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集中精力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會忘記自己身處什麼環境,景文也是如此,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景文沒反應過來,眼看著即將收獲的魚逃出生天,嘴上不積德的便罵了起來。 “哪個不道德的龜兒子....”可剛罵了一半,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種爆炸聲很熟悉,不像是山體滑落的碰撞聲,更像是人為的雷管爆炸,景文曾見過炸礦洞,與這種聲音極其相似,如果自己沒聽錯,那就說明附近一定有人,有人就說明有希望得救。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會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像賭徒一樣瘋狂壓自己的寶,所以甭管這附近是否真的有人,景文也必須看個究竟,他知道,這可能是唯一被救援的機會,即便機會無限趨近於零,景文也得放手一搏。 景文猛然扭過頭,朝著爆炸方向看去,距離他四五百米的地方有一處硝煙上升,煙口不大,但還是看的清,說明爆炸位置離他不遠,爆炸聲有些發悶,有點像是土製炸藥,這更加堅信了心裡的想法,景文覺得有人在炸山! 景文把刀撿起來,穿上衣服,把剛才製定的計劃拋在腦後,直奔爆炸方向跑去,這可能是他唯一被解救的機會。 可這四五百米的距離似乎比想象中更遠,景文爬了好幾個坡才再次見到即將消散的硝煙,他得在硝煙徹底散去前找到位置,可叢林內的光線更暗,雜草時不時的擋住視野,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草就有一米多高,景文隻好加快了腳步,生怕再一抬頭失去了目標。 大約走了六七百米的距離,雜草明顯變少,視野也變的開闊,隱約能看見前麵幾個人在忙些什麼,這讓他懸著心鬆了下來。 他找了一處草叢停了下來,為了確保安全,還是沒選擇直接找人交涉。 有了剛才被綁架的經驗,現在的他不敢相信任何人,畢竟能乾出炸山這種事,都不太像是普通人。在沒確定對方不會威脅自身安全前,他還不想冒這個險。 透過草叢,他看見前方三個人圍著一座土坑,一臉愁容似乎遇見了麻煩,為了能聽清他們說些什麼,景文挪到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位置趴下,一顆枯木剛好把他的身體擋住,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景文瞇著眼,打量麵前的三人。 其中一人蹲在土坑前,身材很魁梧,穿著一套綠色登山服,嘴裡叼了根煙,頭發梳的很精致,滿臉的絡腮胡,不知是毛發極重的原因還是疏於打理,胡須把原本皮膚的蓋住,遠遠看去像黑臉包公,兩隻眼睛溜溜的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另外兩個則是一胖一瘦,兩人看起來粗糙很多,尤其是瘦子,像個餓死鬼一樣,似乎風一吹就能卷跑,長相坡與瘋驢子相似,蓬頭垢麵,身體成括號形狀立在旁邊,眼睛左斜一下右斜一下,就是不用正眼看人,一隻沾滿泥土的手時不時扣下鼻子,然後又塞向嘴中。 這他娘的自產自銷啊。 胖子則坐在土堆上,肚子前挺,裡麵像是裝了個氣球,目測得有200多斤,一臉愜意,好似發生什麼事跟他無關,手上拿著旱煙盒,倒些煙絲,一點一點卷起來,然後點上火,吐出的煙量足足比黑臉包公大兩倍,把整個腦袋全都包裹在煙霧中。 三人的組合十分紮眼,圍著一個土坑不知道在研究什麼,黑臉男子一臉愁容,似乎遇見什麼麻煩事。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打招呼時,為首的黑臉男子操著一口方言開口說道。 “哪個龜兒子配的雷哦,才他娘的炸了一米滴坑。” 聽見黑老大的話,瘦子眼睛終於看回坑洞,扣著手指,含糊不清的說:“偶哪兒知道這玩意這麼硬,一個雷管下去沒啥子軟用,要不咱下鏟子吧。” “可不嘛,以前咱也是用鏟子一下一下挖出來,咋這回改蠻力了。”胖子跟著附和,可語氣卻十分敷衍。 “鏟個球球,這天馬上就黑嘍,來這地方的可不止咱們一撥人,老子要的是速度,趕緊的,雷管還有得沒得?”為首的黑老大踹了胖子一腳,可這一腳踹在了肚子上,這胖子就像穿了反傷甲一樣,把黑老大彈的差點沒站住。 胖子拍打了下肚皮,緩慢的站起身,似乎對黑老大極其不滿,嘟囔了一句,“真他奶奶的當我們是牛哦,天天挖你娘的土,也不知道讓人歇歇。” 但即便心裡一百個不情願,還是站起身從旁邊的包裡拿出雷管,扔給瘦子。 瘦子倒是沒胖子事多,拿過雷管,便開始吭哧吭哧的挖土,把雷管埋進去後,扯出長長的引線到一個樹後麵。 景文看的奇怪,除了黑老大,剩下兩人打扮像農夫一樣,居然在這荒山野嶺炸山,雖然他沒法確定自己是否在自然保護區,但在遍地紅杉的山頭上炸山,明顯是破壞國家資源的行為。 可還沒來得及往下想,不遠處的瘦子傳來一句“好了!”黑老大和胖子便四散開來。 而胖子則直沖沖對著他跑來。 這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在沒弄清情況前,景文還不想暴露目標,隻好把頭埋低,祈禱對方別離他太近。 幸好胖子選擇景文前麵的一棵樹蹲下,這才把他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隨著瘦子讀秒聲結束,“轟!”的一聲炸起,塵土也隨著聲浪飛揚。 景文抬起頭,黑老大三人已起身往洞口走去,這次由於蹲的位置比較近,很真切的感受到土地在動,但聲音卻沒有剛才的大,而且頭頂上的硝煙更薄一些。 這瘦子的雷埋的極好,這一手隻炸土地,卻能控製聲音和硝煙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來的,這讓景文產生了一絲懷疑,這種埋雷手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熟悉啊。 塵土散去,三人湊近炸點一看,臉上呈現不同表情,黑老大似乎仍不滿意,忍不住罵道,“奶奶個羊糞球哦,連下了兩個雷管,屁用沒有!胖子,拿洛陽鏟,你們幾個一起往下鏟,老子就不信了!” 聽見洛陽鏟,景文瞬間明白幾人在乾什麼。 這幾人居然是在倒鬥! 真他娘的屎殼郎釀出蜜來-巧了。 怪不得瘦子剛才的埋炸藥的手法這麼眼熟,正常人炸坑隻追求速度,炸的越快越好,而盜墓賊不一樣,不僅要快,還要控製聲音和硝煙量,畢竟不是不是每座墓都在深山老林,聲音太大免不了招惹是非,真要把人引過來,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這未免也太巧了,光今天就遇見了兩撥盜墓賊了,景文怕不是捅了盜墓賊的窩了? “真他娘的邪門了!” 看著幾人吭哧吭哧的挖,景文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剛才光顧著往這麵跑,周邊的環境地勢根本沒時間觀察,如果這個地方是座墓的話,風水上肯定會有所端倪,而幾人的操作很熟練,十足的老盜手。 看向自己的身後,這個地方視野非常的好,眼前的水源成環抱之勢把所在的山頭包圍,剛才自己所在的潭水一眼望盡,就像長龍口含玉珠。前方連綿的山巒也呈俯首之勢,單從眼前看,這個地方風水極好。 景文又望了望另一個方向,他所在的山頭後麵有一個更大的山頭,不過整體成圓狀,就像是後麵的大山連著一塊小山,這讓景文聯想到一種風水。 “金龜探水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