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令給守靈人掃完衣冠塚,就離開了,好像從來沒來過。 至於彥南歸,拿起那本雜卷,回屋睡了個好覺。 今日清晨,日頭上了三竿,這精力都補充好了,彥南歸邊吃早飯,邊著手研究,自己這剛到手的東西。 按院令曹破離開之前的說法,這雜卷,不是聖人經學,而是準聖所寫。 這雜卷,乃歷代曹氏縱橫家所寫,時間跨度上千年。 在這千年之間,由於有大清和盛子治世,徹底斷了縱橫家的成聖之基,所以,大部分曹氏的先祖,都會卡在第六境:作噩,不得前進分毫。 其中,最厲害的曹家人傑,結合了道家的【大夢】,勉強在夢中,將縱橫學派的縱橫推演到了第八境:淵獻,但這夢境舉動,終究是紙上談兵、功虧一簣。 不管是絕代天驕、還是悟性無雙,這大世就是這樣! 於是這些人不滿、這些人憤怒,他們將自己的情緒全部抒發在了紙上,寫在了這一本雜卷中。 院令曹破,本來以為自身也會是雜卷中的一筆,但隻是天清院一炸,一切都變了;現在,他不再需要雜卷了,故而贈予了彥南歸。 至於這東西的用法嗎? 就是一個詞,吵架!或者說,打破穩定! 雜卷不是用來和人吵架的,是用來和聖人經學吵架的。由於,其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抱怨與厭世,可以說這些是聖人經學最討厭的情緒。 隻要,將其放與經學貼近,聖人經學就會有應激反應,立馬爆發。 眼下,院令從守靈人口中得知,彥南歸幾乎免疫了聖人經學的影響,那麼,遇到一些無法處理的敵人時,可以利用這種方式,直接自爆,重傷敵人. 當然,雜卷也不是無限製使用!過於頻繁地使用,會消磨其雜卷中的情緒,最好的使用頻率,是一月一次。 “好東西呀!” 搞清楚了用法,彥南歸將其放在了青銅臺上,這東西,在關鍵時候,能成為不錯的底牌;特別是自己現在,非常缺乏攻擊手段。 弄懂了這些,彥南歸這頭吃完早飯,又扛起了鋤頭準備去挖地。 按工程進度,池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隻要再挑水過來,就可以將大白給搬進去了。 對了!還忘了一件事。 今日,是院令的假喪禮! …… 天禪院靈堂。 作為小人,講究的就是個見縫插針。 昨日,修竹“大勝”院令曹破,他此間也宣讀了理由,其中大多都是個人恩怨,不容旁人置喙;當然了,也可以置喙。 但說了之後,就不敢保證,清國會不會從物理意義上,將說話者給“製灰”了。 所以,今日即便是“院令曹破”的悼亡之日,但天禪院也不宣揚,他們隻能在院中,靜悄悄地辦了一場喪禮,不過喪禮的規模之大,大半天禪院的人都來了,自然,也引得一些人注目。 為首的曹沛,披麻戴孝,整個人都是憔悴異常的。 彥南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也沒上前安慰,隻是默默進了靈堂,感受著空氣中的哀傷! “南歸,你還好吧?” 彥南歸此間還在想昨晚之事,忽地,耳中鉆入一聲蒼老的問候,他就扭頭看了過去,這人素衣,手臂上戴一縷白布,麵色衰朽,但無比熟悉。 這位是天禪院儒家的百裡大長老——百裡慈。 同時,他也是天禪院儒家學派的代表,之前,這人是彥南歸的老師。 在原主出事之前,他就一直在勸原主,但沒勸住,這鐵了心的犟種和天禪院的其他高層。 算下來,當下已是二人許久未見。 “夫……百裡長老!” 彥南歸還禮,百裡長老點頭,沒說話,顯然,他不想擾了靈堂的清靜。 彥南歸穿越過來後,沒怎麼理會原主的人際關係?這細細一查,他才知道,原主和百裡長老關係竟然不一般,話說,原主五歲中舉,八歲及第,入了天禪院。 後來,就一直跟在百裡長老身邊,如今,足足十載了! 再加上,原主孤傲,與其他人交流的少,平日裡相處的,基本也就隻剩這個百裡長老來。 