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天,村長開會回來了。村民看到村長臉色很平靜,都不知該怎麼開口谘詢搬遷的事。村長老婆忍不住了,便問丈夫:“你明明曉得很多人都想問你搬遷的事,為什麼一言不發?搞得自己高深莫測的,你累不?” 村長老岑長嘆一聲:“這個事,沒那麼簡單。” “你到說說,怎麼個不簡單法。”老婆追問。 老岑斟酌了一下,說:“上麵要求盡可能全部搬遷,但是,都生活了幾十輩人了,要搬走,可能不?” 老婆說:“你平時不是很果斷嗎?要我說,你隻管宣部,有特殊問題,再具體解決。反正早晚都要麵對的。” 老岑一愣,對哦!就像年豬一樣,早晚都是一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想不到這個大老粗老婆,這回倒點醒了自己。 於是,老岑當即召開群眾大會。大會內容就兩點,一是大家都搬到城市生活,過好日子;二是哪家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他。 之後,村民有些相約離開,有些眉頭緊鎖,沒有離開。 老韋選擇留了下來,他要跟村長好好談談。他走過去,平靜地坐在村長老岑麵前,他說:“老人的思想工作,我做不了。” 老岑說:“這個我們來做。” 老韋接著說:“兩個娃娃讀書的事,不會有問題吧?” 老岑說:“搬遷宣傳冊上有說明,當然能安排。過幾天大夥進城看房子,你們也順便去學校看,這樣也放心。” 老韋:“我沒問題了。隻要兩個老人點頭,馬上搬遷。” 老韋走後,一個山羊胡的老頭拄著拐杖走到村長老岑麵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老岑,仿佛要把老岑吃了。老岑心裡發毛,知道挑戰來了,輕呼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子,搬到城市,說得好聽,我一把年紀,經得起幾次折騰?要是三搬兩搬,死在外麵,你負得起責任嗎?你這是不孝。” 來而不往非禮也,老岑柔中帶剛:“叔,你要是想耽誤子孫後代,讓他們恨你一輩子,你可以不搬。” 山羊胡:“你……”冷哼幾聲,軟下來,說:“那,讓娃娃們進城,我一個人留在村裡,總行了吧?” 老岑看他服軟,這才輕言細語對他說道:“叔,一家人,就要住在一起。你年紀大了,一個人在村裡,有個生病之類的,怎麼辦?娃娃們能趕回來嗎?聽我的,別給娃娃們添加負擔了。” 山羊胡想了想,長嘆一聲離開! “村長,我有話講。” 老岑一抬頭,一個老婦人走到麵前。 “大膽說嘛,能解決的,都幫你們解決。”村長說。 老婦人說:“織布機、紡織車等等的東西,用了一輩、有感情,我舍不得丟。” 老岑說:“這些東西,城裡倒是用不著。不過,政府早有安排,你可以帶到城裡,安放在鄉愁館裡,隨時都能見著。” 老婦人離開。 就這樣,老岑和其他村乾要麼開門接待來訪者,要麼走進鄉親們的家中。宣傳搬遷政策,講清利弊得失。經過一番努力,村民對搬遷進城,竟然不再反對,而是隱隱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