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現在就是到了這種時候,隻想舍出自己來,好最大限度地保護我們。至於將來會怎麼樣,她現在也不敢去多想了。所以她現在往後拖,沒有馬上去死,沒走捷徑,就是割舍不下我們,又怕大哥出事。這些想法,占了上峰,讓她的痛苦加深了,又減輕了。加深的是痛上加痛,減輕的是她剛剛受到的摧殘,好象沒有一開始那麼強烈了。她這樣想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了,大哥站在地上,可受不了了,他的汗都流下來了,也顧不得擦一把,隻等聽媽說話。媽媽她經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以及矛盾和掙紮,認為還是先不說的好,給自己也給孩子留下最後一個機會。所以她頑強地控製住感情,控製住語氣,壓低噪音對大哥說,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了,讓我再好好地休息休息,將養兩天,我再和你說,總之是沒有什麼大事,有事我會和你說的。你爸爸不在家,爺爺奶奶又上了年紀,咱們家的大事小情,我不和你說和誰說,不過你也別著急,等一兩天,我會說的,到時候也許會沒有事的。那可就是你們的福份了,不然的話,就有你們罪遭的,我為什麼會說後麵這句話呢,因為是自從你爸爸走了以後,你就是咱們家裡的頂梁柱了。你要有這個心裡準備,不論是出了什麼事,這個家你都要支撐下去,承擔起來,這一點你千方要記住,不能夠任性,也不能胡來。你的心裡時刻都要裝有弟弟、妹妹,不能把他們扔下,不能把他們給忘了,不然的話,他們可就沒有活路了。媽知道你是最懂事了,最聽話了,也最心疼弟弟妹妹,知道你會應承下來的,也會做到的。媽媽她這個時候還沒有最後定下來到底是怎麼做,她才這麼說,是想偏排住大哥,讓他心裡頭有責任,有壓力,不能光想自己,別忘了還有幾個累贅。免得到時候一告訴他,會一時的沖動,做出什麼禍事來,那就將他給坑了。他要是一有顧慮,有掛念,可能就不會出事,就不會再受害了。媽媽這樣想,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先給大哥提個醒,免得到時候她知道了母親受到這麼大的侮辱,他會受不了,會找人拚命去,會自己發瘋的。 大哥聽到媽媽對他這麼一說,當時就懵了,越發的心驚。呆在了當地,半響說不出話來。他不傻,隻是人厚道,聽媽媽說話的意思,好象還要發生什麼大事情,這像是在交待後事。這種突然的交待,讓他一個半大孩子,有些蒙門蒙圈了,感到了恐懼,感到了無所適從,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有這麼的嚴重。原來是讓自己幫助家庭,幫助媽媽,沒有說讓自己單獨的照顧弟弟妹妹的說法。難道是媽媽有了什麼特殊的病不成,活不長了,這也不會,她事先也沒有說過那兒不好受,那兒痛了,也沒有看過醫生,咋就會突然地說出這種話來。要不就是她想走道了,離開我們,可事先也沒有征兆,也沒有聽她說過呀。先前的時候,到是有不少的人勸她改嫁,給她介紹過男人,她也沒有應承過,沒有動心過,這會是不是有想法了,先安排我一下,讓我好有一個準備。那也不對呀,看她的狀態,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極大的痛苦和絕望。 要是就想自己走道,也不至於這樣的,除非是有人在強迫她改嫁,她沒有選擇,沒有辦法,迫不得已的。不然咋會有這種絕望的感覺。大哥站在那裡,心裡頭來回地翻個,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哪裡會想得到,媽媽那是讓惡魔給糟蹋了,活生生的給強奸強暴了,並且以後還有麵臨長期被霸占,被禍害的可能。而媽媽她現在正做著生與死的選擇,她正在矛盾,正在受煎熬,正在受到折磨。卻還不能和別人說,又不能夠找人替她分擔,一個人憋在心裡頭,自己掙紮。這個時候的她,死也難,活也難,哪樣都不心凈,哪樣的選擇都是痛苦。按理說,死還不容易,拿一根繩子一勒不就得了,死了,一了百了。這在於她,不是舍不得生命,不是舍不得活這一回人,也不是舍不得在世上遭罪,那些東西對於她都不重要了,她舍不得的是她的骨肉沒有人管,沒有人給照顧,要更加的遭罪。而活著就更是難了,這回不象原先了,又多了一個霸占她的禍害等著,還得承擔不要臉壞女人的名聲。