隻不過,因為之前駁斥聖人經學的事情,兩人大吵了一架!鬧掰了。 這麼說,現在見麵,反而有些尷尬了。當下,彥南歸不知如何是好,鞠了躬,乖乖閉了嘴。 香火在屋子裡燒著,悲痛跟隨著思緒蔓延,院令雖是假死,但靈堂上,眾人的情緒做不了假。 偏偏是這種時候,就有人喜歡破壞這種氛圍。 “呦呦呦!今天,可是王爺我上任的第一天,是誰允許你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 一陣不和諧的雜音,將所有仇視的目光吸引到了門口。 不用猜,就知道來人是誰?九王爺穆王嬴洪! 是的,昨日院令剛死,今天早朝,秦皇宮都在討論新的院令人選。 理論上,這堂堂天禪院,怎麼可能讓個慫包登上大雅之堂?從眾多大長老,哪怕是大講師中選一個,也是可以的。 但,實際並非如此,因為清國來了,清國親自乾預了這次事,大使堂連夜上書,舉薦嬴洪。 在清國這股外力推動下,整個流程進行得極快,早朝一下,聖旨就下來了。 穆王嬴洪,為下一任天禪院的院令。 此刻,哭了一晚上沒睡的曹沛,找到這人進門之前,他才得到這一信息。頓時,他目眥欲裂、血絲灌滿了雙眼,隻是須臾,手就握到了身後的佩劍之上: “狗東西,你找死!” 不過,這些長老們還是眼疾手快,立馬按住了曹沛。 長老們也恨不得宰了嬴洪,但此時不可以,因為在這後麵還站了一個人。 令者修竹! 那場大戰之後,修竹睡了一覺,今日似乎就跟沒事人一樣,他此刻跟在嬴洪身後,目的就是為了給人壯膽。 曹沛見了這人,更加憤怒了。 不過長老們也是不留手,一把死死控製住了他。 修竹此間,視線掃向靈堂之內,最後停在那佩劍少年身上,他聲音幽幽: “院令和我之間的因果,已經推乾凈了,但如果你執意要動手,我也不介意再多殺一個。” “你下去剛好和曹先生,做個伴!免得他路上寂寞。” 如此話語,這靈堂中殺意都幾乎被點燃了。 但他們又不可能這麼做,在他們看來,修竹令者,可以幾乎無傷殺了院令,那麼在場的這些長老,估計也不是對手。 所謂,說者無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聽者有意。 這彥南歸聽了修竹的話,心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按曹破的話來說,他曾救了修竹,修竹如今也救了他,如此,兩個人互不虧欠。 換句話說,修竹不虧欠天禪院什麼! 與此同時,修竹是清國的令者,站在清國的立場,他需要讓“新院令”,帶著聖人經學去麵見聖人“盛子”,如此下來,這個“新院令”的人選,最好就是個能聽話的傀儡。 理清楚了邏輯,彥南歸扶了扶麵具,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人越是不希望,就越是來什麼! 修竹看完了曹沛,目光,轉眼就注意到了彥南歸身上?至於為什麼?那便是他身上的那袍子“避聖”。 “避聖”遮掩之下,修竹看不穿彥南歸,就像是大家都有修為,你卻是個普通人;一堆清晰人像中,出現了個馬賽克,自然是一眼就引起他的注意。 “閣下是?”修竹問。 彥南歸不等回答,這嬴洪便先是惡狠狠說了:“他就是藏經閣上的守靈。” 有了清風的前車之鑒,贏洪自然是不敢添油加醋地告狀。 修竹本以為這就是一普通人物,眼下,居然是看不穿,於是他換了副態度,語氣收斂了些:“這位守靈先生,可否帶我去藏經閣‘借’閱聖人經學。”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彥南歸感慨,這一劫,院令躲過了,他自己估計就難了。 在修竹發難的同時,彥南歸也眼疾手快,他按住一旁的百裡長老,他不想牽扯這位昨日的恩師。
三十四、終於有底牌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