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三人下車朝著高聳的醫院大樓前進。 行人皆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趙予劫環顧四周,他瞇著眼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老劉?”他叫了一聲。 “嗯?”蹲在花壇抽煙的老劉慢慢轉身,那疲憊不堪的身影像是熬了一周沒睡。 高陽詫異的看了一眼,目光轉向趙予劫。 “老劉是以前幫我的老警員,平時都是他負責局裡的夥食采購,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老劉聽見了真切聲音發現不是做夢,他打了個哈切提了下神,“來啦小高,那孩子今天還算好,病情也穩定了,我代她家人再謝謝你。” 這回輪到趙予劫愣了,老劉和高陽認識麼。 一旁的枇杷果說:“劉叔叔的女兒和小巧是朋友,他們兩家住在一個樓棟。” “一部分捐款也是劉叔叔結合小區募捐的。” 趙予劫明白了,他看向老劉,“謝謝,著實辛苦你了。” 老劉一看兩人的關係瞬間明白了,他笑著說:“真是便宜你小子了哈,深藏不露。” 四人坐著電梯來到八樓的病房。 一男一女坐在病床外的公共椅上掩麵哭泣。 老劉上前安慰,並介紹了四人。 女人一見高陽立馬給她跪了下來,她泣不成聲,“高老板,謝謝你...我...” 看著混到的女人走廊裡混亂一團,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剛反應過來,一把伸手摟住了她,“巧,你咋了,巧!” 著急趕來的醫生把人放到一個病床上,檢查了好一會兒才收手。 “情緒不太穩定,再加上最近休息的太少了。不要打擾她,讓她多休息會兒。” 男人一通道謝把醫生送出病房,他又對來的幾人一番感謝。 臨走的時候,枇杷果把包裡所有的現錢都拿了出來,五塊十塊五十一百,紙幣整齊摞成一遝。男人再一次哭泣,他縮在椅子上背靠白墻,乾瘦的肩膀不斷顫動。 老劉安慰道:“會過去的,孩子已經好了,不久就能出院了。” 男人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他重復了多次謝謝,直到哽咽無法出聲。 三人見此不再停留,告辭老劉後幾人離開了醫院。 車上,枇杷果的情緒不太開心,她晃著腦袋蹭向高陽的肩頭。 “姐姐,我當時生病了也是這樣麼?” 高陽回想起當時一日一餐的生活,隻有那樣才能養活這個營養不良的枇杷果。 她放下畫板沒有寫字,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讓枇杷果趴在自己身上。 短短半分鐘,枇杷果就閉上了眼睛,二人摟著對方感受著彼此的溫暖。 趙予劫將車開穩,一路平緩將二人送回烘焙坊。 下車時枇杷果已經醒了,她看著趙予劫笑了笑,然後偷偷把高陽的手塞進趙予劫手裡。 “走你!”他將兩人往前一推,然後擺手:“去約會吧!玩兒的愉快!” 高陽瞬間就紅了臉,她低著頭往前直走,卻沒有鬆開抓住的手。 小吃街裡,高陽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指著各式各樣的美食,她選的東西都是些廉價的食物,超過五塊的基本不看一眼。 趙予劫掏出手機付款,她卻把手機搶走,一人跑一人追,引得行人駐足。 有人說:“這倆孩子有趣。” 有人說:“這倆情侶挺配。” 有人說:“這倆大人小孩。” 一下午的時間,高陽吃了很多東西,雖然是小小的一口但到最後還是捂著肚子靠在了趙予劫身邊。 兩人坐在長椅上看向天邊落下的日光,趙予劫想起尚飛之前的名言。 “若世間有真情來過,也不枉匆匆來次一遭。” 他打開了一罐雪碧,拿著送到自己嘴邊。高陽歪頭看著想要喝一口,但隻能捧著手裡溫熱的奶茶。這是唯一超過五塊的東西,還是趙予劫偷偷買的。 “別看啦,給你喝一口。” 高陽拿著飲料抿了一口,接著瞇起眼睛靠在趙予劫肩頭。 撒向世界的日落終究消失殆盡,路邊路邊亮起了路燈,天上灰蒙蒙一片像是要下雪的樣子。 趙予劫牽起高陽的小手往停車場走去。 鉆進車裡的二人卻還是落了一頭白雪。 “挺好,共白頭了。”趙予劫發動轎車離開了停車場。 回到烘焙坊已經是七點多鐘,剛一開門看見枇杷果正坐在收銀臺上啃著麵包。 “回來啦二位,玩的愉快?”枇杷果咬了一口列巴嘎吱嘎吱嚼了兩下。突然她鼻子一動,似乎聞到了什麼香氣。 “姐夫!” 趙予劫笑著把藏在身後的烤雞遞給了枇杷果,又出門從車裡拿出飯菜擺在了桌子上。 枇杷果滿嘴都是油,她摸著趙予劫的手煞是感動:“你就是我親姐夫,我姐這輩子不可能換,你放好心吧。” 高陽拿手指輕輕點了下枇杷果的腦袋,然後紅著臉把雞腿塞進了她的嘴裡。 三人吃完飯已經是八點多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窗外已經停了風雪。 “我走啦,等忙完了這兩天把你們接到山上去吧,姥姥和媽都想見見你。”趙予劫看向高陽。 她手足無措,拿著畫板不知道寫什麼,慌神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姐姐萬歲!”枇杷果笑著跳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趙予劫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她摸著手中的方向盤手指不斷摩擦著紋路,識圖再多感受一些真切的觸感。 “喂?咋了尚飛?”趙予劫把車速降慢,他接通了電話。 尚飛問:“咋還沒回來,沒你飯了都。” 趙予劫一笑:“沒事兒,我吃過了。” “好啊,吃獨食兒是吧,哎?不對!跟高陽約會去了吧!你小子上手挺快啊,功成名就指日可待!” “你可閉嘴吧,你嘴裡出來的話我咋聽都別扭,開車呢,等會兒就回家了。” 趙予劫說完就想掛斷電話,尚飛那頭嗷嗷。 “哎!等會兒!我剛才在屋裡睡了一覺,你說你這山上是不是鬧鬼了!” “我怎麼夢見這片山頭都被移平了,你壓根就沒包山,在山腳下烤串呢!給我嚇得一屁股就顛起來了,一摸床才知道是夢。” 趙予劫罵了兩句:“你喝酒喝傻了吧,夢裡都是反著來的,做個夢罷了,我馬上到家了先不說了”然後掛掉了電話。 “真是,八成是喝多了。” 突然,他打著方向盤靠近路邊,一腳踩下了剎車。 “反的,反的?反的!”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