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劉信家的生活條件從原來到現在是一落千丈,因為不僅要供二端跟毛蛋上學,而且還要考慮給大端結婚蓋房子。雖然說大端現在也能幫襯著家裡一些,跟著劉信上山拉石頭賣。可是畢竟也是二十歲的小夥子,到了該說對象的年齡,也該成家立業了,再看看同年齡像大端這麼大的,也都成家另立門戶了,而大端還是一個人。於是楊霞就對劉信說:“他爸,你是不是抽空到俺三哥那去看看,這麼多年了,你也沒有去過,二端上大學,家裡一下拿了六千多塊錢,基本把家底掏空了,你說俺那麼難,你也沒去,現在不管怎麼說,俺還得想辦法得先把大端這屋給蓋起來。你隻要去,我相信俺三哥多少會幫一些的。”劉信坐在板凳上使勁抽著煙,沒有說話,楊霞似乎看出了劉信的心思,她接著說:“我知道你拉不下臉,現在不是沒有辦法嘛,再說俺三哥又不是旁人,等俺到時候有了,再還給他。就算俺倆沒有,那小孩還能忘了不成?” 劉信看了楊霞一眼說:“等有了,你給俺三哥,俺三哥能要?” 楊霞無奈的說:“那你說怎麼辦?不行,你就忍心讓大端打光棍。” 劉信沒有說,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朝門外走了出去。這時候甄珍從遠處走了過來,甄珍今年三十五六歲,個子不高,身材微胖,皮膚白皙,留著短發,是從大路鄉鎮山村嫁過來的,就住在劉信家不遠,甄珍走過來跟劉信打了聲招呼,然後問劉信道:“叔,俺嬸在家不?” 劉信向身後屋內指了指說:“在屋裡呢。” 甄珍走了過去,楊霞一見甄珍走了過來,趕忙讓座,倒了杯遞給她問道:“那事怎麼樣啦?”甄珍接過水杯說:“昨天去走親戚,問了俺哥,他說俺們家一個遠房的,有一個堂妹,今年二十四,比大端大三歲。但是吧,人長的好,身材細條的,到現在還沒有對象,我就把大端的情況給俺哥說了一下,讓他趁著她爺娘在家時給說說看。這不,就剛剛俺哥給我回話說,人家女方說,想先看看人長的咋樣嘛。俺聽說後就趕緊過來給您回話了。” 楊霞聽到甄珍這樣說,樂的合不攏嘴了,說:“那管,你看什麼時候讓二個孩子先見見麵比較合適。” 甄珍為了顯示自己的能耐,果斷的說:“我給他們說的,是明個就可以見麵,剛好明天逢集,我說就讓他們倆在集市上見麵。如果有眼緣,俺們就接著處,要是沒眼緣,到時候我再給大端介紹別的姑娘。”楊霞聽到甄珍這樣說,連忙說:“行,明天一早就讓大端跟你一塊去。”甄珍喝了一口茶接著說:“嬸,是這樣,大端這次要相上的話,恁這房子可得抓緊時間蓋,人家女方也問了房子的事,俺哥給回的說三間平房正準備蓋呢。現在俺哥可是給應下了,恁不管怎樣不能到時候,新媳婦娶進門了,沒地方住吧。” 楊霞坐下來拍著甄珍的肩膀說:“他嫂子,你就放一萬個心吧,俺家恁叔也說了,過了年俺們就把平房給他建起來,不管怎麼說,我這下麵還有幾個兒子,不蓋房子,就這三間房,肯定不管事的。” 甄珍聽到這話,麵帶微笑的站了起來,然後將水杯放到案板上,然後說:“管,那我等會就給俺哥說,就明個逢集,趕在集上見。我現在就回去給俺哥傳話說。”甄珍說完便準備朝外麵走去。 晚上,大端拉完石頭賣完回來之後,臉上還有血,這把劉信跟楊霞嚇得不輕,趕忙小跑上去,楊霞撫摸著大端的臉問:“兒子,你這是怎麼了?”大端滿不在乎的說:“沒事,就是剛才我跟曉學叔一起回來的時候,碰上了幾個搶劫的。俺爺倆下了四輪機子跟他們打了起來。”大端說著便把黃大衣的口袋裡的錢掏出了遞給了楊霞。楊霞接過錢既心疼又關心的給大端用身上穿的棉袖子擦去臉上的血,眼裡泛裡淚的問:“那怎麼滿臉是血,怎麼回事?”