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予劫感覺渾身一乏,後退了一步踉蹌跌倒在地。 “你,你怎麼能說話了,我...我沒有把你當成她,我隻是...我...” 高陽再沒有微笑的表情,她冷著臉:“我說話你很不高興麼?難道我就應該是一個替代品嗎?” 枇杷果也在沒有往日的笑臉,她拎著禮盒直接抽在了趙予劫的臉上。 這一瞬間,趙予劫感覺整個世界破碎了,為什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 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半癱在地上,他費力開口:“我沒有把你當成替代品,趙予劫已經死了,跟何雲巧一起死了,我不是誰,我就是我,我叫趙予捷。” “荒唐,胡言亂語!” 趙予劫隻聽見枇杷果說了幾個字然後就腦袋一懵,溫熱的液體帶著罐頭瓶碎片落在了地上。 他一時隻覺得天昏地暗,看著身前兩個人影他緩緩抬起胳膊。 “聽我解釋,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自始至終喜歡的就是你,高陽,他的感情我不想管,但是我的感情我希望自己完善。” 枇杷果譏諷一笑:“切,你這是人格分裂?生個病還把第二人格生出來了,誰信呢?隻是美曰其名,實際上就是腳踏兩隻船的爛人,哦,不太對,腳踏一人一鬼船。” “小果,你......”趙予劫看向枇杷果的眼睛紅了眼,他難以眼前的孩子能說出這種話。 世界變得很安靜,趙予劫再抬頭時已經不見兩人的身影,他瞇著眼睛看著眼前有些晃動的映像,“這是誰?” “咋整嘞,咋滿頭都是血啊!”母親的聲音焦急且害怕,他手裡拿著紗布往趙予劫頭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媽,你隨身拿著紗布乾啥?” 母親動作一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的,“對啊,我拿紗布乾啥,我...我管你乾啥...” 轟一聲巨響,內心的恐懼和天邊的雷震響起,母親把紗布繞過趙予劫的脖頸,接著用力向上抽拉。 “放開,放......”趙予劫想要把住母親的手,但壓根使不上力氣。 他漸漸眼神渙散,氣息微弱,好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膽子不小了,想殺人了,我就養了你這麼個不孝順的孩兒麼,你殺人了這一大家子怎麼辦,整個家裡都蒙羞,你不懂麼!” “還鐵皮箱子,還燒烤,我看把你塞烤箱裡烤了正合適!” 轟隆,又是一聲雷震,閃電的光芒炸在趙予劫眼前,他呼吸到了久違的空氣。 母親甩下手裡的紗布憤怒的關上了屋裡的大門,留下他一個人癱坐在地上。 趙予劫微微晃動僵硬的脖子想要活動一下,一扭頭看見了蹲在一邊嬉笑的尚飛,“賽諸葛怎麼這麼狼狽,不是號稱步步為營算無遺策麼,腦子用在門前那倆狗身上去了?” 趙予劫被尚飛一頓胡言亂語搞得有些迷惑,他問:“你怎麼了,你......你在乾什麼!” 尚飛拎著兩條大狗從圈裡薅了出來,一刀剁掉了白狗的脖子。 “你!你瘋了麼!” 噗通,又是一刀,黑狗的屍體倒在地上,整齊的傷口咕咕往外冒著鮮血。 “啊!尚飛!住手!” “我的身份你不都是知道麼,你覺得,我會跟你這樣的人再做朋友麼。那會對我以後的人生都產生影響,今日,或許我們就該一刀兩斷,你覺得呢?” “你......放下刀!我讓你放下刀!” 尚飛的刀刃且入白狗的毛皮,上下一劃他剝了一張純白的狗皮下來。接著狗肉洗也不洗丟進了旁邊沸騰的油鍋裡。 劈裡啪啦的聲音摻雜著狗叫,趙予劫帶著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感覺胸口沉悶呼吸困難。 哇,一口黑血順著他的下巴瀝拉一身,眼前再沒有血腥的場景。慧慧牽著呆滯的銘姐看著趙予劫,兩人發聲,“趙予劫,再也不見。” 他們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我要乾的事情! “姥?” 姥姥扶著趙予劫坐上了凳子,他低著頭不敢眼前人。 “姥......” 姥姥遞給趙予劫一個饅頭,“姥啥也不知道,姥隻知道,俺嘞孩子都是好人。” 不對!不對!不對! 母親從來就沒有用繃帶的習慣! 有病癥的是慧慧不是銘姐! 尚飛對兩隻大狗十分喜歡! 我和高陽的關係不是情侶是交易!!! 都TM是假的,這不對! 趙予劫隻覺得渾身酸痛,他手腳並用爬到了門外的井口。 母親站在一邊憤怒的看著狼狽的趙予劫,它身邊站著慧慧,銘姐。 又往井口挪了些,趙予劫眼前的燈光被擋住,尚飛站在他麵前笑著挪開了位置。 再往前枇杷果譏諷的表情絲毫未變,她的身後站著深情冰冷的高陽。 再往前一點!這不是真的!現在都是夢!給我醒來! 噗通,冰冷的感覺凍得趙予劫渾身發抖。實質的疼痛摻不了半分虛假,這真的是門口的老井。 他漸漸沒了思考,身體慢慢下沉,就跟他以前在海邊溺水一樣,無助且帶著恐懼。 滴...... “別催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前麵堵車了!”一聲粗狂的吼聲讓趙予劫瞬間清醒,他環顧四周,現在他正在車裡等著紅綠燈。 “現在是?” 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臘月二十二? “剛才,我做了夢?” 滴滴...“走不走啊老師兒?” 趙予劫趕忙發動轎車,可一踩油門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昨天這個時候是準備去高藝點吧。 他晃動著酸澀的身體驅車來到烘焙坊,門口正站著一個身影在堆著雪人。 枇杷果看著眼前眼前的傑作十分滿意,她從兜裡拿出半截胡蘿卜精準安放在雪人鼻子處。 “鎮店門神趙予劫?” 枇杷果聽見深厚的聲音一聲尖叫:“啊!姐夫,你咋來了!”又把小木牌拿到身後。 “嘻嘻,你不是門神,這堆得是大白小黑。” “叮鈴”高陽從店裡出來,她如往常一樣抱著畫板纏著圍巾。 “你來啦。”她寫。 “走吧,今天是歇業了吧,要去福利院還是哪裡?” 枇杷果在一旁說:“今天不去福利院,今天咱們去市醫院,有一個可憐的小姑娘需要一筆很大的手術費。” “跟會員們商量過,他們同意那錢資助。也募集了不少。”說完他還晃動了下放在身前的深色背包。 “那行,走吧。” 趙予劫鎖上店門上車,高陽和枇杷果坐在後座小憩。 他翻出手機點開會員群,小女孩兒的名字讓他心臟一停。 姓名:何雲巧。 年齡: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