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說邊催促他們來到可供攀爬的巖壁前,帆子的腳受傷始終欠點勁,於是在後麵隨著我的落腳點跟著攀爬,這樣安全一些,他是不能跟著王事業的路線走的,那個變態估計隻用雙手都能爬得上去。帆子是個學霸,好奇心和求知欲比較強,邊爬邊向我詢問什麼是“極陰地”以及如此緊張的原因,於是趁著攀爬之餘,我開口向他們解釋。 我原本是打算等上去以後找個機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們說明一番,眼看當時脫困是分分鐘的事情了,加上離天黑還有些時間,心想這極陰之地再怎麼邪乎在大白天的應該還是鬧不出什麼動靜。之所以想帶大家早些離開倒也不是確定有什麼危險的存在,而是考慮於極陰之地久待對活人始終不利,不過也確是不想節外生枝的再出什麼意外了。 當時我之所以判斷出那是塊極陰地,就是根據王事業發現的那塊土疙瘩推測出來的。那其實是一塊棺材菌,一般長在棺材板麵朝棺材裡邊的天板上,正對著墓主人的口鼻處,向下朝屍體方向生長,所以也叫“對口菌”。此菌可以入藥,對骨傷骨痛,經脈穴位、肺癆、癌等病癥有奇效,民間俗稱血靈芝或地靈芝。此物雖然長在墳墓棺材裡,但是屬於極陽之物,開棺時為血紅色,隨後會慢慢呈土黃,藥性卻不失。但其生長條件卻非常苛刻,必須滿足如下情況:第一墓主人是男性;二、棺材是上等材質;三、墓主人生前長時間吃的是各種山珍海味;四、死前中毒;五、活人入殮,其血噴在了棺材板上;最後一條是埋棺所在一定是極陰之地。由此可見,得同時滿足這六個條件才能形成棺材菌,所以這種東西是極為罕見的,在識貨的行家眼裡,比鉆石還值錢,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我當初在手劄草石篇裡有讀到過相關記載,偶然得見,卻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爬了差不多一半距離剛好把這事說清楚,就感覺心神不寧覺得又有事要發生,隨後我就看見一個很奇葩的場麵。王事業已經折返落地,快速跑過去拔那顆棺材菌。我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他彎腰用力一把拽下那東西,甩了甩上麵殘存的唾液,就往懷裡一揣,邊往回走邊興奮的說:“這麼好的東西不早點說,差點就錯過了,回去賣了錢大家一分,帆子!你做夢流口水都想要的PS2有著落啦!真是不枉我們差點被活埋,值了!” 帆子像個壁虎一樣巴在巖壁上頭都沒回的感嘆:“誒~,你貪財就算了,還要打著為我們謀福利的名號,那到時候借你玩幾天。” 王事業笑嘻嘻的往回走,走了一半便突然不動了,麵部僵硬,一會功夫臉色逐漸由紅發紫,眼珠不停亂轉,渾身抖動著,驚慌中似乎又想傳遞什麼信息。我們離他有段距離,光線又不好,以為他又想鬧什麼妖,仔細觀察我才發現他的脖子上多了幾根手指,顏色慘白,指甲烏黑,緊緊貼著他的脖頸,不知有沒有傷及到皮膚。我暗道一聲“糟糕!”,隨即離開巖壁直接滑向洞底,朝王事業沖去。 不知從哪冒出個怪物,突然現身毫無征兆的就對我們發動了攻擊,我意識到此次所麵對的應該是個鬼物,而且道行不一般,已經可以凝化實體了。之所以判斷對方是鬼物由虛化實,而不是其他諸如喪屍,僵屍之類陰物的原因是這東西是憑空突然出現,此前並沒有什麼動靜。當然也有僵屍修煉到一定級數具有變實為虛的能力,但凡這種級數的東西,會有一定的靈智,就跟人類中的高手一樣,出場一般都選擇以原本的形態示人,自視甚高,不屑於藏頭露尾,也就是打心裡看不起我們這些所謂的對手,之後的變幻隻是在對戰中能力的使用罷了。當然成精的妖物除外,它們千辛萬苦修成人形,最忌諱就是被人看出本體是何物,多以人形現身,所以經常會有描述某妖被逼現出原形一說。不過,隨著人類的發展,人口的暴增,對大自然的侵占也越來越嚴重,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逐漸縮小,有道行的妖物基本很難再看到了,尤其建國之後,境內就再沒有聽說過有動物成精的案例發生。 前麵有提到鬼魂和陰靈一般是沒有實體的,都是人死後魂魄離體,魂的一種後續存在狀態。區別在於陰靈是渾渾噩噩沒有意識的存在,可能永遠漫無目的,徘徊在某處,鬼魂是相對意念太強,執念不去所形成的能量體。