劉信也早進屋內從水壺裡倒了半盆熱水,又從旁邊的桶裡舀了一舀涼水摻在一起端了過來,說:“趕緊洗洗。”大端接過水盆放在地上,用手抄著溫水邊擦臉邊說:“血可能是曉學叔的,因為剛才俺倆一起跟那幾個人打的時候,曉學叔下車的時候命搖把,好像手被碰了一下,後來我給他用毛巾包了一下,可能不小心擦臉的時候弄上的。”楊霞聽大端這麼一說,心理安心多了,然後又問:“那後來搶劫的那幾個人怎麼樣了?” 大端滿不在乎的說:“還能怎麼樣,他們幾個見俺倆手裡拿著搖把,沒敢上來。” 楊霞心疼的說:“再遇到這種事,把錢給他們。錢算什麼!”楊霞又朝著劉信說:“再這麼晚去送石頭,你得跟著一塊去,萬一出點什麼事,你看我不鬧死你。”接著又給大端撣了撣身上的土,之後便去盛飯去了。 劉信等洗完臉之後便問大端說:“那恁曉學叔有沒有事?” “應該沒什麼大事,就是手被碰了一下,淌了點血。”大端把衣服脫了之後說道。 劉信深深的嘆了口氣說:“沒事就好。”其實從劉信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其實擔心的是自己的兒子大端,隻是有時候父愛的表達就是那麼的謙虛,他隻有通過間接的詢問來關心一下。劉時,楊霞已經盛好的麵條端上了桌子,說:“趕緊吃吧,這麼晚,餓了吧?” 大端等劉信坐下後,才拿著板凳也坐了下來開始吃飯,正吃著呢,隔壁的劉濤跑到了門口喊道:“俺大爺,快點接電話,二端哥打來的。”劉信趕忙放下碗筷朝著劉濤家一路小跑去,楊霞也跟著走了過去,大端也端著碗朝劉海家走去。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後,劉信夫妻二人跟大端才返回家中。大端說:“俺們家也裝部電話吧。你看二端跟毛蛋都隔外麵上學,一直往人家打,不方便” 楊霞看了劉信一眼,過了一會說:“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我平時說,你舍不得,現在兒子跟你說,你同意不?” 劉信笑了笑說:“那有什麼不同意的,趕明個我去集上,讓人來給裝。” 大端趕忙說道:“要裝就趁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聽說劉海屋後電話盒拉的線最多隻能裝六戶,現在已經有好幾戶要裝的話,隻能從他家屋後,不知線能不能拉過來?”大端又盛了一碗飯拉著說:“要不,我明天晌午頭去電信局問問,能裝的話,俺家明天就把錢給交了,讓他們下午來裝。”楊霞打斷大端說:“這事你不要管了,讓恁爸去,你等會吃飽飯,我給你燒水,你隔家裡洗個澡,明早起來就一塊跟你甄珍嫂子去他們那邊趕集,你甄珍嫂子給你介紹了一個對象,你去看看。” 劉信也跟著說:“今個你甄珍嫂子過來說,人家女方同意先見個麵。還有就是明個見麵的時候,請人家女方跟你甄珍嫂子隔飯店一塊吃個飯。” 大端點了點頭。便很快吃完了飯,楊霞燒完水,大端便開始洗澡。 房間內隻剩下劉信夫妻,劉信說:“你明個多給大端拿點錢,不要讓人覺得小氣。” 楊霞不耐煩的說:“這還用你說,這點事我還能不懂嘛?” 劉信躺在床上抽著煙,突然坐了起來說:“俺三哥之前留的那片宅基地,隻夠蓋二間房子的,要是蓋三間,往西肯定不行,西邊是路,大隊也不會同意,要是往東,隻能讓文政叔讓一間,可是文政叔他們家不一定會讓。” 楊霞說:“不管的話,那就找大隊出麵,要麼我把路給堵死,要麼就讓他依次往東挪,我費那麼大勁蓋屋,不能讓我蓋二間吧。” 話不多說,劉信第二天裝完了電話之後,又過了二天買了南下的火車票便朝著三哥劉值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