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端個水你都不會,就你那樣子別人能看你一眼你都燒高香了,趕緊去打掃衛生!” 何雲巧被管事兒的大姐踹了一腳,她拍拍腳印並不在意。 “也不知道姐姐吃飯了沒有,等會兒再去看看。” 晚上九點鐘,青春靚麗的何雲巧邁著一雙長腿穿著短裙來到了一家便利店門裡。 已經入秋了,這身穿著實在是不暖和,但沒辦法。 她跟收銀小姑娘一問一答聊了兩句,接著買了三瓶橘子汁走出了大門。 “哇!”何雲巧站在角落裡,沖著迎麵走來的高陽扮了個鬼臉。 高陽看著她的眼神沒有了陌生,她揚起了微笑:“你來啦,吃飯了沒有。” “哎呦我的親姐,你怎麼就是不聽勸呢,這都秋天了,你怎麼還打工到這個時候呢。” “我倒是沒事兒,你看看你,也不知道凍腿。” 高陽脫下長款風衣給何雲巧披上,走在前麵牽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跟我去趟家裡,我有東西給你。” 何雲巧帶著好奇來到出租屋,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凳子上打哈欠的枇杷果。 “嗨,小果,有沒有想我?”她沖枇杷果打著招呼。 “有,巧姐姐你吃。”枇杷果從衣服裡拿出來兩個阿爾卑斯,分給何雲巧和高陽。 “不是說讓你不要等我了嘛,飯都涼了,快吃吧。”高陽摸摸枇杷果的小腦袋,把她摟在自己懷裡坐到桌子旁邊。 “姐,我也要摟。” 高陽沒辦法,笑著一手摟著一個。 桌上是蒸好的素餡包子和肉湯。何雲巧坐在位子上呼嚕呼嚕喝了兩大碗。 “雲姐姐,你哭了。”小果拿著衛生紙遞到她眼前。 何雲巧笑著說:“沒哭,太好吃了,有點激動。” 高陽在一邊收拾餐桌,不知怎的,她感覺內心一陣刺痛。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離開,最後她忍不住慢慢彎下了腰。 兩人立馬來到高陽跟前,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 高陽擺著手:“沒事兒,可能是吃的有些著急了,胃有些疼,坐一會兒就好了。” 何雲巧拿著暖水壺給高陽跑了紅糖茶,喝完之後臉色才好看了些。 “雲巧,我有東西要給你。” 高陽拉著她的手走到墻根旁邊,她拿著一塊鐵片撬開了一塊墻磚。 “姐,我給你的錢,你怎麼都沒有花!”看著手裡紅彤彤的鈔票何雲巧的情緒有些失控,她第一次覺得錢那麼紮眼。 “錢我夠用但是這信我就留下了,可以麼。” “嗯!” 何雲巧再也忍不住了,她摟著高陽哭的聲嘶力竭,她喊著姐姐兩個字,一遍又一遍。 三睡在一張小床上有些擁擠,第二天叫醒何雲巧的是枇杷果。 “雲姐姐,起來吃飯了。” 桌上還是昨天的包子和肉湯,她掃了一圈屋裡卻沒有看見高陽的人影。 “姐姐呢?”她問。 “姐姐每天早上都回去早餐店裡幫忙八點回回家。” 何雲巧一看手機,現在天還沒亮,還不到六點。 她想讓枇杷果帶著自己去找高陽打臨時工的地方,但枇杷果說什麼也不肯,“姐姐說了,讓你休息一下,你太累了。” 街上一大一小串遍了路邊的早點攤。何雲巧抱著小果走了一個多小時,可就沒有看到高陽的身影。 “人呢?”她漸漸有些著急了。 “雲姐姐,我好像知道姐姐去哪裡了,在那兒......” 高陽站在烘焙店門口沒有進去,她在一邊刺破了手上腫起來的水泡。 今天老板的孩子發酒瘋,差點砸了攤子,油鍋都掀了,好在大家沒有受太大的傷。 孩子的母親給了她三百塊錢,然後讓她以後就不要來了。她說完謝謝離開了攤位,今天回去的早,她轉了一會兒就來到了這家蛋糕店門口。 “叮鈴”她推開門走進房間。奶油和和麵包的香氣充斥在她的鼻腔,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不太適應。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站在櫃臺前笑著看向高陽。 她被嚇了一跳,有些結結巴巴:“我...我想要一個小點的蛋糕。 她又想了想,“一個人吃的就行。” 老太太從展示櫃裡拿出一個四寸的奶油經典,標價28元。 “這個怎麼樣?”她問。 高陽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幫我裝兩個吧,謝謝。” 兩個蛋糕老太隻收了高陽五十元,還送了三杯果茶,她說“今天做多了,天氣不好,可能賣不完。” 高陽堅持要付錢,卻被老太慢悠悠的送到了門口,“就不送了,小姑娘你要笑一笑,頭發也不用包起來,它和你,都很漂亮。” 風攜著香氣散在街道上,高陽的臉上出現了笑容,還帶著淚水。 她對老太道謝,擦了一把臉頰後摘下了戴了很長時間的帽子。 銀發披肩,美麗的高陽微微抬起了頭。 陽光正艷。 她回頭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老太,她仍在笑著看向自己。 高陽沖她揮揮手,眼睛掃到了一行文字。 “您於本店消費的百分之十將用於資助福利院苦難兒童,謝謝您的支持。” 巧站在接頭抱著枇杷果停下了腳步,眼前的身影讓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回到家裡,三人圍坐在小桌子上吃著蛋糕,枇杷果瞇著眼睛笑嘻嘻喂了高陽一口。 蛋糕很香,奶油也很好吃,何雲巧卻坐在一旁看著手裡的小草莓沒有動手。 “真是的,怎麼又哭了。”高陽拿著紙巾給何雲巧擦著花臉,妝容和淚水一混,瞬間就變成了個小花貓。 高陽一笑。 何雲巧佯裝一怒,“好啊,姐姐你嘲笑我。” 她放下蛋糕開始撓向高陽的腰間。 歡笑聲在三十平的出租屋裡回蕩,何巧雲吃過一頓午飯之後便離開了那個永遠的家。 “想好了?開竅了?不倔了?”管事兒大姐帶著嘲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似乎很得意。 她轉悠著晃了一圈,“臉皮子長那麼好,怎麼不早點呢,少掙多少錢那是?不都可惜了嘛!” 噩夢。 還是救贖。 不重要,這些真的都不重要。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人有多少個十年啊,何雲巧這麼問著自己。 她終於盤下了那家老太的蛋糕店,五年的餘債,結清了。 “什麼!你不乾了!你當著是菜市場啊?想來來,想走走!” “我談男朋友了,他養我。” “呦!那麼大頂帽子,他戴的住麼,用不用我幫你通通信?” “那倒不用,你考慮考慮自己怎麼上臺吧。” 出了會所,何雲巧糾結的看著正在一旁等待的趙予劫。 他,很好,真的很好,就跟當年一樣。 我是我...我好像配不上他,一點都配不上,連多留戀一點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偏偏又是他? “我...”她想開口,聲音卻哽在喉嚨。 “給你,熱的。”一杯暖乎乎的奶茶送到她手裡,除了拿到錢的那一次,這是她一輩子哭的最絕望的時刻。 “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錯...我隻想活著...我就想生活...” 趙予劫將眼前的淚人摟在懷裡,“不用擔心,我不在意,今天想吃什麼?我看你喜歡的那家烤串又開業了,新店麵,新氣象,一切都是新的,去試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