涼的觸感攀上了胸膛,把幾天以來的勞累沖散,讓自己血氣上湧的大腦得以喘息。 『不想聽第三點原因嗎』 『還有第三點……』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頭頂山洞上垂掛下來的鐘乳石,樹木腐朽的根部穿插在其間。 『告訴我吧』 『好奇』 『……』 『還有別嗎』 『沒了』 這回烏姆把胸膛連同脖頸也一齊浸入水中,幾串泡泡從他的嘴角冒出。 看見烏姆這樣的狀況,奧卡輕哼兩下,捧起水潑在自己的上身。 他拿過掛在巖石凸出的尖角上的毛巾簡單擦拭臉部後掛在了脖子上。邁開步子時,池中漾起波紋。 『我廢話有些太多了,但是這也是我現在能夠告訴你的所有內容了』 健壯的身形站在岸邊,看了一眼烏姆之後走向了浴池的出口。 洞穴中的微風輕拂著烏姆的臉頰,輕柔的水滴嗒嗒地從鐘乳石上滴落,落入一個小小的水潭中。水滴與水麵碰撞的瞬間,發出了微弱而清脆的響聲。洞穴裡彌漫著濕潤的氣息,水珠滴下的頻率仿佛是這裡的心跳。 『好奇……』 為什麼自己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呢。明明已經走出了那一片該死的地方,明明早就可以不用再去想這樣的問題了。但是心底總會用一股抑製不住的感覺在躍動,告訴自己不要忘記這些事情。 其實這群探險隊也挺讓自己好奇的,在深淵裡麵找到一個根本沒有見過麵的小屁孩,又帶著他一起走到外麵,對他們來說深淵是未知的密域才對吧…… 可他們又說自己見過的奇形怪狀的東西多了…… 總之就先跟著他們一起走下去吧,那些問題和另外自己好奇的東西總會有機會知道的。 況且……拉貢斯跟著他們很開心的樣子。 烏姆拿起先前奧卡遞來的透明小方塊,一部分已經融化在了手中。 把它浸入水中,白色的線條狀物體以這方塊為中心飄了出來。他湊近聞了聞,一股花香流入了鼻腔。 是這麼用的吧。 烏姆用方塊放在身上揉搓,細密的泡沫出現在了方塊滑過的地方。那股清香也更多地散發了出來。 仔細想想,自己逃出深淵又是為了做什麼…… 一開始自己隻是想要離開那種看不見光明的日子,但是看見了那扇門後一切都變了。一種神奇的感受在心中升起。 自己在和騎士對話的時候,視線也不曾離開那扇巨大的石門。自己的每一塊皮肉都在向內心散發著信號。 在深淵中的時候,每一天都要為了那和遙遠的未來一次又次地把那些畜牲砍死,拔下它們滿是粘稠液體口腔中的利齒。每一次尋找到埃爾比達一部分的時候,心裡也會蹦出一絲滿足感。 烏姆很快就想起了與恩裡克對話時提到的一個名詞——[憧憬] 也就是………… 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