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頭頂上慢慢匯聚了一個光圈,還有一柄不太明顯的彩劍。 “太好了公子,第一次就出現彩劍!” 旋冰破一指時隻有光圈沒有彩劍,彩劍是在她反復練習下才出現的,一江第一次就有彩劍,肯定和他體內的浩然真氣有關。 “旋冰,這彩劍為什麼沒有你的明顯,太淡了。” “公子,別急,先多練幾下就好了。” 一江一不做,二不休,接著練習,誰知彩劍的顏色竟以驚人的速度加深。 旋冰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 “怎麼樣?”一江問道。 “公子,成啦,你抬頭看!”旋冰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他的頭頂,一柄彩劍閃閃發光,非常耀眼。 一江抬頭看見彩劍的顏色,深度和旋冰的一樣,笑得合不攏嘴。 “公子,集中注意力,然後用意念去驅使它,讓它在光圈外自由飛翔。” 一江如旋冰所說,用意念去驅使彩劍,他試著讓彩劍以順時針方向轉,果然彩劍動了,而且越來越快。 成就感會激發一個人的上進心。 緊接著一江又要學第二指,其秘訣:“靈光爍,變無形,中樞通丹田。” 同樣的字數,旋冰說了三四遍一江才記住。 興趣是一個人撐起新技巧的關鍵,其實不建議一江同一日煉兩指,她擔心他消化不了。 正所謂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有時候急於求成會適得其反。 一江堅持要煉,旋冰隻能隨他。 一江入定後,直到夜色來臨後才回神過來。 將近五個時辰左右,在此期間,他遨遊於萬物間。 身體裡的每一處經脈,似起伏的山峰,大小血管似地上每一條河流,毳毛頭發像小花小草。 他不僅僅是萬物,更是大地山川河流,唯一覺得不妙的是大地山川河流不聽他的使喚。 時而河流奔湧,時而山川倒塌,時而大地震動。 明明是自己的身體演變,卻不受自己的控製。 每當大地山川,河流反常時,他的身體就酸痛,腹中有種不明的東西,欲破肚而出。 “公,子怎麼樣?” “好像狀態不對,我再試一試吧。” “改日吧,今日你已經耗盡了太多的精力,先吃些果實。” 旋冰早準備好了乾果酒水。 一江言聽計從,倒在沙土上放眼望去,晴空除了一片混沌,啥也看不見。 他十指相扣枕在腦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每當麵臨寂寞的黑夜,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現實世界,特別是父母。 十年,難道真要在這個破地方待上十年?不對,應該是二十年,同心會那群歹人把渡靈期又追加了十年。 二十年後他都快四十歲了,也不知道那時候父母會變成什麼樣,看見了還認不認識? 光陰催人老,暮年壞人歸。 二十年的青春,就這樣荒廢了嗎? “公子,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以前的生活和未來的自己,一江嘆了一口氣,“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公子,你別太悲觀,既然你出生在現實世界,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回到屬於你自己的地方,來,張嘴。” 旋冰把乾果送到了一江的嘴邊。 一江嚼著乾果,突然間猛的一下坐立起來,興奮的問:“旋冰,你能去現實世界嗎?” 旋冰一愣,完全不明白一江所說的意思:“公子,你所言何意?” “你有沒有辦法離開渡靈世界?我之前聽說‘空間裂痕’可以通往另一個世界。” “確實有此事,可是我並不會空間裂痕,空間裂痕的事我也不太了解,公子別急,等我們去外界後再一起想辦法。” 一江以為旋冰這麼厲害,肯定知道空間裂痕。 探眼是個中等人物都知道,旋冰竟然不曉得。 哦,探眼連個中等人物都算不上。 一江有點小小的失望。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一江都沒有突破二指。 鬥誌被磨滅,他都沒有信心再練了。 每當氣餒時,旋冰就勸導他,不煉沒關係,等什麼時候心情好了,想煉了再煉。 閑著無事時,一江決定去沙漠其他地方轉轉,散散心。 腳下一望無際的黃沙,也不知道是否有邊界? 旋冰在此待了二十年,也不知道是否有邊界,她每日都漂浮在虛空中,除了修武學就是冥想。 一江提出去走走,她還挺樂意的。 二人肩並肩在沙漠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 他們不擔心會迷路找不到存放食品的位置,這裡沒有風,深一腳淺一腳的痕跡就是路向標。 如果不想了,隻需向原路返回即可。 二人你追我趕,嬉笑打鬧,累了就往黃沙上一躺。 旋冰在劍中二十年,外界十八年,可從來沒有像當下這般開心快樂過。 偶爾碰上幾堆小沙丘,兩人就玩起了捉迷藏。 