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好說,你之前不是說過在渡靈世界得罪了許多人嗎?如果空間裂痕真是被人故意顛倒的,那此人肯定是不想你們在渡靈世界,他此舉應該是在保護你們。” 陽神父分析的頭頭是道。 一江和旋冰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當初在同心會救自己的黑衣人,難道這黑衣人一直在暗中保護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劍藏在飛天瀑布下那一年,黑衣人也是知道的? “江事郎,你打算何時把純兒帶回來?”晚間,陽神母突然問道。 一江想了一下,回渡靈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辦,不能立即返回。 “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到時一定把你的女兒安全帶回來。” “這太久了吧,江事郎,能否把日子縮短一點,我日夜期盼和妹妹相聚,已經二十年了,你知道嗎,多等一日,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在一旁的陽神父也連連點頭,兒子剛說的話也是他的心聲,最難熬的莫過於等待。 “一個月總行了吧,日子再壓縮就難辦了,回去以後有太多的事要辦,畢竟一年多不見了,我們還得把你們女兒的身世告訴她,她要一段時間接受這個現實吧,還有一件更大的事,就是隆帝統一渡靈成功了沒有。” “我們讓你早些把純兒帶回來,就是擔心她被隆帝所害,一定要記住,在還沒有回來之前,她的身世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以免惹禍上身。” “你們就放心好啦,我會用性命保護她周全,直到把她帶到你身邊為止,下次見。” “江事郎,日子越短……”陽神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江兩人就跨進了空間裂痕。 一雙雙如饑似渴的眼神盯著彩色之門,直到空間裂痕消失,陽神父等人才恢復了神態。 以前的等待是沒有希望的,現如今不一樣了,有希望比沒希望更令人倍感煎熬。 白日盼一晚,夜晚盼天明,每一個晝夜都度日如年。 回想已過去的二十年,感覺是三年五載,這剩下的一個月好似遙遙無期。 一江兩人落腳時,已處在同心會的山腳下。 四周群山白雪皚皚,樹枝巖石,銀裝素裹,剔透映應,地麵軟雪及踝。 迎麵吹來的清寒之風似巴掌一般打在臉上,好生難受。 一江環顧四周,闃靜無比,這天地間好像隻有他二人是活物。 在休瞑界是春天,一江兩人穿衣服單薄,突然轉到寒冬之地,每吹來一陣凜冽之風都瑟瑟發抖。 對了,有綢緞。 一江立即從劍中拿出幾卷,折疊後為旋冰披在雙肩,他自己也披上了一件。 “公子,我的麵紗可還在?” “嗯。”一江又從劍中取出來旋冰以前在渡靈世界一直戴著藍麵紗。 在很多事情沒有明了時,她不願意真麵目示人,渡靈世界還是有許多老一輩人認識她。 雲和街,小街淒涼,大街蕭條,人畜廖薄,生氣若無。 這和之前相比是天差地別,也不知是下雪人們嫌清冷,還是魔族的入侵發生了突變?死一般的寂靜比寒冷更加讓人膽寒。 一江停住腳步,望著兩邊,不知該走左還是右? 左邊直行是江曼食品鋪子,右邊是通往典當門的路。 當初讓富海兄妹關了食品店,也不知一年多過去了還在不在? 停了片刻,一江的雙腳不由自主地邁向了左邊,二人又走了差不多二百米,一江遠遠就看見了“江曼食品店”幾個大字。 他心中不免一喜,原來這間小鋪子還在,門扉緊閉,在左邊的酒水鋪子還開著,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有一個人正在從屋內搬著酒壇走出來,放在馬車上。 由於寒冷,搬酒壇子的人穿著厚厚的衣服,還在脖子上圍了一條淡黃色的圍巾,分不清此人是男是女。 當其再次搬著酒壇從屋內出來時,在石階上踩著雪險些滑倒,懷中的酒壇子當即摔在地麵,一壇子酒有三分之一全撒在了其的褲腿上。 “不好意思,我再給你們換一壇,摔碎的這壇算我的。” “路滑當心點,別再摔了。”馬車裡的人提醒到。 “好的,好的,你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搬來。” 搬酒壇子的人的聲音一江再熟悉不過了,她是沁兒。 原來這間酒水鋪子他們一直經營著,這天寒地凍的,讓一個女孩子搬酒壇,怎麼也不見富海的蹤影?他也忍心看著妹妹乾這體力活,真是的。 一江兩人來到馬車旁,他揚聲叫道:“沁兒!” 沁兒抱著酒壇子杵在門口,微微抬頭向前看,街上站著兩個身影,一男一女。 “沁兒,是我們。”一江再次叫道。 站在門口的沁兒看見一江二人後,雙眼頓時紅潤,懷中的酒壇子情不自禁就從手中脫落了。 