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珊珊把他們幾個送走了之後,便來到了臥室,孩子正躺在床上睡著。周珊珊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隻見二十二歲的自己完全像四十歲的農村婦女,蓬頭垢麵,白皙的臉上還殘留著傷疤。她坐在那裡用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微微閉上眼睛,然後雙手抱著頭趴在桌子上大聲的嚎哭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孩子的哭鬧聲,這才回過神來,用手拭去了臉上的淚水,起身走到了床邊,抱起了孩子。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冷冷的風刮著,雪花從天穹深深緩緩地飄來,密密斜織的雪如簾珠卷起,給這寧靜的鄉村增添了一絲絲的淒美,不一會兒的功夫,使得房頂上,樹木上,草垛上有了薄薄的一層積雪雪。周珊珊把孩子拴在後背上,背著,快步的走到柴草垛跟前蹲下,使勁用手撕扯著柴草,然後扯成一堆後,再抱到廚房,來回數次,廚房裡被塞了一大堆後,方才停手。 寧靜的鄉村升起了裊裊炊煙,周珊珊將孩子放到了一邊,開始準備了晚餐,他一邊生火燒水,一邊和麵搟麵條,還不時哄著孩子。此時吳有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了家中,見周珊珊便大聲的問道:“今天來的是誰?” 周珊珊正在低頭搟麵條,見吳有殿問道,打了個寒顫,唯唯諾諾的解釋道:“他們是我高中同學,剛才就跟你說了。”吳有殿走到周珊珊的身後,拽著她的頭發,然後用力一拳打在了她的臉上,鮮血從她的鼻子噴湧了出來,她哭著用雙肩抱著頭哀求道:“不要打了,求你了,求你了。”孩子也在旁邊哇哇的大哭著,似乎為母親的不幸哀嚎著。吳有殿聽周珊珊哀求道,像打了勝仗的英雄一般露出了勝利的喜悅,然後又在她的身上踢了幾腳說:“喪門星,就知道嚎叫,趕緊做飯”,說完便走了出去。 周珊珊坐在地上,用手擦去鼻子上流出的鮮血,並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她抱頭蜷縮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偷偷的抹著眼淚。大約過了幾分鐘,她回過神來,站了起來繼續搟麵條做飯。 吃完了飯之後,她收拾完了碗筷,等吳有殿睡著了後,周珊珊才躡手躡腳的脫下衣物躺在了床的另一頭。她躺在床上回憶著以前的生活,是那樣的無憂無慮,是那樣的快快樂樂,而如今呢?她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遭受著丈夫的毒打。 “你可以反抗啊!”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是啊,她可以反抗,但是她的家人,她的孩子,就會遭到吳有殿的報復啊,她怎麼能這樣的自私呢?”另一個聲音回應到。 “珊珊,你今年才二十二歲,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不是誰的附屬品,你也無需為任何人負責,你隻需要對你自己負責即可。”這個聲音繼續說著。而另一個聲音卻說:“話不能這樣說,我們每個人都不是獨立的個體,我們每個人都要為生我們的人和我們生的人負責,難道不是嗎?” 也許是吧! 在這漆黑的夜晚,在這伸手不見五指房間,周珊珊蜷縮在被窩裡,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體。正當二個聲音正在爭吵的時候,隻覺被一個硬挺的東西頂著,這時的她才清醒過來,知道吳有殿從床的那頭爬了過來,二人一陣翻雲覆雨之後,周珊珊才漸漸的進入夢鄉。 就在春節前幾天,周珊珊帶著孩子前去給父母親下禮,周母見女兒滿臉傷痕,心疼的抱著女兒便哭。周父則坐在一旁吸著旱煙,周父周母知道了女兒的遭遇之後,周父把周珊珊叫到了屋內問道:“這日子,你還想不想過了?”周珊珊搖了搖頭,委屈的說:“爸,這日子沒法過了。”周珊珊說著便縷起袖子,隻見胳膊上是青一塊,柴一塊,然後剛要解開身上的衣物跟父母看的時候。