一江每次都被找著,換他找旋冰時,他圍著幾堆小沙丘轉得頭昏眼花也找不到。 其實旋冰根本就不藏在沙丘旁,而是漂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俯瞰著一江在東找西找,她就忍不住好笑。 一江走累了往地上一躺,突然看見旋冰在空中,他是哭笑不得。 “你敢耍賴,過會兒罰喝半壇酒。” “公子,我看是你耍賴吧,事先又沒說非得藏在沙丘旁。” “你……”一江無言以對,“不玩了。” “公子,我剛才在上麵發現了一個小秘密,你注意到這沙丘有什麼不一樣嗎?”旋冰指著身後最大的一個沙丘。 與其說是沙丘,倒不如說是一座小山,看上去更像是風化的小山頭。 一江躺在沙麵上扭頭一望:“它不就比其他沙丘大嗎,能有什麼區別?” “它除了大,還比其他的堅固,我想我們應該拿它來造一座小屋。”旋冰微微一笑。 “小屋?用手刨?”一江伸出自己的雙手,他可不忍心。 旋冰笑笑:“公子,你先到遠一點的地方,看我的。” 她把一江扶起來,指了指身後,意思讓他離遠一點。 一江往後退了二三十米,隻見旋冰使出【十指定乾坤】。 七柄彩劍,環繞全身。 瞬間,彩劍就像一條條光帶籠罩在那沙丘四周。 一江聽見“錚錚錚”的聲音,片刻沙丘四周就泛起了層層黃沙。 原來沙丘金如磐石。 十息的光景,旋冰就收斂彩劍,她淩空飛前一米,一掌擊出! 一股氣勁從掌心而出,似一陣馳騁的強風,沙丘四周的塵土被吹得煙消雲散。 一座四方的沙丘出現在了眼前,方方正正,若一張巨大的石凳,足足可以坐七八個人。 朝著一江這一麵的沙丘,有一個高一米,寬不到一米的洞,裡麵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見。 “哇!”一江立即跑了過去。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短的時間旋冰就把沙丘削平了,還鑿出了一個洞。 “這空間好大!這迷你小屋好漂亮。”一江進入洞內道。 “公子,你叫他迷你小屋?”旋冰一臉懵懂。 “我的意思是他太可愛了,你怎麼想到弄這間小屋?” “突發奇想,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旋冰微微一笑。 “我們待在裡麵不會倒塌吧?”一江的自我安全保護意識還是算強的。 “公子,你盡管放心。”旋冰說著就施一道籃網貼在小屋內。 旋冰繼續道:“我不叫他倒,他永遠不會倒。” 為了睡覺舒服,一江捧了很多細沙到小屋裡麵,還返回把保存的食品也搬了一小部分過來。 兩個人待在小屋裡剛剛好。 這些日子以來,一江兩人一直是肩並肩躺在沙漠裡睡覺,突然間四周多了一麵墻,旋冰總覺得有一些羞澀。 這小屋不比光天化日之下,當黑夜來臨後,她的內心滋生了小小的後悔,不應該鑿出這間小屋 一江倒不覺得有什麼不適,相反,躺在小屋內很有安全感。 “旋冰,你還不睡嗎?”一江躺在一旁問道。 旋冰靠在石墻上,臉頰緋紅:“我……我還不是很困。”她不是不困,而是有點害怕。 雖然她早已決定此生跟著一江,可是當兩個人獨處在一間小屋時,心裡還是覺得有點膽怯的滋味。 一江很快就進入了夢中,旋冰坐靠在墻角邊,久久不敢躺下。 經過反復的思想鬥爭後,她終於說服了自己,然後慢慢躺下,緊挨著墻邊。 如果一張真的要…… 她肯定會順。 一江救了她的命,用心血重塑肉身,把身子給他理所當然,她也心甘情願。 次日清晨,旋冰從睡夢中醒來,睜眼一看,一江就側身在右邊,均勻的呼吸聲清晰入耳,每呼出一口氣都讓頸脖癢癢的。 在她的小腹上還搭著一江的右手,她想把他的右手拉下來,卻又害怕把他弄醒了,引起尷尬的誤會。 昨晚一整夜,一江睡得很沉,並沒有過激的動作。 想到這裡,旋冰又是一陣臉紅,原來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將就著一江,半個時辰後一江才醒來。 到這裡已有數月之久,今日一江醒得最晚,也往剛到辰時他就醒了。 “公子,昨晚睡得還行。”旋冰不是在問他,而是在陳述。 “真舒坦,今日的精神不錯,咱們修武學去吧。”一江伸了一個懶腰回道。 “公子,從你突破一指到現在已經有快半個月了,今日難得有興趣,肯定能突破二指。” 旋冰把一江帶到迷你小屋頂上,一江很快就聚神入定了。 二指:“靈光爍,變無形,中樞通丹田。” 三指:“驚雷響,破天荒,日月渡金光。” 四指:“空為幻,瞑為想,蛆幼變巨蟒。” 一江不吃不喝,直到外界的日光漸弱才回神。 他一口氣突破了三指,旋冰大為震驚。 從發現一江體內的真氣時起,她就相信一江是武學奇才,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 不管一江能不能突破八指,隻要十指有七就相當不錯了,以後到外界去就可以縱橫渡靈世界了,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們倆了。 一江連連突破了三指,也非常的有成就感。 夜晚他問旋冰:“以後查出害你父親的人了,你會怎麼辦?”