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一定是魔族。 旋冰頓時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隆帝破印釋天一年多,終於有動靜了。 從剛才那群人口中得知他們是魔族派到渡靈的,但不是首批。 渡靈人內部還有他們的眼線,還記得之前紅娘子說過,黑慶門可能和魔族有關,不知道此事是否屬實? 魔族一旦踏入渡靈的土地,渡靈人的苦日子可就真的來了。 一江很想把這五十多個人乾掉,可他的好奇心又在驅使著他,休瞑界究竟是何樣的?機會難得,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望著那群人離去的背影,他大膽做了一個決定:“旋冰,想去休瞑界轉轉嗎?” 一江從大巖石旁邊站出來,看看黑色的漩渦,又看看旋冰。 “公子,我都聽你的。”旋冰絲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回答。 一江抱著旋冰一個箭步就沖向了黑色的漩渦,生怕它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隻見枯葉翻動,草葉輕晃,一江兩人和黑色的漩渦就消失在了黎明。 魔族一群人漸行漸遠,行至雲和街附近時,他們四分五散,朝東南西北而去。 魔族的人入侵給渡靈人帶來的後果,暫且不表明。 話轉一江兩人。 他們跨入黑色的漩渦,突然眼前一亮,落足在一條人員如織的街道上,男女老少,奇裝異服,人人臉上洋溢著微笑,似吉慶佳日。 人來人往,大手牽小手,繁華無比,熱鬧非凡。 有十指相扣,肩並肩,嬌羞語,情意濃。 兩排的高樓大廈更是吸引一江的目光,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現實世界,隻要不看行人,那種錯覺尤為明顯。 一撞撞,一排排,錯落有致,高低不一,粉妝黛瓦,多彩別樣。 他們二人的突然出現,就像一粒掉進大海的砂石,不曾激起任何的漣漪。 一江認為渡靈世界的雲和街算熱鬧了,可和眼前的陣容相比,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光是他們四周的人就多如群蜂,勝如蟻巢。 踮腳眺望,左右兩邊晃動的人頭寸發漆黑,綿綿不絕。 一江不敢相信這是修瞑界,和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從每個人笑靨如花在臉上,可以判斷今日要麼是個大喜日子,要麼這地方就是一個沒有紛爭的幸福之都。 他的目光四周掃了兩圈,很快得出了結論,這並非是喜慶佳節,因為各門各店沒有討彩字帖。 視力範圍內也不曾發現有什麼歡聚的活動,此地可能是一個繁華的街道或者是都城。 世人的生活一定是無憂無慮,太平盛世,人歡如飴。 真的難以想象隆帝生活在這樣一個美好地方。 一江二人站立良久,心情頓時倍爽,也不知為何?也許是被周圍人潛移默化感染了也不一定。 他們怎麼看怎麼想,都不覺得此地會有魔族的存在。 莫非這不是休瞑界? 一江和旋冰同時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為了證明想法是對的,一江拉住一位年輕的男子詢問,這裡是何地? 該男子先把一江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極為怪異的表情,好像是在說這種問題也問得出。 該男子指著前上方一塊大金匾道:“極陽神都南。” 他二人順著男子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有一個木樁橫支架立在行人兩旁。 上麵的黃金大匾刻著“極陽神都南”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剛才怎麼就沒有留意。 “敢問貴公子,此地可是極陽神宮的南門?”旋冰客客氣氣的問道。 “正是,正是,你二人出來此地吧。” 又經過一番交談,一江他們終於了解了個大概。 這裡確實是休瞑界,他們腳下這片土地是休瞑界人流量最多,同時也是最熱鬧的都城。 東南西北四個門,皆是如此。 在東南西北正中央是“極陽神宮”。 裡麵住著的人是“陽神父”,此人就是最大的君王,深得世人的愛戴,體恤萬民,鐘愛將材。 整個休瞑界皆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他是休瞑界的統治者,萬千世人眼中的好君王,這裡人畜安詳,子孫興旺,全靠這位君王。 其兒子陽神之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掌管群軍,給世人一個安穩。 休瞑界除了陽神父之外,權力最大的就是陽神子了。 陽光能普照之處,皆是陽神宮的管轄。 最後一江問休瞑界是否存在魔族? 男子搖搖頭,他在極陽神都待了十年了,從沒聽說過魔族,也不曾聽旁人和上一輩人說過。 休瞑界將近四五十年沒有過戰亂了。 從陽神父統一了休瞑界以來,人們安居樂業,生活欣欣向榮。 目前,休瞑界隻有一股勢力,在未來也同樣如此,這股勢力就是極陽神宮。 一江很想多問問,誰知那男子稱有事,先告辭了。 