這名聲,在農村,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很多的事情,人家一想到了你的臭名,首先避讓你,不與你交往,看不起你,三七疙瘩話給你念著,溜著你,讓你抬不起頭來。在這種固定的群居生活裡,讓你苦悶,讓你壓抑,讓你的心裡頭永遠有座山。你離又離不開,躲又躲不掉,零割肉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夠忍受得了的。媽媽現在的選擇,她的心裡頭最清楚了,一旦是要選擇這樣的活下去,要麵對的,要承受的,還遠遠不隻是這些呢。她還要承受將來我們都長大了,因為她的關係,我們在生活中的各種非難,以及我們對她所付出的想法和態度,這種時候,她都得提前想到,都得認可。所以她對大哥說的那些話,都是在兩可之間,她真得要徹底地想明白了,想好了,再做決定。她先給大哥一個心裡上的準奮,免得到最後讓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的決定,他接受不了,把他給嚇壞了。說到底,還是她舍不得我們,要不然,在她剛受到摧殘後,心裡在極度痛苦,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馬上就尋了短見,就不會越拖想的越多,越拖越是放不下我們了。拖到了後來,一狠心,寧可自己承擔一切的苦難,承擔一切的惡果,也想多照顧我們長大,這一拖才救了她的命。要不然,以她外柔內剛的個性,又是受到了這樣大的汙辱,是不會活下去的。 大哥不知道媽媽遭的業,不知道她正在麵臨生死的選擇,卻知道她現在很痛苦,很矛盾。他心裡雖然說也跟著難受,卻是不知道能夠怎麼樣幫助她,不知道應該咋樣去解勸她,因為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問她現在又不說,他的心裡是又著急又難過,呆在那裡是想不出來別的辦法。對媽媽現在的狀況,隻是猜測,而各種的猜想又得不到證實。這些事情,又不能去找外人探討。爺爺奶奶那裡更不能去說,不是為別的,媽媽她要是再出事,就怕二位老人家接受不了現實,受不了這個驚嚇,所以他也不敢去找爺爺奶奶商量,隻能是自己苦悶在心裡,憋在心裡了。他見媽媽這種狀態,又有事,又不和他說,他是即沒有轍,又不敢走開,還擔心她再出什麼事情。就隻好待在家裡,這樣陪伴著她,這讓他多少也能放點心,不然你讓他怎麼辦呢。媽媽對大哥說出點頭來,就不說了,就自顧自地自己想,自己在心裡麵折騰。躺在炕上,翻來復去地想,就是閉不上眼睛。過了很長的時間,也想不出來到底應該怎麼辦,應該走哪一步。她見大哥還在當地站著,就說,順兒你走吧,去上工去,我現在還沒有事,到了有事情的時候,一定先和你說。你也別在這裡乾熬著,看著我折騰了,不用多想,也不用為我擔心,等我想好了,想明白徹底了,在和你商量,再告訴你也不晚。你快去上工吧,隨便給我請個假,就說我病了,不能去上工了,和人家好好說,別找我生氣好嗎。 大哥聽媽媽這樣說,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說,那我上工去了,有什麼事,想好了以後再和我說,我還能夠挺得住,能夠熬下去。他這時候想到的,還是媽媽要走道的麵上多,他要是知道了媽媽這個時候正在選擇生死,嚇死他也不敢動地方,九頭牛也拉不走他的,就別說讓他上工去了。雖然是這樣,他的心也不落神,又在地下站了一會,看媽媽還是那麼躺著,在想心事,也沒有看出來有太大的反常,這才慢慢騰騰地出了門。到了院子,見到媽媽上午使用的農具,捥野菜的筐都在那裡,也沒有想是怎麼一回事,是誰放到那裡的。出了院外,看見了本隊的人狐惡棍程天待在外麵,正在向自家張望,很意外,很納悶。這程天可不是個好惹的人,他這個時候在窺探我們家,還正好趕上我們家裡有事,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不是好現象,更不會是好事情,大哥他人雖然是厚道,心眼可不缺。一見到了這個惡棍,就更心驚了,媽媽的狀況,別是讓他給逼的吧,這個人無惡不做,說不準是他在打我們家的主竟,在逼迫媽媽,要不是這樣的人,媽媽也不會那樣的沒有主意,那樣的絕望。準是讓他給逼的,不然咋會這麼巧呢。他一想到這裡,火就上來了,想過去指問他,必要的時候和他拚命。又一想,媽媽沒有說什麼,自己也沒有證據,這種人可不是隨便招惹的,不去問吧,一想到這麼巧的事,心裡頭就有氣,還別扭。