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終報當年之仇(1 / 1)

翌日正午,太陽正烈。   確定真的安全了的秦庚來到天牢。   就跟進了菜市場一樣。   涉案的官員以求饒自證清白為主。   “陛下,臣冤枉啊,臣和天理教反賊沒有任何關係,臣是被脅迫的。”   “陛下,臣任安沒有坐觀成敗啊”   “陛下,臣隻是鎮壓不力,饒命啊。”   ……   天理教徒以罵皇帝和精神崩潰為主。   “狗皇帝,倒行逆施,帶頭兼並土地,早晚不得好死。”   “狗皇帝,爺爺在下麵等著你。”   “教主神功無敵,怎麼會輸,怎麼會輸,嗚嗚嗚……”   “教主手握日月摘星辰,嗚嗚嗚嗚……”   ……   秦庚充耳不聞,直接進了獄卒們平日裡聚集的房間。   裡麵汗臭味,酒味,煙味……各種味道都有。   秦庚捏了捏鼻子,看去。   獄卒們依舊是賭得熱火朝天,隻是少了陸建興的身影。   “開了,開了買定離手。”   坐莊的人眉飛色舞。   坐莊的人,叫申廉,身高馬大不下於陸建興,長相英俊。   缺點嘛,過度消費,經常往教坊司跑,那地方可不是獄卒能隨便去的,申廉不但經常去,據說,還喜歡點那裡的頭牌妙彤姑娘。   “小秦,來一把”   申廉熱情招呼道。   秦庚走過去,下了一兩銀子。   “開,通殺。”   申廉喜笑顏開,用剛吃過豬蹄,油乎乎得手,把銀子全都攬到自己麵前。   又有錢去找妙彤姑娘耍了。   “陸建興呢?”   秦庚問。   獄卒們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秦庚從獄卒們口中得知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昨晚帶人攻打天牢的是詹徽,兵敗之後,詹徽逃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送進來,等了六年的自己可以報仇了。   壞消息是,陸建興死了,這廝事前也知道天理教要造反,不過做出了和自己相反的選擇,跑到天牢裡避難,雙方戰鬥的過程中,被人砍死了。   就在這時,一陣嘈雜聲響起,秦庚順著聲音看去,詹徽被五花大綁的押了進來。   六年前,這位仁兄進了詔獄,就被靠山徹底放棄了。   不出意外,他的家族就算不被牽連,也會不可避免的會階級下滑,沒個幾代人緩不過來。   誰料想,他搭上了正得寵的鄭貴妃。   大把撒銀子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幾年,先後去了兵部,禮部做侍郎,官當的有滋有味。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居然成為了天理教的一員。   詹徽從秦庚身邊路過的時候,低著頭,眼睛裡布滿血絲,身上觸目驚心的鞭痕,沒有了之前的神氣。   等詹徽的身影消失後,一旁的申廉道:“我一個獄卒一年都能撈到幾百兩,詹徽當了這麼多年的侍郎,少說撈了幾十萬兩。”   “幾十萬兩,你看不起誰呢”   裴倫吃著綠豆糕走了過來。   冷笑道:“我一個好兄弟,在錦衣衛當差,天沒亮就去了詹徽家,據他說現銀就在二百萬兩以上。”   二百萬兩。   秦庚,申廉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要在天牢乾上幾千年才能撈二百萬兩。   這還不是詹徽所有的財產。   “難怪這麼多人爭著搶著當官。”   申廉感慨萬千。   眼睛都在發光。   不多時。   秦庚,申廉來到了詹徽所在的地字九號牢房。   天牢分為四個等級,天字牢房,關皇親國戚,地字牢房,關官員、勛貴,玄字牢房,關武道強人、有錢人,黃字牢房,關窮人。   “臣冤枉啊”   悲憤的喊叫聲從其他牢房裡傳出來。   這是個真清官,不是世家包裝出來的清官。   天牢裡沒人待見他,他身上的光太亮,刺到大家的眼睛了。   秦庚搖搖頭後,對靠墻坐著的詹徽說:“大人,我們得來意,想必不用多說了吧”   詹徽作為曾經刑部的三把手,每次分錢的大收益者,自然知道兩人的來意。   頷首道:“我還藏了三萬五千兩在萬安寺大雄寶殿廢墟下麵。”   還真會藏。   秦庚道:“大人臨死前,還有什麼想見的人嘛?這個另外收費”   “不必了,徒惹傷悲。”   詹徽擺了擺手,靠在墻上,一臉心灰意冷的表情。   秦庚走過去,抬起手,朝著詹徽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立刻出現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   詹徽白皙的臉上露出了怒色,一個下賤的獄卒竟敢打自己,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隨即,想起自己已經是人憎鬼厭的天理教黨羽加死刑犯了,換成了頹然的表情。   啪!   秦庚又打了詹徽一巴掌。   “我們兩清了”   秦庚一臉平靜的說道。   本來想讓詹徽叫爺爺的,想想還是算了,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況當了那麼多年的侍郎。   “去拿東西”   已經走出牢房的申廉催促。   秦庚轉身離開。   “今日方知獄卒的尊貴”   詹徽滿臉苦澀。   外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申廉笑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平日裡和和氣氣,這麼記仇。”   秦庚心說,原諒他是佛祖的事。   一段時間後,秦庚和申廉再次來到詹徽所在的地字九號牢房,放下斷頭飯和烈酒,從旁邊拿來準備好的布,把牢房封閉起來。   又將準備好的炭盆端進來。   天牢給詹徽準備的死法是,在酒醉之中,死於窒息,痛苦很小。   詹徽吃了一口肉,喝一口從來沒喝過的烈酒。這年頭,有身份的人是不喝烈酒的。   很快,就變得暈乎乎的。   “我家境貧寒,但很小便聰慧過人,好學不倦。成人後,因辦事乾練,被人舉薦為看管糧倉的小吏。有一次,我看到吏舍廁所中的老鼠,吃的是骯臟的糞便,又經常受到人和狗的侵擾。我來到糧倉,卻看到糧倉的老鼠吃的是堆積如山的穀粟,住著寬大的房舍,而且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心中頓然明白,一個人有無出息就像這老鼠,在於能不能給自己找到一個施展才華的地方。我努力科舉,找靠山,一路做到了刑部右侍郎,晚上做一個夢,第二日就能實現,我幾次可以離開官場,都不舍的走,最終落到這個下場,老鼠成就了我,也害了我。”   詹徽嘆息連連。   又低聲說什麼欲與兒孫復牽黃犬,俱出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說完,詹徽扶了扶頭上的官帽。   由於入獄比較倉促,詹徽的官帽還沒摘。   “所以,還是當吏舍廁所中的老鼠好,吃的不多,但安全。”   秦庚暗暗警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