可能是不想被他二人纏著問東問西,隨便找個理由罷了。 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關於魔族一事,一江隻是隨便問問,在與否,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純粹是好奇心,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一江拉著旋冰的手從“極陽神宮南”五個大字下走過。 過了這個支架才是真正的正街,小吃物件,各式各樣,吆喝聲,唱曲聲,此起彼伏,人流也更加的擁擠, 每飄過一陣香味都會觸動一江兩人的味蕾,吃了一年的乾果蜜餞,人都快變成蜜餞了,隻要有香味從鼻息前飄過,一江就會深深的吸幾口,喉結也上下竄動。 身上無典幣,隻能咽口水了。 不知不覺,一江二人來到一座城樓下,城門金碧輝煌,旌旗飄飄。 衛兵屹立,似如雕刻。 再看旌旗,麵繡太陽,金光四射。 也許這就是極陽神宮徽圖吧。 “公子,這就是極陽神宮。” 城樓中央處,果然有極陽神宮的字樣。 “這就是陽神父住的地方,也不過如此。”一江悠悠的道。 城樓下站著些許的衛兵,著裝黑黃相應,英武不凡。 穿過層樓就是極陽神宮北門,東門和西門已貫穿於城樓間。 整座城樓就架在十字道路上。 他二人正想穿過城樓時,墻上的一幅巨畫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遠遠相望,像是一位美人,巨畫的左右分別站著兩個衛兵,手持長槍。 來往的人雖然多,可留下駐足觀看畫的人卻少之又少。 “旋冰,咱們過去看一眼。” “好的,公子。” 來到城墻之下,一江兩人頓時愣住了。 這畫中之人確實是一位女子,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他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每日和一江鬥嘴耍皮的小臭臭,除了發型不一樣,五官皆一模一樣。 望著望著,一江兩人產生了一種錯覺,小臭臭像被貼在墻麵上向他們微笑。 她生在渡靈,長在渡靈,休瞑界怎麼會有她的畫像? “公子,此畫中之人會不會湊巧和依荷長得相像?” “不可能,你看畫中那兩個隱隱約約的酒窩,還有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她就是小臭臭,我和她相處那麼久了,不可能認不出她。” 一江的語氣十分篤定,他說完伸手就把畫像扯了下來。 一旁的四個衛兵見狀,立即圍過來問一江為何扯下畫像? 一江理直氣壯的說:“你們侵犯了我朋友的肖像權,知道嗎?” 衛兵不清楚一江在說什麼,聽得雲裡霧裡。 “小兄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衛兵立即攔住了一江他們的去路。 “你們侵犯了我朋友的肖像權,你說走就走啊,沒空!這件事情我暫不和你們計較,不過這畫像我收走了。” 一江把畫卷起來,然後遞給旋冰。 衛兵見一江兩人要離開,再次上前攔住。 看他們的表情,並不想和一江動手,同時也不想讓一江他們離去。 剛來到人生地不熟的休瞑界,一江也不願意惹是生非,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立即抓住旋冰拿畫的右手,瞬間消失在了四個衛兵的眼前。 衛兵見揭尋人榜的人憑空消失,大驚失色,旋即向周圍掃了一眼。 其中一人慌張的道:“你們三人立即去尋找剛才那二人,我去稟報陽神子!” 四人像受驚的兔子,速速離去。 一江兩人再次現身時,已落足於一家億祥酒樓的門外,此地處於西門的中間位置,進出酒樓的人如蟻群搬家,連連不斷。 出來的男女老少腹部滿滿,兩腮暈紅。 進去的人則讒言欲滴,論酒議肉。 “徐斌,你餓嗎?” 一江問完,咽了一下口水,他是餓的四肢發力。 “有一點點。”旋冰點點頭回答。 “咱們去吃肉。”一江早已饑鹿腸腸。 旋冰一愣,身無分文,哪裡來的肉吃?暗忖之際,已被一江拉進了億祥酒樓。 酒樓的服務相當不錯,一江二人剛邁腿進去,迎麵就來了一個打雜的領頭,還把他們請到了一空桌旁。 一江一股正氣凜然的樣子:“你不用管我,去忙吧,我找你們老板有點小事。” “公子,請在此等候,我這就去把店家給你叫過來。”打雜的人奉承的道。 “不用,不用,你去忙。”一江揮揮手。 打雜的人依言走開! 一江拉著旋冰去了櫃臺前。 店家是一個五十餘歲的老頭,戴頂戴著小圓帽,鼻尖架著一副老花鏡,他看見一江二人過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 “小兄弟,麵生啊,遠處而來吧。” “老板好眼光。”一江豎起大拇指。 “我們確實是從遠方而來,逛遍了四條街,就屬你家的生意最紅火,我們來是想討點吃的,不要最好的,隻求能果腹,不知老板能否賒賬?放心,待我賺到了錢兩,定加倍償還你。” 一江開門見山說了一大堆話,店家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抬起老花鏡,伸出腦袋,把一江二人打量了一番。 “小兄弟,我這是小本生意,開門快三十年了,不曾有過賒賬,在這極陽神宮,沒有瞑幣連走路都困難。” “啥?瞑幣?”