想回去問媽媽,怕她還是不說,就停了一下,站了一會,心想還是先去隊裡給媽媽請個假,最好也能給自己請個假,好回來陪著媽媽,可別讓她想不開,尋個短見什麼的,後悔可就晚了。想到這裡,也沒去理會程天在那裡,還想乾什麼,還是沒有別的事情,把他閑的。就急忙去了隊裡,給媽媽和自己請假,好讓媽媽能夠好好的休息休息。 大哥到了隊裡,乾活的人早就走了,下地乾活去了,就剩下隊長和保管兩個人在那裡說話。他一進屋,隊長就把臉拉下來了,張口就罵他,你個小兔崽子,都什麼時候了才來,你是不想掙這工分了,不想好好乾了,都快他媽的乾半天活了,我們趁早打塊板把你給供起來,這隊裡不就成了你的天下了。你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愛來不來,不就行了,看你們家的那點德行,還沒有到揚眉吐氣的時候,現在就美出鼻涕泡來了,趕緊給我滾回家去,扣你兩天工分,看你還敢藐視隊裡,不拿我們當玩意不。他這一通劈頭蓋臉地連損帶罵,要是換了別人,早就和他對著乾起來子。而大哥別說是平常不敢,這個時候更不敢了,他雖然是在心裡窩火,受委屈,可是他現在得求他給假,想回去看著媽媽,別說現在是罵兩句,就是打兩下,也得忍下這口氣,他等隊長罵完了,數落夠了,才低聲地說,我媽中午很晚才回家,到家就躺到炕上到現在,你就行行好,願諒我們這一回,讓我們休息兩天吧。隊長一聽大哥還要休息一兩天,就又火了,你他媽的小兔崽子,還要歇兩天,等誰養活你們呀,不行,趕緊給我滾到地裡乾活算沒有事,工分下午沒有。你媽今天下午在家休息半天算是撿著了,不就是讓野牲口給嚇一下嗎,又沒有禍害著,也沒怎麼樣,還值得這麼嬌貴,這麼嚇人倒怪的歇唬,還以為自己是什麼的貴人吧。讓她休息一個下午,就是照顧她了,還想怎麼著,鬧不成要我們去幾個爺們給她壓壓驚,你小子做得了主嗎,真沒見過這樣給臉不要的人。行了行了,別在這裡煩我了,我看見你的這個德行,我就來氣,你這個小兔崽子還挺孝順的。你媽的假有人給請了,你也不用再和我囉嗦,也不用想和我請假,馬上給我下地乾活去,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大哥一聽隊長的話,沒有鬆動的口氣,這個假是請不下來了,強製不聽,非得惹事。心裡又一想,要是媽媽是在地裡被嚇著了,真要是那樣,也沒有什麼大事。媽媽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也許是驚嚇過度呢,可是那種神態和感覺,怎麼就不對勁呢,差到了哪裡,他也想不明白。他在心裡就劃了一個魂。又一想到程天在自己家的院外頭晃悠,也許是湊巧趕上了,他也在打我們家的主意,這個事都趕到一塊去了。怎麼想也想不通,也覺得不貼譜,又想不出究竟來。怎麼還會有人給媽媽請假呢,他又不敢去問隊長,怕他再惱了,連媽媽的假都沒有了。雖然是心裡沒想通,覺得糊塗,可是不管是怎麼說,媽媽她沒出別的事就好,好歹媽媽的假是請下來了,讓她在家裡休息休息這就行了,夠說的了。自己雖然是有些事還不太明白,可也得見好就收,等到晚上回家再看媽媽怎麼樣了,仔細聽她說也就明白了。想到這裡,就和隊長說,即然你是知道我媽媽沒出什麼事,你又開恩讓她休息。我這裡先謝謝你,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這就下地乾活去,說完,也沒等隊長再說什麼,轉身就去了地裡。大哥在地裡這一下午,心裡也沒全落神,這其中有他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老是在心裡頭翻個兒,饒是他在聰明,必竟是歲數還小,沒有那麼多的社會閱歷。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媽媽是被強暴這上麵去的,怎麼也不會想到不僅是如此,媽媽還會受到禍害,還會受到汙辱。他們家的人會從此在村子裡麵更是抬不起頭來,他想不到這些的,隻是感到不對勁,不知道是那裡有毛病,事情好象也不會象是隊長說的那樣簡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也鬧不懂,總是感覺別扭。他就這樣一邊乾活,一邊琢磨,這個下午,好難熬的。 等到了晚上收工回到了家裡,家裡麵是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知道是弟妹們放學沒回來,還是都出去了。