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趙予劫不停眨著眼睛,“高...高陽?” 眼前的人影晃動,卻觸摸不到,趙予劫強打起精神又向前挪了幾步。 耳邊聲音嘈雜,思緒紛亂,種種如碎片一般的記憶在眼前破碎重合,慌亂之間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他邁著沉重腳步向前,卻一頭倒在了地上。 麵前晃動的人影擺著身體朝他走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不真實的疼痛感。 “錢...你......起來......” 他聽著斷斷續續的聲音無法知曉內容,越來越多的感覺席卷全身,他渾身一震疼痛的縮緊了身體。 李文彬拿著一根長棍夯中了趙予劫的後腦勺,這一下給他打醒了。 他蜷身收退後翻躲過揮下來的長棍,右腿一伸劃過一個半圓直接將李文彬絆倒在地。 李文彬摔得不輕,罵罵咧咧了半天卻沒能爬起來。 趙予劫等他緩過神來直接沖著他的膝蓋就是兩腳,接著將他雙手綁在身後嘴裡塞著棉布。 他往李文彬臉上纏了好幾圈膠帶,頭發扯下來一大把。 趙予劫對李文彬的恨意已經不能自製了,他擔心直接一刀捅了他。 深吸了幾口氣,微量的c17h21no4讓他現在有些情緒激動,那是他讓別人搞的救命東西。他現在的神經隨時可能失控,需要藥品維持。 他走到一個巷子裡將背包丟了進去,驅車離開,到達山頂已是十二點多。 今夜,山上除了他們三個沒有任何人,他籌備這一天用了很長時間。今天就要讓這兩個人血債血償。 趙予劫來到倉庫推來一輛小推車,上麵躺著被綁成一團的何封。 “你倆終於見麵了,不過沒有時間給你們聊了。” 他一刀捅下,溫熱的液體覆了他半身。在一旁扭曲的李文彬嚇傻了,他蠕動著身體拚死想要逃走。 趙予劫哪能給他這機會,剛才的藥效過去了,挨的幾棍子現在已經能感覺到疼痛了,他又沖李文彬的胳膊踩了兩腳,哢哢的聲音讓他心裡的怒氣稍微消減了一些。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時間,烤箱裡發出焦味兒。趙予劫坐在一邊添著柴火,一邊寫著數字。 三點鐘,他開著電動三輪從山上下來,上麵是那個六百多斤的鐵箱。 開啟碎骨機,趙予劫把功率調大最大。細細的粉末伴著飼料一袋又一袋送進豬圈。 豬群不會管吃的是什麼,它們隻會吃,睡,等死。無奈又享受。正如枇杷果說的那樣,“豬沒有選擇生活的辦法,人就有了?” 事已至此,趙予劫還是真時時刻刻在被選擇。 一個人忙到天亮,他處理好所有痕跡把鐵箱賣給了廢品收購站。 隨後他開車來到高藝點看望高陽。 她的氣色不太好,枇杷果睡在她的一邊。趙予劫看向高陽開口:“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去旅遊好不好?” 高陽笑了笑:“當然,我要讓地圖上留下我的名字。”...... 第二年的春天,趙予劫輕輕摸著高陽的小手。 “想聽什麼歌,我給你唱。” 高陽歪頭想了想:“嗯...《傳奇》” “好。”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我叫高陽,陽光的陽^_^”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要是我有一天死了,我一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何雲巧和高陽的聲音重合在一起,隨著趙予劫的聲音一起進入他的回憶。高陽目光柔軟看向趙予劫,等待他繼續唱歌。 ——......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要是死了,就解脫了” “要死,最好了”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緣。”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我並不值得你們為我付出,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在乎,現在我隻想多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高陽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嘴角泡芙碎渣帶著一點點奶油。 趙予劫起身將碎渣擦凈,從懷裡掏出手機給二人拍了一張合照。 高陽美麗的像是白雪公主,趙予劫眼眶通紅擠出來一絲微笑。 枇杷果站在門口沒有打擾二人。 她轉身走了,誰也沒有告訴。 漫步在行人擁擠的大街,枇杷果再次回歸了生活。 味道甘美,形如黃杏。柔軟多汁,風味酸甜。這是對枇杷果的形容。 可未成熟的枇杷果味道酸澀難以下咽,食之還有不良反應。 那年樹下,她吃了一個酸澀的果子。 那年雨夜,她喂了一個甜美的果子。 吃甜果子的人還在,照顧吃果子的人卻走了。 尚飛知道消息的時候直接闖了數不清的紅燈來到醫院,可趙予劫坐在床頭鎖著門誰也不讓進。 直到醫院的護士來了才打開房門。 “這麼著急乾什麼,我隻是想多陪她一會兒。” 趙予劫輕輕蓋住高陽的手,掖好被角慢慢走出了醫院。 尚飛追上去一拳將他撩倒:“你在乾什麼!高陽會希望你是這個樣子麼!” 趙予劫一笑漏出帶血的牙齒:“放心,高陽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我不會想不開的。” 回到山上,他把姥姥和母親送到了軍區的看護所。幾天後,他辦完了喪事帶著高陽留下的頭發離開了魯省。 他變賣了所有資產折入銀行卡,除了山下的養豬場,一切都沒了。 第一站是在XJ,趙予劫拿著一張不便宜的機票經過了安檢。 飛機上他拿著一個小本子,上麵記錄者高陽想去但沒有到達的地方,他瞇上了眼睛,沒有入睡。 三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趙予劫再一次回到魯省是被警察帶走的。 剛下飛機的他直接被偷偷拷上了手銬,見麵的竟然還是老熟人,老劉。 一路無話,老劉滿臉無奈,車上彌漫著煙草的氣息。 煙酒這兩樣趙予劫早就戒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高陽不喜歡的,他一點都沒有沾。 經過法院審查,案件發生了離奇的反轉,趙予劫無罪釋放,罪名改為過世的高陽。 患有嚴重精神分裂的他因為病情診治了一段時間,從精神病院出來已經是過年的前一天。 他獨自一人回到了山上,人都是飄忽忽的。 邁著步伐他走向上頂:“愚蠢,狂妄,這都是你給高陽和巧造的孽!” “你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哪有資格審判別人,再如何也要遵守法律。” “愚妄之罪,你本是最該死的那一個人,可你現在竟然還活著,你這身皮囊下活的到底是誰?” “趙予劫?” “趙予捷?” “還是你又創造出來的新夥伴,醒醒吧,這隻是你為了逃避現實編出一個又一個的謊話。” “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我不是誰,我就是我!” “你的罪惡,要用一生來救贖。” 他盯著水麵喃喃自語,他看向遠方神色慌張,天邊似乎飛來了一群小鳥,他們在嘲笑笨蛋人類的無能。 他的身後傳來詢問的聲音:“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轉身抬頭,“姥姥...媽...巧...高陽...小果...尚飛...餘樂...餘安...你們都在啊,我認識你們” “但......” “我又是誰?” “你們想知道發生了啥?” “給我一點時間......” 《愚妄之罪》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