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旋冰要做什麼? 彩光斂,七柄彩劍分別立在旋冰的周圍。 現場的人凝聚視力直視,包圍一江兩人的幾個人,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不能動彈。 剛才不過是一息光景。 如此短暫的時刻,他們竟然全部斃命。 這幾個人沒有反抗,更沒有刀劍相擊之聲,這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這幾個人的武學可都不一般,有兩個還是跟在易會長身邊的護法。 他們在同心會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其他幾個都是其他門派部族駐同心會的代表。 一息之際,連殺近十人! 這些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等身手,恐怕整個渡靈世界也沒有幾人。 死的這些人當中,有兩個的武學修為已經達到了“七渡斷魂——體損形亡”。 藍衣女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一江看著四周躺著的屍體,全身不覺一顫,第一次見這麼多屍體,鮮血淋淋,恐怖之極。 一汩汩鮮血似有生命一樣在地麵蠕動。 突然之間,他的心中好像注入了冰塊,涼涼的。 “公子,有些人值得同情,有些人不值得。”旋冰突然說道。 一江微微點頭,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當下的情景,旋冰說的好像也是這麼個理。 旋冰身邊的彩劍依舊存在。 現場早有人喊出了【十指定乾坤】。 不錯,剛才旋冰施展的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十指定乾坤】。 七柄彩劍也就意味著她練到了第七指。 每一柄彩劍皆由她的神念控製,人群中無一人不張目結舌。 易會長和他身邊僅剩的兩個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每次和易會長隨行的共四人。 犧牲了兩個,現在隻剩左青右白。 左青右白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旋冰煉的武學。 因為他二人也是煉【十指定乾坤】的,十餘年以來,隻煉到了五指。 這五指還是半年前突破的,當下還不是十分的熟悉。 總事臉上閃出一抹驚訝,瞬間消失。 昨日和旋冰交手,他已經感覺到旋冰的武學有所保留。 原來她真正的武學竟然是【十指定乾坤】! 如此年輕就達到了七指,真是年少有為啊。 典當門的門宗也不過七指而已。 這少女身上隱藏了太多的謎題,幸好今日來同心會了,不然這一幕可就無緣看見了。 歐陽青木和易中仁同樣震驚,他二人自認是手下敗將。 他們知道旋冰有常人而不及的武學,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如此厲害可怕! 能將【十指定乾坤】練到七指的人,在渡靈世界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易中仁怔了片刻,然後移步到了父親身邊。 他去告訴的父親不要出手。 同心會此刻雖然有數百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是藍衣女子的對手。 今日一番苦戰是在所難免了。 易中仁心裡想道:“隻要父親不出手,這藍衣女子應該不會傷他,況且有自己在他身邊。” 昔日和藍衣女子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和一江也算是朋友。 都說不看僧麵看佛麵。 黑煞聽到【十指定乾坤】幾個字時,再加上眼前的慘況,原本囂張的氣焰滅了不少。 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憑一己之力想殺一江,難於登天。 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娘子竟然是個身懷絕技之人。 當下隻能靜觀其變,現在有人出頭打頭陣,他就不相信同心會這麼多人,抵不過一個藍衣女子? 他始終相信雙拳抵不過四手。 今日黑煞可是奉倉夫首領之命而來。 達不成目的,回去後一定會挨批評。 當然,如果今日能順利把旋冰劍帶回去那就好了。 大家看見了旋冰劍的威懾,沒有人再敢去。 所有人均被【十指定乾坤】震懾住了! 他們膽怯,沒有勇氣,更沒有相匹的實力。 倒在血泊中的近十個人,沒有人看清楚他們是如何倒下的。 眼前的這一幕幕,怎能不讓人心生畏懼? 辰曼坐在位置上心急如焚,一顆顆眼淚似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旋冰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有兩個還是易會長的心腹。 