周父輕輕的拂摸了一下周珊珊的頭,說:“不過就不過吧,那你也不要回去了,就在家裡待著吧,等離了後,讓媒人重新再介紹一個。”周珊珊點了點頭,並按照周父的話,晚上住在娘家。 晚上的時候,吳有殿開著摩托車來到了周家,周父冷著臉說:“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從此我們周家跟你們吳家不再是親戚了,咱們到時時再見麵,就法院見吧!”吳有殿一聽周父這樣說,便跪在地上聲情並茂的哭著求周父周母說:“爸,媽,我之前確實是個混蛋,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讓珊珊跟我回去,我以後好好跟她過日子,以後再也不會動珊珊跟孩子一根手指頭了,我保證,如果再動他們一根手指,你們怎麼罰我,都行。” 周母用手指著吳有殿哭著罵道:“吳有殿,你還有良心沒有?你看看,你把我閨女打成什麼樣了,你還有臉來,趕緊回去吧,我們不會讓珊珊再回去了,回去乾嘛,給你打嗎?”周父把周母拉到一邊說:“跟這種人廢什麼話。”然後走到了吳有殿的跟前,踹了他一腳,罵道:“滾,我們家以後不要來了。不管你怎麼說,我們不可能讓珊珊回去的,我現在還跟你說話,你要再不走的話,我就讓你今個兒走不了,你信嗎?”周父說著便叫來了幾個年青人,吳有殿見狀,自己便隻好回去了。 第二天,吳有殿又去了周家,周父還是沒有讓他見周珊珊,也沒有讓周珊珊回去,反而讓周姓的幾個年輕人把吳有殿給打了一頓。此時吳有殿心裡也清楚,可能周珊珊再也不會回來了。 於是便獨自在家裡喝起了悶酒,一直喝到半夜,可能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吳有殿越想越生氣,便從家中拿起了一把菜刀,開著摩托車來到了離周家還有幾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將菜刀別在褲腰上,悄悄的來到了周家,從側麵墻頭翻了進去。 由於午夜一二點,人們都已進入夢鄉,也都睡意正濃,隻見吳有殿借著酒勁。躡手躡腳悄悄的推開了周父周母臥室的門,走了進去,他拎起刀向周父的脖子上連續砍了數刀,隻聽周父痛苦的發出了一聲,然後便沒了氣息。等周母剛反應過來去開燈的時候,周母也被當場砍死。 周珊珊聽到這邊有動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便披著衣物沿著大廳來到了父母的臥室門口,她打開周父周母房內的燈之後。看到吳有殿手持著刀在母親的身上使勁的砍著,她站在原地愣住了十幾秒,然後抱著頭大叫了起來,渾身打著哆嗦並伴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頭喃喃的自言自語的說:“殺人了,殺人了……”。 吳有殿此刻聽到周珊珊的大叫聲,酒醒了。這也反應過來,看到渾身是血躺在床上的周父周母,他嚇得連忙扔掉了手中的菜刀,快步走到了周珊珊的跟前一身酒氣的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喝多了。”周珊珊不敢抬頭,隻是向吳有殿揮舞著手,用微弱的聲音顫抖的說:“殺人了,殺人了。” 吳有殿蹲下捂住她的嘴,此時周珊珊像瘋了一樣,看著他直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乞求的目光。他拖著周珊珊便往外拉,說:“跟我回家。”周珊珊隻是抱著頭,上氣不接下氣直搖頭,喃喃的說:“殺人了,殺人了”。 吳有殿迅速的將周珊珊帶回了家,此刻天快亮了。這時他才發現兒子還在周家,於是他把周珊珊關到屋內並反瑣了起來,自己醉熏熏的開著摩托車又返回周家。到了周家,周父周母被殺的事還沒有被發現,於是吳有殿便關上門,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周父周母的屍體,然後抱上兒子,將他拴在背上,關上大門,便騎上車朝著自家駛去。 周珊珊此刻腦海中全是剛才父母被殺的場景,她顫抖的躲在臥室的一個角落,嘴裡一直不停的說著:“殺人了,殺人了……”。 吳有殿回到了家中,像丟了魂似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