一江眼疾手快,眨眼之際就閃到了沁兒的身旁,一手拖住了掉落的酒壇子,轉身放在腳邊。 “江公子!真的是你嗎?”沁兒的淚水頓時就掉了下來,一下子撲到了一江的懷中。 “是我!”一江也伸出雙手環抱著她。 從一江兩人離開至今,沁兒一直在為其擔心,為其牽掛,為其思念,害怕一江在外麵過得不好,害怕被人欺負。 她想他早日回來,想日日夜夜有他陪在左右,在無數個夢中,她夢見一江自己回來,又獨自離去。 有時還會夢到他被許多人追殺,每當夢中清醒時,長淚濕枕巾。 沁兒在一江的懷中哭的跟個小孩似的,激動的她都難以分辨此刻是夢境,還是現實? “別哭了?”一江拍了拍沁兒的後背。 沁兒慟泣著後退了兩步,拂袖擦了擦淚水。 一江一把握住沁兒的手,她雙手凍的似冰條子,紅的是熟透的柿子,風裡來雨裡去,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叫你不要乾體力活,你看這雙手。” “江公子,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沁兒雖然流淚不止,可臉上還是掛滿了笑容。 一江使出一股真氣注入如沁兒的雙手,一雙冰涼的手瞬間有了暖意。 “江公子,旋冰姐,你們先進來,外麵太冷了,我把這酒壇子搬過去,馬上就給你們做吃的。” “沁兒,這生意咱們別做了,多少典幣退給買家便是。”一江不想看她吃苦受罪。 “江公子,無礙,這活不累的,這一年全靠這些老客戶照顧我兄妹二人。” 聽沁兒這麼一說,一江立即彎腰把腳邊的酒壇搬到了馬車上。 他們三人望著馬車離去,頭頂一隻信鴿“唰唰”飛過。 一江頭也不回,伸出右腳踢出地麵一塊小小的碎瓦片。 頃刻,一隻信鴿就從天上掉了下來。 他剛現身雲和街,肯定是有人想把他的行蹤告知渡靈人。 旋冰轉到街上撿起信鴿,從小巧的信筒裡取出信條,隻見上麵寫著“一江和藍衣女子出現在雲和街。” 此時的一江也不是之前的一江,他敢正大光明地出現在雲和街,就不畏懼任何人! 仇人惡人敢來一個,他就殺一個,來兩個就殺一雙! 一江反手一伸,一股強氣流頓時把兩個黑衣人從對麵的閣樓窗戶卷移過來。 對麵的兩個黑衣人,一江早發現了他們。 “江公子,別殺他們!”沁兒立即拉住了一江懸在空中的手掌。 “江公子,是我們,我二人是紅娘子的心腹,在此保護富海兄妹,今日突然看見你們回來,想把這好消息告訴主上,我們對你並無惡意。”臥倒在地的一個黑衣人解釋道。 “一年前在此幫我對付典當門的人也是你們。” “對的,當初是我十兄弟,如今也隻剩九個了,前幾日其餘的兄弟被主上召回商議要事,現在隻剩我們兩人在此。” “二位兄弟辛苦了,剛才多有得罪。”一江上前兩步,將兩個黑衣人扶起來。 “多謝江公子。” 一江是真沒想到紅娘子這麼守承諾,一年多了,保護富海兄妹的人依舊在,他心生感激,這是一份莫大的人情。 “你們以後也不用穿一身黑袍,來,拿著去做幾件衣服,兄弟們的這份情我一江記在心裡了。”一江從劍中取出一件上等綢緞。 “江公子,我等是受主上之命,這禮實在不敢收,你的心意我們領了。” “二位到店中喝口酒,暖暖身子吧。”旋冰開口邀請道。 “不用了,隻是你們二位的行蹤,可否告知主上,主上如果知道你們平安無事,一定會大喜。” “你們看著辦吧。” 兩個黑衣人轉身離去。 “沁兒,你哥呢?怎麼不見人影?”旋冰在屋裡轉了一圈,富海的身影也沒見著。 剛止住眼淚的沁兒,又淚流不止,前幾天下大雪,富海因得了風寒一直臥病在床,這裡裡外外全靠沁兒一人打理。 “他人在何處?”旋冰繼續問道。 “旋冰姐,江公子你們先坐坐,我哥在旁邊的臥室,我這就去叫他。” “不必了。”一江知道情況不對,換做是平時富海早就跑了出來,這麼久不見人影,想必是生病了或者是出什麼事情了。 他立即繞到旁邊的江曼食品。 富海在床上躺著,臉色蒼白,一江叫了他幾聲,毫無反應,其雙眼微睜,也不像是睡熟了。 “怎麼會這樣?有給你哥吃過藥嗎?” “給他喂過了。” “沁兒,去準備一些熱水,我馬上給他驅寒。”一江邊說,邊扶起富海。 一刻鐘後,一江除去了富海體內的寒氣,其麵色也有了些許的紅潤。 當晚,富海清醒過來,看見一江三人在床前,他是激動萬分。 席間,沁兒講了一江他們離開後發生在渡靈的一起事情。 辰曼和依荷為了幫一江逃脫,分別受到了典當門的處罰。 辰曼的渡靈期追加了五年,本欲取締她的護衛司之職,可是被她師父壓了下去,改為罰兩年的酬勞。 能幫助一江成功逃脫,辰曼不後悔。 依荷的處罰稍微輕一些,她被義父禁足半年。 在這一年期間,辰曼每日都會到江曼食品來幫忙,從不間斷。 兩間鋪子能經營下來,離不開辰曼,歐陽青木他們的照顧。 開始的時候,黑慶門的人喜歡上門來找事,被紅娘子的人和歐陽青木趕走後,就沒再來過了。 在開始的半年裡,渡靈人一直在找一江他們兩個人,隨著日子的推移,人沒找著,反倒花費了不少的財力,能力。 該去的地方都找了,很多人都懷疑一江二人死在了深山老林,或者死在了長江河流中屍骨無存了。 