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頭照,花兒對我笑。 懶懶洋洋,打扮漂亮,花有品戴著太陽鏡,背著單肩包,大短褲,人字拖,嘴裡含著棒棒糖,不緊不慢,來到了碰頭地點。 大洪正坐在場邊,看旁邊足球場踢球呢,見花有品悠達兒地來了,便起身向他迎去。 恰在此時,一輛剛停在對麵的黑色麵包車,闖入了花有品的視野。 七個怪裡怪氣的家夥從車裡走出來。 他們穿著同一款五彩繽紛的夏威夷衫。 五件夏威夷衫上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如同復製。 看服裝,他們像是度假歸來。 但是看表情呢,他們個個陰沉著臉,又像是剛參加完追悼會。 這些家夥每人背了一隻黑色大包,再配上那有內味兒的表情,分明是《盜火線》裡搶銀行的悍匪。 其中的光頭大漢,分外紮眼,個頭跟姚明差不多,足有二米二六,一身肌肉塊子。 另外,走在中間臉相冷酷嚴峻的白種男子,也特別惹人注意。 這家夥身上有一股卓而不群的領袖氣質,誰是這幫怪人的南波萬,一望便知。 七個家夥目不旁視,筆直前行,看得站在路旁的花有品直皺眉頭。 他們身上有一種共同的與眾不同,古古怪怪的,很是異類。 花有品覺得,隻有走在最後、紮馬尾辮的金發靚女還算過得去。 “你也覺得他們很奇怪?” 洪旗手見花有品盯著七個怪裡怪氣的家夥,便拍拍他的肩膀,問道。 “想不覺得都難呢。” 花有品撇撇嘴,左手在空氣裡斜劈了一下,點頭道, “看著跟犯罪團夥似的。” 七個怪裡怪氣的家夥走得近了。 漂亮的金發女孩,發現了道旁看她的花有品,冷臉上突然綻出迷人的微笑。 她的牙齒非常白,笑容含糖量極高,高到糖尿病人根本受不了的程度。 她朝花有品點頭致意,甚是親切可愛,雖然這善意有點突兀。 花有品立刻還之以微笑,禮貌有加。 “還有更怪的事情呢,你猜怎麼著?”洪旗手壓低聲音,對有禮貌的花有品說道。 “怎麼著?”花有品邊對美女微笑邊問道。 大洪告訴花有品,這七個古怪家夥明顯是一夥人,學生處的電腦卻顯示,七人來自五大洲七個邊都不靠的國家。 比如兩米二六的光頭,看他牛高馬大的身材,還有白種人的臉,說他是美國職業摔跤手還比較可信。 但他的國籍竟是Z國,來自G東的一個小漁村,叫王二小。 那位冷酷的歐版白臉,疑似團夥老大的那個,他竟是非洲坦桑尼亞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還有更離譜的。 這七個不同國籍的家夥,竟被安排在同一幢留學生公寓裡,包括廣D漁村的王二小。 一開頭,學生會以為弄錯了,可一查檔案和入學手續,全都正常,毫無問題。 “跟校方反映,竟沒人理會,最後隻能按電腦分配住宿,太邪門了。” 洪旗手一臉無奈,攤手說道。 花有品被微笑的金發美女迷住了。 愛屋及黑,他瞬間對七個怪人大生好感。 對洪旗手的話,花有品不以為然。 他情不自禁地替七人解釋,把七人說的要多合理有多合理。 那個叫王二小的大個兒,有可能是八國聯軍在Z國的遺孤後代,向往著M國和美式摔跤,就把自己培養成那樣了。 那個白皮膚的非洲土著,可能是自小就得了白化病。 臉型又生的有點硬朗,其他的黑小孩兒都嘲笑他像歐洲人,他別提多鬧心了。 都多少年了,所以他嚴肅成那樣。 至於他們為什麼在一起嗎,這是老天的安排。 他老人家的意思,凡人最好別猜。 “我看他們都很正常,”花有品朝大洪點點頭,說道。 大洪看花有品與金發美女一直在對笑,笑著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就在花有品意亂情迷、美女微笑、大洪無奈的當口,一輛“甲殼蟲”汽車突然從怪人組合後邊轉出來。 同一秒,旁邊足球場上的足球,被一個大腳踢出場外,不偏不倚,正砸在“甲殼蟲”左邊的車窗上。 駕車的人驚著了,猛向右打方向盤,並且誤踩了油門。 “甲殼蟲”竟加速向金發美女直沖過去。 金發美女光顧朝花有品微笑了,竟未發覺身後直沖而來的汽車。 她那六位同伴倒是反應奇快,同時轉過頭來。 不過看著沖上來的汽車,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緊張驚慌的表情。 幾人也沒有任何一個想要沖上去救人的動作。 個個仿佛在觀看遠處與已無關的飛機墜毀。 說時遲,那時快,花有品飛身抓住美女的肩膀,倒地滾出去三米多遠。 他的人字拖和太陽鏡,全甩施飛了。 同一秒,汽車壓著美女剛才站的位置飛馳而過。 一個刺耳的急剎車,“甲殼蟲”停住了。 車上跳下來的不是別個,正是跟郭氏兄弟在“紅石”酒吧喝酒的投資專家,歐洲眼鏡男。 這家夥明顯是個自私鬼,不管人,先管車。 看自己的車子沒事,他這才跑去問坐在地上的兩個人,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花有品本想告訴他自己傷得很重,腿摔斷了,好好嚇嚇這個自私的冒失鬼。 但他懷中的金發美女卻沖歐洲腚溝下巴微笑道: “我們都沒事。是足球踢偏了,不賴你。” 花有品沒想到這美女竟如此大度,話到嘴邊,隻好生生收住。 他用電影裡學的四川話,隻罵了一句: “小心慘死在車裡頭!” 歐洲少爺中文並不精通,沒聽懂花有品說什麼,點了點頭,說聲“謝謝”。 他多掃了一眼花有品,立刻有點吃驚。 “你是籃球隊的花有品,對嗎?”腚溝兒少爺指著光腳坐在地上的花有品,問道。 “正是陛下,怎麼了?” 花有品第一刻想到的就是,這小子要替郭入土嘲笑他,因此毫不客氣地說道。 “不是,不是,我想,哎呀,” 歐洲眼鏡男有點慌亂,臉上的表情是興奮,支吾了半天,才找到合適的詞,關切地問花有品道, “你這個摔了,腿沒事吧?不妨礙打籃球吧?” 花有品一聽,這話就是替郭入土嘲笑他。 “當然不妨礙,我腿好著呢,” 他立刻白眼一翻翻,惡聲惡氣道, “打球沒問題,連打人都沒問題,你要不要試一試?” 腚溝兒少爺的反應有點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失望,反而很高興。 “好好,那太好,”歐洲眼鏡男,點點頭,笑道。 “不是,你什麼意思?”花有品有點懵圈,不知這小子意欲何為,不禁問道。 “最後一場比賽,我下了注,” 腚溝兒少爺,看了看花有品修長的大腿,解釋道, “你好好打啊,全靠你了!” “不是,你下注?要下不也應該下山王隊嗎?”花有品徹底懵了,不解道。 “下他們贏不著大錢,”腚溝兒少爺指指自己的轎車,邊往轎車走,邊跟花有品說道,“我看好校隊,好好打!” 花有品這回徹底懵圈了,說不出話來。 腚溝兒少爺把車子停好後,笑著跟花有品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跑去上課了。 花有品和金發美女從地上站起來。 “你真的沒事?”花有品問身邊的美女道。 “沒事,謝謝你。你想要什麼禮物作為回報嗎?” 美女繼續向花有品微笑,仿佛沒什麼不可以給的,沒有什麼不可以答應的。 花有品紅著臉,看了一眼她那幾個依然一動不動盯著他倆看的古怪同伴,哪裡好意思要什麼禮物。 “不用客氣。哎呀,今天的太陽真大真熱呀,要是晚上下場透雨,那就痛快了。” 他忙手打冷棚,假裝看天,拒絕帶打岔道。 “這個容易。我得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美女笑著點頭說道,說完就跟在同伴身後,向公寓區方向走去。 花有品目送著美女和她的同伴離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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