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拂麵,暖春步步漸進。這個把月的時光轉身即逝,尚飛單獨出現在趙予劫麵前的時間屈指可數。 一天,兩人在衛生間裡閑談。 “你跟餘安咋樣了,日子選好了沒有?” 尚飛眼珠子都快翻過去了,那白眼叫一個全:“大哥!我們是正在發展的關係,再說了,我怕家裡不同意。” “不是吧,叔叔阿姨這麼嚴格呢,你拋開家事不談,你還差她一截呢。” 尚飛嘟嘟囔囔滿臉嫌棄,“什麼差她一截,說我的啥都不是一樣。我那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有那麼好說話我能跑出來四五年?” 趙予劫撇撇嘴:“錢少爺,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開局領先別人三輩子了都。” 尚飛,姓錢。當初趙予劫送蜂蜜的那個大樓就是他爹的資產。難怪這錢總這麼大方,原來是怕他這個犟種孩子餓著了。尚飛不肯拿錢還拉不咋來麵子,給當他父母愁的想盡辦法。 十七歲那年,尚飛的母親身體終於好轉。他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可年紀輕輕的他才第二天就被現實狠狠抽了一個大嘴巴子。 他父親怕他拒絕自己的錢,又擔心孩子累著餓著,就機緣巧合摸清了趙予劫身邊的情況。 尚飛也被幾個孩子“撿”回了山上。 錢老板對小婷也是十分惋惜,當初他最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可惜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等到他知道消息,小婷已經離開了。 尚飛給他自己定的目標是五年掙夠五十萬,現在時間快到了,手裡麵大概存了五千多。 “我可查了,你猜猜武校注冊人姓啥?”趙予劫看著他帶著奇怪的微笑。 尚飛張著大嘴,眼睛怔住了。 “姓餘,好巧不巧,膝下兩孩兒,一男一女。飛尚天,這才是正兒八經的門當戶對,你提前準備下彩禮吧。” 尚飛臉一紅,“沒有的事兒,還沒成呢,別瞎說。” 趙予劫還有一次見他害羞,樣子奇怪又別扭。 “撤了,再洗會兒手保潔阿姨等會兒就要亮棍了。” 一出門,餘安立馬摟住了尚飛的胳膊,嚇得他差點以為有人要綁票。 “那啥,咱倆的事兒你家裡人知道嗎?” 餘安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半個身體都趴在尚飛懷裡,“我爹說了,彩禮你看著給,我的嫁妝就是武校。” 趙予劫立馬走了,這是人說的話?再聽下去這個世界馬上又要多一個傷心的人。 轉眼間就到了晚上,尚飛剛從車上下來就接到了枇杷果的電話。 “姐夫,姐姐有話要跟你談,現在可以過來麼?”枇杷果聲音沙啞,似乎剛哭過。 趙予劫立馬鉆進車裡踩足了油門,等他出現在烘焙坊門口的時候看見了蹲在地上畫圈圈的枇杷果。 “小果,你姐姐怎麼樣了。” 枇杷果紅著眼睛,看著趙予劫立馬撲進了他的懷裡:“我要姐姐,我不想讓姐姐離開,我啥都不要......” 最終,體力不支的他歪倒在趙予劫懷裡。她把枇杷果抱上二樓,高陽正坐在床頭聽著歌。 高陽拿起畫板:“其實不用那麼著急。” “我...我現在就去找醫生!”枇杷果被放到一邊,趙予劫轉身就走。 高陽抓住了他的衣服不肯鬆手。 畫板上寫著“我們隻是合作關係,不是麼”。 “我自始至終就沒有這種想法,我知道那種感情叫喜歡。但是好像我根本不配擁有。” “你長得漂亮人心善良,你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我隻能算是一粒最普通的塵埃。” “日日夜夜我都在想,是不是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我真有那個福氣,有了你,有了整個生活。”趙予劫坐在地上對著高陽微笑,他漸漸流出累眼淚。 “我每時每刻都在煎熬,我怕自己做完事情之後連累他人,我怕自己露出馬腳被抓住坐牢。” “但是現在,我知道了那些都是次要的,我最怕的是失去你們,失去現在,失去美好的未來。” “可能我本不該出現,但是這個身體需要一個活著的靈魂,而不是一攤蠕動的爛肉。” “予捷。”高陽開口,她聲音哽咽,臉色蒼白。 “我並不值得你們為我付出,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在乎,現在我隻想多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說句實在話,其實我還沒有活夠,我想去眺望高聳的山,想去遊戲清澈的海,想去和你環遊世界。” “但是,我的路似乎隻能走到這裡了。” 趙予劫輕輕牽住了她的手,“等一點時間,我陪你去看山看海。” 他走後,枇杷果也醒了,她哭著攥緊高陽的衣服泣不成聲。 “姐姐!你走了我去哪裡,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怕黑,怕吃不飽,怕姐姐找不到我,姐姐你不要走。” 高陽也流下了眼淚,命數到這裡了,她堅持的已經夠久了。 看著披散在肩上的白發,她的眼睛越發灰暗。 一把剪刀劃過。 她剪下一縷長發握在手心。 她從櫃子裡找出準備好的紅繩係好,“果果,在家裡好好休息,姐姐出去給你買東西吃。” 枇杷果睜大了眼睛,她大聲喊著:“姐姐!我不要睡!我不要你走!” 喊著喊著,她便睡著了,這是以前她犯病時高陽常用的手段,她之前喝過的水裡,有藥粉。 高陽裹著羽絨服係著圍巾消失在路燈下,憔悴的身影看著搖搖欲墜。 十點了,今夜,就不休息了。 趙予劫回到山上掏出手機等待,時間差不多了,李文彬應該會來電話。 十點二十五分,手機屏幕亮起,趙予劫點下接通。 “我沒錢了!別特碼再來煩我!”他吼著。 李文彬嗬嗬一笑:“你不是要給我收屍麼,現在我回國了,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十萬塊,準備好東西,否則我讓全世界都是到。” “還是車站,快點籌錢吧你。” 趙予劫掛掉電話從床下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現金,他把紙幣用袋子包住塞進了背包裡。 黑夜的寂靜讓人心神不安,趙予劫來到車站已經是十二點鐘。他下車跺了跺腳,接著掏出手機翻出了地方監控的布局圖。 他饒了兩圈走到見麵的地方,中途卻發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