所以要了解什麼是鬼魂就得先清楚魂魄到底是什麼,簡單來說控製意識的叫做魂;掌管行動的為魄,具體來說就是像思想、情緒、感情、智慧等由魂管;五感、行動、新陳代謝等歸魄控製。我們常說的三魂分別是:魂光、魂靈和魂精,它們夜晚藏於肝臟,本應該靜養,有的人睡眠淺或者多夢,就是因為睡前的過度刺激或者長期的熬夜晚睡令魂得不到休息,造成後期紊亂。而我們的元氣就是三魂的養分,人死後元氣無以為繼,三魂自然慢慢離體,繼而以另一種形態被吸納存在於更高維度的空間裡,等待再一次的生命循環。當然也會有例外的情況,比如特殊的地點或是特殊的環境,加上三魂本身的意識強弱,造成其可以自由穿梭於兩個不同維度之間或是在我們的空間繼續滯留。但是鬼魂要凝聚出一具實體,得需要至少幾百年的修煉。 回到當時的情況,既然是有實體的東西那就好辦了,本著能用物理攻擊解決絕不動腦筋用化學方法處理的原則,我幾步沖到王事業側麵,拿出已經準備好的銀針抬手就刺入那鬼物的手背,隨著一聲低吼,那鬼物吃痛,微微鬆開掐住王事業脖子的手,我趁機一手推開王事業,借力一腳就朝那鬼物蹬了出去,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鬼物被蹬退了幾步,我們連忙後撤就此拉開一段距離。銀針刺穴不僅可以治病更可以致命,這跟施針者的意願有關,那鬼物既已有人形實體,那麼其身體構造便與人差別不大,隻不過人體內貫通的是生氣,而鬼物是陰氣。通過銀針可以為被施針者注入能量,也就是“氣”,這對人體來說是生命之氣,但對陰物來說就是它們最忌憚的陽氣。 大王緩過神來,隨即與跟上來的帆子分別站在我兩旁,兩人呼吸急促,頭一次碰到這種場麵有點不知所措。我瞄了一下大王似乎並無大礙,稍稍鬆了口氣。 兩方就這樣都一動不動的形成對峙,周圍出奇的安靜,結果帆子湊到我耳邊,弱弱的問了一句:“你的銀針每次用完都消過毒沒?” 我聽後差點淚流滿麵,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這貨關心的是這個,我沒理會他,回過神開始打量起麵前的大boss。 我們麵對的那絕對是一張飽經滄桑的臉,毫無血色,滿臉褶皺,青麵但是沒有獠牙,頭頂上稀稀拉拉幾根頭發,佝僂著身軀,赤身裸體一絲不掛,怨毒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著我們。他應該還沒有幻化衣物的能力,或者覺得不需要,身體其實是半實半虛,難怪剛才一腳下去感覺不那麼爽利,像是用力踹在了有軟包裝的墻壁上。帆子和大王在我邊上,不敢亂動,也不知如何是好,對方站在那邊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氣氛一時有些凝重,不過這種氣氛很快就被王事業的一個響屁給完美打破了。我無奈的看了看大王,他若無其事一臉無辜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對著我擠眉弄眼的,我懶得搭理他,情況緊急,直接示意他倆一起往後慢慢移動,爭取回到日光能照射下來的區域,因為再怎麼厲害的鬼物,不管虛實,純陽之物都能對其造成傷害。不過就是有一點我沒想明白,按我的理解極陰地應該是終年不見太陽的地方,難道是我判斷有誤?可那東西已經實實在在站在我麵前了,人家都修出實體了,如果不是倚仗這種地勢,應該很難在短時間裡取得現在的成就。打定主意後我便嘗試與對方溝通,一方麵想著拖延時間,另一方麵轉移對方注意力好讓帆子和王事業順利退走,再一個希望通過對話能夠化解矛盾最好,最次還能獲取點信息,於是我組織了一下語言,鼓起勇氣一抱拳向著對麵的鬼物說道:“前輩,我兄弟三人今日誤入前輩的修行寶地,打擾前輩清修實乃無意之舉,不問自取那靈菌亦是以為乃無主之物,非刻意針對,還望前輩明鑒海涵,對於已造成的損失,前輩可明示,若能承擔得了,吾輩定竭力應下!”好不容易東拚西湊了幾句自以為是文言文的文言文,接下來隻等那鬼物的反應了,可是對方依舊一動不動隻是一臉陰笑的盯著我們,這麼一來我心裡也就有數了。 這人要是一倒黴起來,吃藕都吃不到帶眼的,我還計劃邊曬著太陽邊想辦法對付這鬼東西,結果這關鍵時刻卻被它無情的給拋棄了,太陽此時被雲層遮住徹底陰了下來,天色本就不早了,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我對大王說了一聲:“你八字硬、陽氣重,護著點帆子!”隨後就向著那鬼物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