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掌 聰明睿智許化中(1 / 1)

就在魏顯昌來到孫府的同一時刻。   仵作房。   一個身穿錦衣衛袍服,額前飄蕩著一縷白發的男人麵前,仵作們哆哆嗦嗦在堂裡跪成了一排。   此刻,白發男人手裡把玩著兩枚銀錁子,正饒有興味地盯著腳邊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的傻子,嘴角是一抹冷笑。   “這是姓魏的給你的?看來你們私交不錯啊!”   說著,此人隨手將銀子扔了,走過去直接用腳踩住傻子的手,然後一邊漸漸加力,一邊輕輕道:   “說,那個姓魏的離開仵作房以後,又去了哪裡?”   手上越來越疼,傻子害怕了,嘴裡嗚嗚啊啊叫了起來,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不一會兒,空氣裡彌漫起了一股尿騷味兒。   “大人,打了這麼久,也許這傻子確實不知道……”   身邊,有個手下似乎都有些看不下。   “哦?是嗎?”   白發武官不置可否地把腳抬了抬,但緊接著,卻是加了力道,狠狠踩了下去!   “啊啊啊啊!”   傻子撕心裂肺叫了起來。   白發武官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笑意,挑釁似的看了剛剛說話的那個手下一眼,這才一腳踢開傻子,冷冷下令:   “回去!把事情稟報大人!”   ……   一炷香後,北右衛千戶官衙。   五短身材的許化中在大案前來回踱著步,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階下,白發武官帶半跪在那裡向他回稟:   “大人,那姓魏的大約是在巳時匆匆離開了仵作房,之後便一直下落不明。”   啪!   用力一拍大案,許化中憤怒的目光盯著所有人:   “廢物!一群廢物!咱讓你們把韓彰的人盯死,你們都乾什麼去了!”   剛剛的得知了一個壞消息的許化中,此刻已經是怒到了極致。   為了與韓彰爭權,那日撕破臉後,許化中便立刻命人暗中監視了韓彰以及他親信的一舉一動。   他的計劃是,一旦對方找到行兇之人的下落,他便聞風而動,直接帶人截胡!   若在尋常,這種刀刃向內的事情在錦衣衛可是大忌。   但太想進步的許化中已經顧不了這些了。   他本以為,隻要按住了大魚,韓彰在案子上的建樹便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可惜,事情最終還是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今早一個北左衛的百戶忽然調取了裴大人一案的全部案卷,同時還去了一趟仵作房。   由於此人不是韓彰親信,所以自己安插在北左衛裡的眼線第一時間根本沒有察覺。   等到自己發現事情不對,在派人去調查的時候,人早就不見了。   許化中拿屁股想都能知道,此人必定是韓彰那廝真正派出來調查裴大人一案的密探!   抱著這個想法,許化中開始在心裡給韓彰拚命加戲。   半個月以來,對方表麵上對破案毫無頭緒,實際這都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障眼法而已!   這麼長時間按兵不動,就是在等自己放鬆警惕!   這下,居然還真讓韓彰那廝等著了!   媽的!   誰讓自己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呢?   覺得自己幡然醒悟的許化中,此刻滿腔爐火無處發泄,隻能煩躁的對左右道:   “姓魏的那小子,什麼來路?”   有人回答:   “是北左衛新到任的百戶。”   許化中聞言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   “聽說之前在太後那裡鬧得沸沸揚揚的玉器失竊案,破獲之人也是衛裡來的一個新人,好像也是義父的本家,難道說的就是此人?”   “大人,正是此人!”   許化中恨的咬牙切齒。   “嗬嗬嗬,還是咱二哥手下有能人啊!”   反觀……   官衙裡的所有人頓時低下頭去,都不敢跟他對視了。   隻有那個白發武官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大人,標下也聽說過此人,據說他還是廠公的遠親。韓彰把案子交給這小子來查,想必也是怕我們在背後下什麼黑手。有這層關係在,我們多少也要投鼠忌器。”   “是了!一定是這樣!”   許化中越想也越覺得對勁。   可眼下,就算參透了這些,一切也都晚了。   姓魏的那小子匆匆離開仵作房,顯然是掌握了什麼關鍵的線索。   如今好幾個時辰過去了。   要是真給這小子抓住了刺殺裴大人的兇徒,那給自己造成多大的危害啊!   一想到就因為棋差一著,自己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那個鎮撫使的位子就要坐在韓彰的屁股下麵,許化中頓時氣的後槽牙都要咬碎。   “大人莫慌,此人逃不出我們的手心!”   看到上司臉色不善,白發武官微微笑道:   “雖然此人動向一時無法探知,但憑咱們錦衣衛在京城內外的眼線,還怕找不到一個人?”   “就怕他刻意潛藏……”   關心則亂,許化中心裡沒底。   “大人忘了?他雖然暫時銷聲匿跡,但最終的目的是辦案追兇!一旦他開始排查線索,以我們的眼線,又怎麼可能找不到他?”   “對啊!”   許化中一拍腦袋!   自己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當下他也來了精神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大聲下令道:   “立刻召集全部人手,嚴密布控京師大小街巷,另外京城附近的衛城和大小州縣也要派人盯住,這件事就交給盧副千戶你去做!”   盧副千戶一撩白發,拱手行禮:   “大人放心!屬下就是掘地三尺,也把這小子給大人找出來,標下也不相信,這小子還真能躲到地下去了!”   ……   幾日後的深夜,南淮城西四十裡,秦家莊。   高大的護院圍墻外十幾步的距離有一個土坑。   此刻,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影正從裡麵悄悄探出起腦袋來。   “咳咳咳咳……阿昌!停手吧,裡麵全是家丁!”   看了一下四周還是沒什麼動靜,左邊那個修長高挑的人影可憐兮兮道。   “那又怎麼樣?怎麼?你該不會是已經受不了了吧?”   右邊的人影不為所動,伸手就要把左邊人的腦袋往下按。   “怎、怎麼會!我隻是覺得,秦家小姐有那麼多人保護,那采花賊應該不會來了吧。”   左邊人影把脖子一梗,但閃爍的眼神已經暴露了她在撒謊。   右邊人影顯得很不滿意,撇了一下嘴道:   “切,原來你這麼慫,那下回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啊?還有下會啊?”   左邊人影苦著臉剛想再說些什麼,右邊人影忽然上去一把按住了她的朱唇。   “收聲!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