媽媽還是一個人躺在炕上,也沒有見到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他的心裡一陣緊張之後,又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心想,媽媽可能是真的沒有出什麼事,也許和隊長說的一樣,隻是讓野牲口給嚇著了,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可不知道,在他走了以後,媽媽這一個下午也沒撈著消停。先是惡棍程天來了,他這個人最是攻於心計,最會玩弄女人的情感。這會他先是給媽媽賠罪,說是他實在是喜歡她的,從心裡頭想對她好,這次的事情做的雖然有些過份,也實在是想她想瘋了,實在是管不住自己,對她可是真心的,對她說的可是沒有半句假話。隻要是她認可,從今以後隻對她一個女人好,又起誓發願的,又作揖又是下跪的,把玩弄女人的伎倆全都使出來了。也不威脅了,也不英雄了,什麼話肉麻,什麼話能夠打動女人的心,說什麼,什麼好聽說什麼。真象是天底下隻有他一個好男人,隻有他一個男人會對女人好,隻有他一個男人會哄女人開心似的。哪個聰明的女人要是跟了他,就會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活得最瀟灑的女人了。這個無賴,他是不管媽媽現在的心裡有多麼痛苦,有多麼的恨他,還想用軟刀子殺人,想用軟招搓揉媽媽的心,想用最下賤的話語來玩弄媽媽的情感,還想用他那卑鄙無恥的說教打動媽媽的人。他不讓媽媽安寧,不讓她鬆馳下來,不讓她靜下心來想明白該是何去何從,他想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把媽媽給拿下。這個惡魔無賴,她禍害女人,不讓你翻身,就連人心都想禍禍,都想給你撕碎了,再吃了。不僅讓你成為他的玩物,並且得死心塌地跟著他,讓你沒有反抗,沒有自我,成為行屍走肉,成為他的泄欲工具。媽媽那個時候也沒有心思攆他,也沒有心思聽他的,也不去辯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她自己的心裡清楚,不管你是說什麼,說的怎麼好聽,怎麼動人,我也不會從你,也不會跟你,你也不會放過我的,除非是我死了。要是我不死,活著你就會禍禍我的,就會霸占用強的,這一點是沒得說,你會做到的。而且還會做的更損,做的更壞,做的比誰都缺德。所以媽媽她躺在炕上,把眼睛一閉,任憑他自己在地上表演,任憑他說的天花亂墜,激動萬分,怎麼的感人,怎麼的好聽,也不理會,也不去回應。隻當是在聽驢叫了,驢叫的難聽,你要是細想,它叫喚的不害人,不傷人。程天說的話,比驢叫還不如哪。其實程天心裡頭也明白,他在這裡不管是怎麼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的多好聽,也不可能真的會打動媽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起作用。怎麼說呢,你剛剛禍害完了這個女人,剛剛折磨完了她,她會信你的話,會聽你的表白,這種事怕是沒有的,傻子和白癡都不會理你的,他明白這些,也沒放心上。他這麼做也是為以後做打算,以後糾纏做準備。另一方麵,他也知道我們家裡沒有人,也真怕媽媽想不開,也有監督的意思,這是真的,出事他是有責任的,他得進笆籬子,這才是他真正的用心,別的事情都不重要。眼前的事,隻要是看住她不死,以後也別說是霸占了,也別說是強迫了,反正是有的是時間禍害消遣你,玩弄你,這是他在心裡的想法,也是以後要做的。 現在是閑著沒事,說點動聽的,哄你玩一會兒,看到你痛苦也開心哪,要不然在這屋裡閑著多沒意思呀。什麼叫惡棍無賴呢,他把你給汙辱坑害了,還消遣你,撕你的心,讓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活受罪。這才是真正惡棍中的人才精英,不說是能遺臭萬年,流芳百世吧,可是他走到那裡都熏人,因為他的骨子裡都是壞水,你說他能有好味,能做好事嗎。他們敬神行善,是心中有惡,心裡有鬼,都不過是為了騙人,是為了做壞事時的假裝安心,是騙人的誘餌,是做賊心虛,是為掩人耳目而己。你說他對媽媽說的話是真的嗎,他會說真話嗎,他的話都是套,讓你怎麼能不對他反感,不痛恨他呢。而程天才不在乎這些,他知道媽媽恨他都恨到骨髓裡頭去了,那個才不打緊呢,隻要是能逼得你不死,你就是他掌中的玩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