一江一怔,心想,這不是給死人準備的紙錢嗎?這休瞑界果然是個詭異的地方,竟然用死人的紙錢。 “對,就是瞑幣,吃喝住行都要它,我看小兄弟儀表堂堂,這位小姐也是水中芙蓉,確實是才子佳人,不如這樣吧,二位留下來喝口茶水再走。” 說的這麼好聽,還以為他會給一頓吃的,這老板的情商不一般啊,連趕人都別出淫巧。 “多謝店家的款待。”旋冰微微行了一禮,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喝口茶也行。 一江滿懷失望,轉身還沒邁出兩步,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 他以為是旋冰發出的尖叫,迅速轉身一看,隻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慌張的拉著衣裙。 旋冰正在他的後麵,安然無恙。 一江望著拉扯衣裙的女子,也不知道為何會發出驚叫?“旋冰,我們走。” “站住,踩壞了我的衣裙,還想走。”拉扯衣裙的女子高聲叫道。 一江不知她在叫誰,繼續和旋冰朝剛才的空桌而去。 “背劍的那個,說你呢,沒長耳朵嗎?”那女子再次叫道,一副不饒人的口氣。 一江邊走邊看四周的人,背劍的人就自己一個。 還沒有走到空桌旁,六個魁梧男子就跑過來把他倆圍在了中間,目露兇光,麵色不善。 旋冰見狀,本能地靠近了一江,但是並沒有畏懼之色浮出臉上,她不害怕。 靠近一江隻是想讓周圍的人知道,他們倆是一起的。 剛剛扭頭時,一江餘光看見這六個魁梧的男子跟在那個尖叫的女子的身邊,如果沒有猜錯,他們是一起的。 背劍的人應該是自己。 “把我家小姐的衣服都踩壞了,還想走。”又一個女的出現在了一江的麵前,很顯然不是拉扯衣裙之人。 一江沒有回應,他扭頭一望拉扯衣裙的女子在挪步趕來了,闊然大氣,顏盛色茂,年紀和他差不多。 原來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 “蓮花,快扶我一把。”這位別人口中的小姐,走起路來扭扭捏捏,還雙手緊握住右腿邊的衣裙,也許是真的壞了,怕春光外泄,故而緊握不放。 這位小姐來到一江麵前,雙肩一挑,眉角一仰:“好大的膽子!踩壞我衣裙連聲對不起都不說就想逃!” 一江不知道是否真的踩壞了她的衣裙,為了不把小事化大,他隻得道歉。 “美女,對不起,剛才隻顧走路,不曾想還踩了你的衣裙。” “你叫我啥?”這位小姐笑咧咧的,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一江。 “你這麼漂亮,當然叫美女啦。”一江皮笑肉不笑的道。 他餓的有氣無力,多說一句話都覺得費勁。 他向旋冰使了一個眼神,意思是我們走。 “站住!這就打算走了嗎?”一江的右腳抬起來還沒落地,那個叫蓮花的女的就叫道。 一江斂足道:“兩位美女,歉已到了,還要我怎麼樣?總不能要我賠吧,我可身無分文,剛才還和老板商量,讓他說我們一頓飯,嘴皮子都說破了,隻討到兩杯茶水,我二人從遠方趕來,到這裡窮的隻剩下兩個人了。” “兩位小姐,我家公子並非有意冒犯你,實在是對不起,我和公子身上真的沒有你們兌換貨物的瞑幣,有價值的首飾也沒有。” 旋冰輕輕的道,語氣和藹可親,讓人一聽就會消除心頭的怨恨。 那位小姐站在原地一聲不吭,隻是上下打量著一江兩人,不知是被旋冰的語氣感化了心中的憤恨?還是不相信他們是真的故意在說謊。 “美女,我們是真的沒有瞑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看我都餓成什麼樣了。” 一江說完,立即掀起腹部的衣服,故意吸一口氣把肚皮吸的扁扁的,兩龐的肋骨顯得格外清晰,似一個“人”字刻在兩腰間。 “嘖嘖嘖,”都餓成這樣了,遇到本小姐算你們二人好運。” 這位小姐往空桌上一坐,繼續說:“蓮花,去叫店家準備一桌好吃的,帳記在我的頭上。” “好的,小姐。” 一江和旋冰相視而望,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位小姐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 “你不要我賠了?”一江走到這位女子麵前問道。 “我何時說過要你們賠了?坐啊,今日本小姐就請你們吃一頓。”她看了看那六個魁梧的男子。 這六個男子立即退下了。 一江心中一陣竊喜,竟有這麼好騙的人? “美女,剛才的事真的不計較了,請我們吃飯可是真的?” “本小姐說話一向千金一諾,更不會計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別站著了,趕緊坐下吧。” 一江心想,眼前這人不僅好騙,而且思維還有些混亂,剛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現在說不計較小事了,算了,隨她去吧,畢竟自己有過在先。 “多謝慷慨,不知小姐如何稱呼?”旋冰知道這位小姐天真,不諳世事,剛才她也確實沒有說過要賠衣裙。 “我叫王芊素,你們呢?” “這是我家公子,叫一江,我叫旋冰。” “一江,一條江,有趣。” 沒過多久,那位叫蓮花的就過來了,她後麵跟著幾個打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