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推搡著烏姆走上層層階梯,在下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樓梯旋轉向另一個方向。每一個平臺旁邊的墻壁上都會有一塊透明的玻璃,外麵的景色毫無保留地在這塊小天地間展現出來。 『接著走!』 身後的騎士頂住了烏姆的脊椎,讓他繼續向前走去。 這個地方的樓梯真多,和深淵裡麵的古堡不相上下。烏姆想著,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騎士們的佩劍。 這些劍與其說是劍,不如說隻是短刃,闊刀。這樣大小的劍很難讓人產生那種壓迫感。估計揮砍下來都讓敵人難以覺察到吧。 他心中想著,但是看見方舟內部這樣的狹小空間又覺得合理起來。 恩裡克萬年都呆在那種小地方確還是用那種大劍,揮舞的時候不會卡在墻裡嗎? 實力強悍吧!是他的話連墻壁都會震碎! 可是這樣強悍的實力隻是在那座古堡裡麵待著,沒有出去外麵的深淵尋找,也沒有肅清存留在城堡裡麵的機關和那種和黃昏騎士類似的怪物。 方舟外麵的光線變成一片赤紅,暈染著下層的雲彩。 一個可怕的想法從腦子裡麵冒了出來,身上的汗毛因為這個猜想而樹立。 隻希望真的不是那樣子吧………… 騎士們選擇的路線有別於拉貢斯經過的路線,在之前的短暫上升後就一直向下方走去,避開了寬敞明亮的大廳,周遭盡是陰暗狹小的過道。最後雲層淹沒了窗戶,連陽光都變得吝嗇。 『到了』 其中一位騎士對著他身後的騎士說道。 順從地走進牢房,沒有任何反抗。那幾位騎士鎖上房門後往回走去。 『要關到什麼時候?』 烏姆把臉擠過鐵欄桿大喊,卻沒有回復。 『這可不用問,到站了估計就會放你下去』 『到站?』 『到西海諸國啦』 『這方舟不會經過加修帝國嗎?』 『會啦,隻是很小的一片領土而已。加修在大陸的最西南側,國土就像是尖刀一樣深入海洋。較北側就是西海諸國。 不出意外的話,方舟的路線就是從加修到西海,轉到北地聯邦,最後轉向東方的中央都市。』 烏姆坐到旁邊的凳子——一塊從墻壁當中突出來的石板。 『席納』 『嗯吶』 『你好放鬆』 『習慣被抓了呀,煉金術師在中央都市就和邪教無異。如果不是北地聯邦和加修帝國特殊的立場,我怕是登上這個船的時候就被砍腦袋了』 『嗯……』 男孩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眼睛空洞地看向地麵。 『這裡……算是牢房嗎?』 『這不明擺著嗎?』 席納揮揮手。 『真漂亮,和我以前住的地方一比,這裡就像是……裡店一樣舒服』 『裡店?』 『你不知道嗎?』 烏姆疑惑地看向席納,接著解釋。 『就是付錢就能住進去的小房子,還會有人幫你做飯。』 『那個叫旅店啊!你那根本就是古語的發音吧。』 他摸摸腰後的口袋,嘆了口氣。菲茲給的東西沒有帶著,又要進行那種交流有障礙的對話了。 『我略懂一點古語,其實古語和現在的通用語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她和之前一樣大笑,烏姆不知道她為什麼發笑,總之從那張有暗紅色血跡的床上下來了之後,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這樣興致高昂的樣子。 “欸” 嘆出一口氣,稍稍能夠活動的手拍了拍胸前。奇怪的充實感讓他低頭看向那個胸前的口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灰黃的羊皮紙露出邊角。 想起來了,是那個時候放進去的。 烏姆捏住邊角把那厚厚的一遝紙小心地拿出口袋,確定沒有遺漏之後把它放在腿上。 『嘿嘿,看什麼?你喜歡女孩子給你寫的信嗎?霍,那麼厚一疊』 『去』 他擺擺手,示意席納。 『白救你了,看你這幅樣子,怕是麻藥還沒醒』 可能真是因為麻藥的效果,從醒來的時候烏姆自己的話好像都沒有經過腦袋,就像是公司員工早上醒來應付那些煩人消息一樣。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這些紙張上麵。 羊皮紙上的文字已經模糊不清,墨跡漸漸褪色,隻留下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痕跡。紙質變得脆弱不堪,像是隨時會化為飛灰的薄片。 紙的邊緣布滿了裂痕和破洞,仿佛承受了無數次的折疊和撕裂。其中一段文字被一條深深的裂縫切割成兩半,就像一個失散已久的故事。 在紙的角落,有幾個字仍然辨識出來,雖然模糊而蒼白,卻帶著歲月的滄桑。這些字或許曾經承載著重要的信息或者深情的誓言,如今卻被時間的無情洗刷得近乎凋零。 透過紙的裂縫,可以看到淺黃色的紋理,仿佛是羊皮紙曾經光滑的表麵,如今也被歲月打磨得粗糙不堪。 烏姆捏起幾張,剩下的部分能夠辨認清楚的文字晦澀而又模糊。 自己明明記得在深淵裡拿到的時候有幾張的自己很清晰。 『可能,自己根本就不記得吧』 他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