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樂和趙予劫相識的時間是第三年。 開著麵包車的小夥子剛下車就跟一個街頭混混過了兩招。 那混混站著攤兒就是不走,說什麼,得再交一筆攤位費。 趙予劫那天正是心情不好,他從早上就憋著脾氣一直藏到了下午。 他擺出一副笑臉,慢慢往混混身邊走了一點。 混混以為他要給錢,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慢慢走下了臺子。 “我說,我......” 混混沒聽清,他把手搭在耳朵上:“你說什麼?” 趙予劫又湊近了點,“我說,我去你*你個*。” 混混的炮撚子瞬間就著了。 他抬腿就沖著趙予劫的肚子踹了一腳。 趙予劫倒在地上,渾身顫抖,十分淒慘。 混混瞪著眼睛抄起一根鋼管,抬手就要甩過去。 餘樂想著要不要去幫一手,還沒邁步就聽見了噗通一聲。 混混倒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趙予劫還是爬在地上沒有起來。 “這是?......”餘樂停下了手裡活,剛才他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動作。 警察五分鐘後來到現場,看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混混和趙予劫一時有些迷糊。 經過周圍的排查,大多數人指證是混混先動的手。誰能想到趙予劫剛才笑嘻嘻的樣子竟然是在問候他人父母。 事情處理了一個小時,趙予劫神情悠哉回到攤位上。擺好自己的攤兒開始賣貨,悠閑地樣子跟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摸樣完全是兩個人。 餘樂手裡搓著麵團笑了起來:“大善人啊,師兄還是師弟?” 趁著晚上收攤的功夫,餘樂兜了兩個餅子走到趙予劫跟前,“兄弟,沒事兒吧,傷不要緊吧。” 趙予劫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但是沒在意:“不礙事,我縮著肚子他沒踹著。” 餘樂更加確信,他把餅子放在趙予劫手裡,“兄弟是哪一年的人,怎麼在山上沒見過?” “啥山上,俺姥不讓說,你認錯人了吧。” “好好好,可能是我認錯人了,餅子趁熱哈,香著嘞。” 餘安正扒拉著手機,上麵是當時所有學員的名單,剛打電話沒有兩分鐘就發來了,老爹的工作效率就是快。 “奇怪,怎麼沒有啊?” 餘樂走到他跟前,“別查了,這是那個大善人,親手抽了咱爹那位。” “啊?”...... “我喝個酒怎麼了?怎麼都管著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讓!我又不會耍酒瘋。” 餘雙抱著一個壇子坐在地上撒潑,一旁的顏封絕咬牙啟齒的找著趁手的兵器。都是未開刃的鐵器,打在身上不會太疼。 正在一邊紮馬步的趙予劫那年還沒滿十歲,他還沒有見過校長,以為這是哪個流氓來武校找事。 帶著他的是一位老爺爺,成天不讓他出門,對麵的世界也不太清楚。隻知道讓他修身養性,強身健體。 那時候的趙予劫是真的年少啊,一米二多點,抄著一根比他高一截的棍子一個健步就沖上去了。 餘雙剛站起來,他晃晃悠悠的指著眼前的人,“我喝酒...怎...” “呦!嗚呼!”他捂著屁股眼睛瞪大,腳尖著地向前挪了幾步。 顏母看著抽在餘雙屁股上的棍子那叫一個解氣,但看見趙予劫接下來的動作眼皮子一抽。 又是一棍打在餘雙膝窩,他還沒來得及轉頭直接被棍子掃倒在地摔兩個狗啃泥。 “你,不能作惡,不然我接著打你!” “哪門的孩子!怎麼給放出來了!”餘雙大喊大叫,引來一陣學員圍觀。 壞!一世英名,付諸東流了!這小子怎麼這麼大勁,一天幾頓呢? 隨著大堂裡走出來的身影,這場鬧劇結束了,餘父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他麵色紅潤下盤穩健,輕快的步伐轉眼間停在了餘雙麵前。噗通一聲餘雙又是一個狗啃泥。 他摸著趙予劫的小腦袋,“打的好,走,今兒的馬步還沒紮完。” 反應遲鈍的趙予劫還想上去補兩棍,但這老頭的勁兒實在是太大了,行事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拉走。 一旁的顏母想笑又猶豫,接著還是扶起來沒臉見人的餘雙。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他氣沖沖的沖走進無門,轉身倚在門上倒吸冷氣,“這老頭教嘞小孩兒下手是真沒輕沒重。” “哦!是他啊,我那迷人又可愛的善人小師弟。” “你哪來那麼一串前綴?” 餘安一甩頭,“你管我,他們都那麼說的。 兩人聊了半天,一致決定等有時間要去看看這位未曾謀麵的師弟。 國慶那天,街上的生意火的根本忙不過來。旅遊客的數量能比得上一個周的人流量。 兩人的計劃推遲了,一停就是半個月。 “是這兒麼?”餘安站在山腳下有些不確定。 餘樂也皺著眉頭站在原地:“沒錯啊,他給的地址就是這片山,先上去吧。” 十來分鐘後,兩人邊走邊玩兒來到了房子前,轉悠了一圈卻沒有看見人在哪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是這裡啊,我看見他開的車了,怎麼不見人?”餘安又轉了一圈,結果還是沒有找到。 兩人也沒有進屋,就這麼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餘樂手裡拿著電話撥通,他耳朵一動,聽見了一聲細小的鈴聲。 “在這個方向。”他歪著頭朝狗窩方向走去,還沒到地方就被雞窩裡的人嚇了一跳。 餘安一聲驚呼:“哥!這裡有個人。” 躺在雞窩的尚飛正撓著臉上的雞毛。 “這是...尚飛?” “哎呦,你們來了?”趙予劫從狗窩裡爬了出來,摟著一根大骨頭棒子。 “我給你們找地方坐,等會兒啊。” 眼看著趙予劫頭伸到了水井裡,餘樂再淡定不了了。 趙予劫睡著前好像聽見了有人再喊自己“師弟”好像還有人在架著自己走。 反正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啥都不記得,一抬頭就挨了一頓罵。 兩人在慌亂之際碰到了從山下回來的姥姥和母親,經過一番解釋才說明了情況。 母親帶著二人下山,親切道謝,還讓他們有空來玩兒。 回到家裡,餘安笑著給母親打了電話,說了關於趙予劫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凳子忽然倒了,不用想也是他那老爹湊到電話旁邊了。 “那小子現在在哪兒?” “咋滴?你還想秋後算賬?”顏母問到。 “切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且繞他一次。” 誰也沒想到,僅僅一麵之緣,往後的故事,悄然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