易會長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二人,各位駐同心會的代表也肯定會同仇敵愾。 辰曼含淚默默,心神俱衰。 她寧願被圍攻的人是自己,倘若可以,她願缺胳膊斷腿,換一江的無恙。 “姑娘,你究竟是何許人?這般袒護一江。”左青問道。 左青右白,同時起身,向一江二人靠近,他們氣勢昂昂,步履沉穩。 每邁出一步,四周的空氣皆為他們凝結。 左青右白不約而同雙手緊握,深邃的雙眸似能洞察一切。 剛才開口的那個人是左青,他並不是真正想知道旋冰的身份,隻是隨便問問。 旋冰答與否都不重要。 左青右白停在了一江二人兩米外。 突然間,他二人四周同時出現了彩光圈。 身外各自懸浮著五柄彩劍。 他二人因煉【十指定乾坤】,在同心會可是響當當的人物。 從他二人起身邁步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一場惡戰正在醞釀,一觸即發! 黑煞看見左青右白出手了,心中一陣竊喜。 等到機會成熟,他再加油煽風,帶領一乾人圍之。 “旋冰,他二人怎麼會有你的彩劍?”一江不解的問。 “公子,這裡的人都貪得無厭,心懷鬼胎!”旋冰的語氣略帶憤怒。 “公子,深呼吸,集中注意力,試著把全身的氣勁傳送到雙手。” 一江會意,知道有一次惡戰正在來臨。 他立即按旋冰說的做了一遍。 突然間,他就感覺到了有一股沸騰之血回蕩在雙腕。 掌心的旋冰劍也隨之顫抖了一下,十指間突然滋生一股無形之力,緊扣劍柄。 他暗自揣測身上的沸騰之血和無形之力來自何方? 這又不是初次使用旋冰劍,之前幾次從未有過這種異常。 難道是這場麵太壯觀,過於激動而引起的? 不對呀!現場的人數是眾多,形勢也不樂觀,可心卻無半分緊張。 會不會是受旋冰的感染? 一江尚未揣測個所以然來,前麵兩道彩光極速襲來!似流星,若閃電。 四周的熱浪也是一股接著一股。 他的雙眼被彩光所刺,看不清前麵有多少劍飛向自己。 乍眼一看,成片成片都是。 左青右白好像也和彩光融合在了一起。 人不見影,形不落地。 “去死吧!”一江手起劍落,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道。 一道劍氣破空而降,觸地而響!所有人為之一震。 原本前麵的左青右白不知去了何處? 前麵的彩光和彩劍已不翼而飛。 一江收起旋冰劍,隻見地上留下一道二指寬的裂痕,足足有二十餘米。 在一江的身後,旋冰和左青右白早打了幾個回合。 一柄又一柄的彩劍在空中橫飛直撞,發出錚錚的聲響。 旋冰用神念控製著七柄彩劍對付左青一人。 隻身徒手對付右白。 右白雖然練到了五指,可使用得並不熟練。 五柄彩劍配合度相當的遲鈍,常常是三劍並出,兩劍待定。 旋冰對付他,可算是得心應手。 左青被七柄彩劍圍攻,大氣不敢喘一口。 右白和左青有同樣的缺點,出劍時,時急時緩。 旋冰的七劍可謂是爐火純青,指哪裡打哪裡。 每一把彩劍的速度都比左青他們的快上十倍不止。 十息光景,左青已身負三劍,雖是皮外之傷,可鮮血還是染透了衣衫。 右青右白和旋冰根本不在同一個境界。 左青二人是五指,旋冰是七指。 看似極小的差距,實則天差地別。 懂【十指定乾坤】的人都應該知道,左青右白是不熟練,估計是求功太急,平時又缺少對武學的鉆研。 倘若他二人的五指使的趁手,旋冰也占不了多少上風。 二十招下來,右白也挨了兩掌,現場的人皆為之搖頭,。 【十指定乾坤】這五個字很多人是聽著長大了,真正見到其威力的人少之又少。 有人傳言,如果練成【十指定乾坤】就可以統一渡靈世界了。 旋冰煉到七指就一斬群雄,可見【十指定乾坤】的厲害。 易會長以為左青右白二對一,能和旋冰戰成平手,沒想到短短光景,他二人就連輸好幾招,還節節敗退。 就算戰不成平手,也不至於輸的這麼慘! 二十年前,易會長也是見過【十指定乾坤】的人。 兩個勝不了一個,真是有些丟臉,他幾度想出手相助,都被兒子拉住了。 一江慢慢繞到左青的後麵,見此不備,抬手就是一劍。 左青感覺到有暗氣來襲,再轉身應對時,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背上一陣劇痛,頓時神念一疏,彩光會斂,彩劍消失。 與此同時,七柄彩劍一一穿膛而過。 旋冰撿到一個良機。 左青千防萬防也沒有留意一個無知者。 他以為一個毛頭小子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輕敵是他犧牲最大的過錯,隻可惜以後不能再糾正了。 因為沒有了以後。 同心會同仇敵愾的初心始終沒有變。 一江兩人剛偷襲左青成功,頓時又飛撲過來二三十人。 隨後,黑煞也帶著自己的一個人加入了混戰。 旋冰見形勢不妙,快閃一現到一江的身邊。 七柄彩劍在他兩人周圍穿行,形成了一道彩色的織網。 凡是靠近彩網的人,無不受傷殞命。 轉眼之間,已有十餘人倒在血泊之中。 一江提劍靠在旋冰身邊,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知道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此刻好在有七柄彩劍建組成了一道堅硬的墻,不然他已經被撕成碎片了。 旋冰縱有【十指定乾坤】在手,可想要從數百人眼前脫身逃走,還是有些難。 