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城郊外,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稀稀疏疏地佇立著幾個房屋。這些房屋不高,隻是一些老宅,一些念舊的老人不願意搬入連接城內居住。這些老舊但乾凈的房屋,成了這些老人們最後的情結。 而房屋中間,突兀的鐵路打破了這郊外難得的和諧。但老人們並不反對這些鐵路的修建,畢竟這些鐵路連結的不僅僅是他們子女探望他們的機會,還有老人們無數不多的經濟收入。 一年四季,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人會跑到郊區來度假。開發商們看不上這塊地,這些房屋理所應當地成了接待客人的場所。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郊區外的士兵就著路障,他們將機槍架在縫隙裡。緊張地看著郊區外的居民。 封城令已經下達,作為艾裡爾最重要的城市,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去迎接難民。 “該死的,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睡在荒郊野外嗎?”一位士兵抱怨著,厚重的作戰服讓他渾身煩躁。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嚴格來說,他才從軍校畢業。本來按照流程,他還需要看老鳥們,以此學習他們的經驗。 但這次事發突然,上級沒有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可能上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上司講話時也是滿臉的不爽。他的上司來參軍可不是為了保家衛國的,隻是謀求一份生路。 士兵握緊的槍有點鬆懈了。而帶他的老兵,則是自顧自地點起了一根煙。 這位老兵來頭可不小,他臉上的傷疤是他最高的榮譽。作為曾經莫桑城保衛戰的幸存士兵。他受到了最大的尊敬,當然也接到了最重的任務。 “小子,心軟可上不了戰場。別看那些民眾一個個人畜無害。說不準裡麵就混著一些臟東西。”老兵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一團團煙霧從他口中吐出。 “要試一下嗎?”老兵叼著煙,那雙帶疤的眼睛盯著新人,新人被盯的發怵。他打了個寒戰。 “不了,謝謝。”這是在警告他,新兵知道。他沒有再理會老兵,那雙稚嫩的眼睛盯著沙袋前方。 他看到,不遠處一班列車正在順著軌道駛來。 “打開封鎖線!注意民眾湧入,必要時可以威懾!”身後的駐防官也注意到了列車,他深邃眼睛盯著那班列車,在確認車上的標誌後。他下達了這個命令。 一時間,士兵紛紛抬起了槍,黑洞洞地槍口對準那些手無寸鐵的人。民眾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不少女人小孩在原地哭訴著,謾罵艾裡爾政府的聲音此起彼伏。 “可憐的人。”長官感嘆著。隨著他腳下的封鎖線逐漸打開,那輛列車也開始減速,直到停在封鎖線旁。 “連接城駐防官,埃斯上校。”長官走上前,看著列車頭上的車長。他禮貌地脫下手套伸出手。從車長的著裝上看出,車長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那是一套老式的軍官服。這套製服還在使用時,他還沒參軍。看得出來,這個老車長也是被臨時征召的。 “霍曼。”老車長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埃斯。此時埃斯才看清霍曼衣服上的軍銜,這位老者曾經是一名少將。 “連接總部的命令,令我將貴賓們帶回連接城。”霍曼看著埃斯身後的士兵,那些舉著的槍口明顯不是歡迎他們的。 “我知道,衛戍官將軍向我傳達了命令,說今天會有一列來自風花港的列車到達。想必就是你們。”埃斯回應著,他看出了少將的擔憂。隻是一個手勢。士兵們放下了槍。但一旁拿著防爆盾的士兵依舊在警惕著民眾。 “謝謝你的配合。”少將說完,朝著駕駛員比劃著什麼。再簡單的告別後,列車駛入了城內。 隻是那些民眾,依舊被攔在那短短一米不到的柵欄外。 “為什麼不放他們進去啊?”車上的彩歌悄悄地問著心名。其實在老遠處,他就看到了郊區外擠滿的人。隻是當時的她還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為什麼會在野外紮寨睡覺。 “這是戰爭必要的措施。你知道的,素雲和艾裡爾的戰爭已經開始了。連接城還沒準備好安置這些難民,更沒準備好在這些難民中挑出素雲的間諜。” 心名說的很明白。隻是可憐了她那顆惻隱的心,那些難民還有不少的孩子。但這事兒終將不是他們能說的算的,哪怕是心名這樣的聖人,也無法左右這些人的命運。 進城的路上,彩歌沒有再說話。等到目的地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列車開到了連接城的副中心。莫什區,作為連接城最大的交通集散中心。幾乎所有到達連接城的長途交通都會在這裡停靠。 霍曼少將沒多久就來到了旅客車廂。這節車廂的人不多,除了風花港上車的貴族們,還有幾個再其他城市上車的富豪。 他們早就得道了消息,這是進城的方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各位,到了,我負責運送的任務也完成了。”霍曼壓低了帽子,白花花的胡子被桌上的燈光照的發黃。 他親自打開了列車門,站臺外白燈映入車廂階梯,黃白交錯間,竟然讓人有種恍惚感。 心名拍了拍彩歌,示意她下車。看著周圍起身的乘客,就這樣,四人隨著大流一同被裹挾到了車下。 一下車,連接城的繁華便給新來的兩人震撼。素雲港向來以全球都市的身份為榮,包括彩歌也認為,素雲港幾乎可以說是整個星球最發達的城市。 但連接城除外,那是一種別類的繁華,素雲港像是大聲宣張著她自己,而連接城,則是內斂的,神秘的。像是裹著長袍但身材又豐滿的美人,任何人想去看看她的曲線,但沒有又敢去觸犯她的底線。 站臺外,莫什區精致的街道合理地錯落在每一個岔口,高矮相間的樓房,插在街道的那些凹槽中。這是一場精心的謀劃,同著古代戰場的頂級謀士一樣。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街道的燈光總是那麼沁人心脾。彩歌不敢想象城市還是這樣設計。似乎一切都是造物主的最好的安排。 “別驚訝,每個初次到達連接城的人都是這樣。”心名看到了彩歌的反應,和她的一些朋友一樣,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雖然心名提醒了彩歌,但她出神的目光很難收回來了,她轉過頭,模糊地看著心名。此時她的大腦似乎已經醉在了這裡。 她似乎看到了心名再朝他招手,但此時的她也隻能拖著這副身體,跟著他們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