有了這個懷疑,人們就慢慢放棄了尋找他們的念頭。 在後半年的時間裡,有小部分人已經淡忘了有一江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他們注意力逐漸轉向了如何應對魔族。 為此,同心會還召開了三次大會,開始的一次有個別的門派提及了一江,最後兩次會議的主題放在了魔族一事上。 紅娘子一直在暗中查黑慶門,也在找黑煞和倉夫首領陷害一江的直接證據。 倉夫首領好像發現了什麼,做事說話都有意避開紅娘子。 紅娘子懷疑黑慶門和魔族有關聯,可一絲一毫的證據也沒有找到。 現在的黑慶門已經是渡靈世界的第一大門派了,不論是實力人數均居首位。 在這一年中,黑慶門又收攏了三個部族,而且沒有費一兵一卒。 歸順的三個部族都稱是自願加入,就和一年前的寒凈門一樣。 歐陽青木他們每隔三五日就到江曼食品來一次。 “江公子,臭臭小姐從禁足期滿後,每日都在四處尋找你,她剛剛前腳回典當門,後腳你們就來了。” 其實找一江他們的不隻是小臭臭一個,歐陽青木他們也吩咐了很多人在找,辰曼和沁兒,也不例外。 “嗯,我知道了,近幾日可有聽到魔族入侵的消息?” “有,不久之前魔族大軍突然出現在了西南方,但還沒有正式攻過來,同心會有令,閑雜人等不準輕易外出,剛才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大街小巷很難看人,昨日中午有好幾個門派的大軍已經駐紮在了西南麵,大戰一觸即發。” 沁兒緩了緩,繼續說:“江公子,你們現在回來的正當時,各門派都在商議對付魔族,關於你之前的事,他們應該會暫時放下,趁此機會正好想辦法向他們解釋清楚之前的誤會。” “不必做任何的解釋,我相信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該說的,一年前我在同心會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我們此次回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沁兒,我們可能要在這店裡住上一段日子。” “江公子,這鋪子本來就是你的,住多久都行,過會兒我就把你之前的臥室收拾一下。” “明日一早我和旋冰要去辦一些事情,如果辰曼和小臭臭來了,就告訴他們,天黑前我會回到鋪子,讓他們在這裡等我。” “江公子,你們剛回來,能不能……”沁兒的心中有許多的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沁兒,你放心,現在沒人敢欺負我,我也不會讓人來欺負你們,以後誰膽敢辱罵你們一句,動你們一下,我定會叫他生不如死,以前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們,是我沒用,現在今非昔比了!” 一江說的每一句話都鏗鏘有力,底氣十足。 沁兒坐在旁邊默默無語,雙眼再次紅潤,此時的她和一年前相比成熟了不少,更懂事了許多。 “江公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為了四處找你們,把你的所有積蓄都花完了,辰曼姐也是,我們一直擔心你們在外麵……”沁兒擦了擦淚水。 “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別哭。” 辰曼和富海兄妹雇了近五六十個人,他們分別在東西南北各個方向沒日沒夜地找一江兩人,他們相信一江兩人還活著。 “依我看還是把酒水鋪子轉讓得了,這大冬天的,你看你的雙手都凍成什麼樣了。” “江公子,這活不累,再說我已經習慣了,這冬季酒水鋪子可比食品鋪子賺典幣呢。” “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個小財迷了?過來,看看我給你們帶了多少好東西。” 一江右手一揮,旋冰劍裡麵的所有貨全部都出現在了桌上,首飾,掛件,綢緞等等全是上好的貨色。 “哇!好漂亮!這麼多,江公子,你從何處得來?” “這還得感謝小臭臭,是她……”一江突然想到,現在還不是把小臭臭的身份公開的時候。 “沁兒,明日,辰曼小臭臭他們來了,你就把這些分了,人手一份,至於從何處的來,改日我再告訴你們。” “沁兒,你若喜歡就多挑一些,過些日子我和公子再拿些來。”旋冰說。 “旋冰姐,這些實在是太漂亮了,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呢。” “好東西多著呢,你要什麼跟我說,過段時間我們再去給你拿。” 清晨,一江起得異常的早,許多的人還在夢境中,他和旋冰就已經離開了雲和街。 二人一匹馬,迎著風雪向北麵的森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