以前他不敢說為宣布報殺父之仇,現如今他有底氣了。 白昆盟雖然不是被某個人殺,但是這一切的後果都因為那個幕後者。 正所謂你沒殺伯樂,伯樂卻因為你而死。 究其原因,幕後者就是罪魁禍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不論是誰,我都要他為我一家人償命!還有那些幫我父親而犧牲的人!” 旋冰的臉色頓時變了,二十年的事情是她內心永遠也不可能愈合的傷疤。 “等我學好了【十指定乾坤】,我們就出去,然後為你們報仇!明日接著練。”一江鬥誌滿滿。 “謝公子,公子,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之前真沒有拜師父嗎?” “你是指我體內的真氣?” 旋冰點點頭? “我還真不清楚是怎麼來的,會不會是我吃了幾粒噬血丸?” “不會,噬血丸的用途不大,在體內食化應該就是被真氣侵蝕的,那時候你尚不會自控調運,冷熱交替自然會被食化。” 今日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一江兩人喝了半壇酒,直到彼此趴下為止。 武學切磋是最好的實踐,旋冰隱藏三柄彩劍和一江比試,彼此均是四間相對,每次一江皆以落敗告終。 旋冰再次減一柄彩劍,一江還是不能占絲毫的上風。 最後旋冰直接用一柄彩劍相應,數十招下來兩個人在伯仲之間。 一江之所以勝不了,是因為對彩劍的禦使不夠熟悉,旋冰可是有十餘年的功底。 劍隨意動,劍配意形,相互相通,不分彼此,這已經達到了意劍的最高層次。 能有現在的境界,離不開她沒日沒夜的苦練。 一江想要和旋冰齊肩,目前有兩條路可行,首先是自己加以苦力,其次是把握好體內的真氣。 長久的切磋,也讓一江的武藝精進了不少。 在武學領域一通百通,一江在【十指定乾坤】上有了突破,修為等級也隨之達到了“三渡昊無——彌天亙地”。 一日深夜,一江又夢見了以前同樣的噩夢,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噩夢了。 在夢中他沒有像以前一樣下墜,而是遊行自如。 多彩斑斕的周圍有無數個自己,每一個自己都是在不同時段的身影,有在典當門時的,有在九重山,有剛來渡靈的,有在現實世界的等等。 從現實世界到嬰兒時期的都有,細若遊絲的彩光一束一束鉆進他每一個身影的體內。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所有的彩光全進了他的身體裡,四周一片混沌。 模模糊糊間,他不知是清醒了,還是身處在夢境中? 他努力著睜開雙眼,試了五六次也無果,沉重的雙眼皮就像上下被針線縫在一起了。 最後四周又明亮了起來,那一個個身影依舊漂浮在虛空中。 慢慢的,所有的身影開始組合,從嬰兒時期開始,這樣的順序就像從嬰兒時期長大。 當最後一個身影和他真身重合時,他能感到有一股洪荒之力在體內遊行。 所修煉的【十指定乾坤】在腦中一一閃現。 從一指到四指,反復湧現在腦中,他想屏蔽都不能,整個思維似他人在控製。 清晨,旋冰醒來發現一江的表情有些奇怪,雙眼緊閉,身體時而抽搐。 喊不應,搖不醒,脈搏平穩,呼吸順暢。 她不知如何是好,以前一江說過會做噩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和他待在一起這麼久了,而出而嬉,日落而枕,從未見過他做噩夢。 一江當下的狀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夢? 旋冰再次拉著一江的手晃了幾下,他還是毫無反應。 突然間,旋冰意識到這會不會不是做夢?是做夢肯定會被叫醒。 在斑斕的空間中,一江感覺就一刻鐘的光景,他把【十指定乾坤】的四指在腦海中演繹了無數遍,彩劍出擊的速度得到了極大的升華,想讓它去哪它就去哪。 意劍合一,神形相容。 正聚精會神時,穹頂之上傳來了旋冰的喊叫之聲。 他心想:“難道旋冰也來到這個斑斕的空間了?周圍空無一人,她人在哪裡?” 他想開口喊旋冰,嘴張開了,卻沒有聲音從喉嚨傳出。 驚慌之餘,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公子,你終於醒了!”旋冰和他四目相對。 “你一直在叫我?”一江帶著疲憊的神情望著她。 “公子,我醒來後發現你挺難受的樣子,叫你很久都不醒,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旋冰害怕失去一江。 她踽踽獨行了二十年整,在這期間沒有親情,沒有友情,更沒有一絲的溫暖。 和一江在一起的日子,她開心快樂,異性帶給她的溫暖此生難忘,如果可以,她願一生一世和一江待在劍中。 忘卻外界的仇恨,拋掉人情的冷暖,什麼爾虞我詐,人情爭分,私仇名利通通不去理會。 隻可惜家人的冤屈和仇恨還等著她去查,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