倘若她是獨自一人,自然不是問題,可是多了一個一江,她就有些棘手了。 想離開也不是沒有辦法,當下唯一快捷的辦法,就是殺了眼前這些人。 少了這些智障人的阻撓,還不是想走就走。 人群中無端多了兩道彩光穿行,似閃電,若驚雷! 光過傷人,血流成河!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很多人身上少了一塊肉,都不知道是如何掉的。 兩道彩光在人群中肆意穿行,殊不知是旋冰禦的兩柄彩劍。 人一片一片的倒下,同時旁邊的人也在成群結隊的往上撲。 屍身累累,地麵煞紅。 沒有人能攻破護住一江兩人的彩帶網。 左白也不例外,他禦著五柄彩劍不停地攻擊彩網,電光石火,錚錚作響。 他早身負輕傷,已力不從心,彩劍的力道也隻有平時的六分。 估計以黑煞的修為都能抵抗他的五柄彩劍。 易會長看著眼前的慘況,心酸,憤恨。 他作為同心會的首領,理應起表帥作用,此刻卻退縮一旁置之不理。 他自知不敵藍衣女子,可如此畏手畏腳卻非他願。 倘若一直袖手旁觀,且不提日後被大家彈劾,會落下一個損譽之名,膽小怕事,無所作為。 個別逞口舌之快的人還會倒打一耙,說有意放一江不管。 此等罪名他擔待不起。 易會長牙一咬,心一狠,略過眾人頭頂,直奔一江二人,戰死總比被唾罵好。 他使出全身勁道匯於一點,一團烈火似是天外流星撲向彩網。 易中仁見父親出手,也展步移位飛向了一江二人。 他不是去對付一江他們,而是去保護父親的安危。 火球撞擊在彩網上,似隕石落地,激起千層的火光,頓時波及七八人。 旋冰抓住一江的手,往後退了兩丈,四周的彩網也跟著往後退。 易會長的洪荒之力著實不一般,傷敵不成,反倒把自己人給傷。 旋冰撤銷了彩網。 分一半的神念對付易會長,另一半保護一江。 沒有了財網的保護,一江也就放手大揮,旋冰劍發出的劍氣,讓所有人閉閃不及。 此時考驗的是靈敏與速度,修為的差距。 若兩者皆不備,那隻能做一江的劍下魂了。 很多人都知道【十指定乾坤】不好應對,迅速轉向了一江。 現場除了舍取門,無戕族,燕尾族外,其餘的門派都參與了。 還有就是典當門,全職隻當看官。 總事屬於心思縝密之人,來之前他也和易會長及眾人道明。 今日典當門隻是來拿旋冰劍,其餘的事一概不插手。 總事還未勝任這個職位之前,一直在同心會駐守。 四年前他被晉升為總事。 當下典當門做同心會的代表的職位就一直空著,也不是說典當門不再參與同心會的同盟。 彼此之間的主要聯絡還是有的。 同心會每次遇到重大的事宜,典當門皆會派人來。 三司誰有空誰就來。 易會長也催過典當門,讓其定一個駐守代表。 總事說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所以這個位置就一直空著。 半盞茶的光景,一江已經身受六七劍,衣衫全被染成了紅色。 他的背上還好有劍鞘,若不然已經成了千刀肉。 都說螞蟻多了能噬象,一點也不假。 旋冰一襲藍衣裳已經看不出是藍色。 衣服上有別人的鮮血,也有她自己的。 蒙麵紗也不知何時掉落,臉上除了一對黑色的眸子,全部是鮮血斑斑,看不清真正的樣貌容顏。 一江二人早已經殺紅了眼,此刻之際,腦中沒有想著如何離開,隻想著拚個你死我活。 二人身負重傷,渾然不覺得有疼痛之感。 皮肉的麻木,神經的錯覺,意識早亂。 二人隻求一戰到底,是非曲直已不再是那麼重要,是走是留,命由天定。 一江的體力早已透支,左一劍右一劍。 劍氣與起初相比削弱了不少。 舉步艱難,提劍吃力。 唯一支撐著他不倒的信念是,現實世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親朋好友。 還有他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成為孤魂野鬼。 他不想含冤而歿,他還沒有娶妻生子,想做的事情還有許多。 人影重重,星光閃閃。 他眼前一片朦朧,分不清人與物,嘴裡喊著:“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天地在旋轉,大地在抖動,他努力克製自己站穩,始終不能。 旋冰劍一會兒當著拐杖使,一會兒當作劍用。 旋冰使出所有的力量把右白斬於劍下。 現場有數百人,左青右白是她最想殺的人。 這二人也可以說是她和一江最大的威脅。 易會長見常年跟在左右的四人全部死了,心中得怒火油然而生。 可又奈何不了對方。 三柄彩劍也讓他討不到一絲好。 易中仁在父親身邊隻顧著防守,卻一直沒有進攻。 旋冰看出了他的用意,故而沒有對易會長痛下殺手。 黑發拂麵,視力受阻,一江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他杵著旋冰劍,單膝而跪。 一瞬間,六七把劍正劈頭蓋臉向他砍去。 “公子!”旋冰撕聲叫道,七柄彩劍立即橫飛阻擋! 幸好旋冰出手快。 一江才得以保命。 他雖然沒有被幾把劍奪去性命,可旋冰在禦劍時,後背和雙肩上又各挨了一劍。 她顧不得疼痛和儀容,披頭散發奔向一江旁邊。 辰曼淚流成河,痛心疾首,傷在一江的身,痛在她的心。 外交官和紅娘子也為一江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