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吃飯了。”衣著華貴的婦人拿著毛巾擦著臉上的虛汗,她推開麵前的房門卻沒有看見人影。 她問向旁邊的保姆:“小飛呢,什麼時候不見的?” 保姆支支吾吾不肯說話,她不敢抬頭直視女主人的眼睛。 “哎,算了吧,不用害怕,我知道他去哪裡了。” 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婦人沒有拆開,孩子大了,就隨他去吧。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錢總耳朵裡,他那宛如蠟像的臉竟然有些笑意,“孩子長大了,讓他出去跑跑也好。”....... 走在街頭的錢尚飛一臉得意,“就那幾個看門的保鏢還能攔著我?” 他扭頭鉆進了一條黑咕隆咚的巷子,消失的一瞬間,身後立馬出現了幾個離得不遠的腳步聲。 “大哥!這孩兒身上挺有錢啊,你看著手機,得值個幾千塊啊。” 被稱作大哥的男人正吃著一桶泡麵,紙碗都扭曲了,裡麵的麵估計是袋裝的。 “嘰嘰歪歪的,老樣子,給那個刀子送過去。” 尚飛從胡同裡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昏了,那小混混的手勁沒輕重,照著電視上學的砍了三下才把尚飛打昏。 其實是尚飛自己嚇暈的,算是他命大,脖子可不能亂砍,再不暈就要跟閻王報道了。 胡同裡的幾人倒在地上,五個人湊不出來一個站得住的。警察很快就來了,他們對尚飛的幾個保鏢十分感謝,這幾個可都是通緝犯,這一次可是幫了他們大忙了。 “小錢,昏了...”穿著休閑服的中年人對著電話說。 “沒事兒,餘老師幫忙看兩眼,他隻要沒生命危險,你們該乾啥乾啥。”錢老總一臉不在意,掛掉電話收起笑臉繼續開會。 又冷又餓,還又臭,尚飛被一陣沖天的氣味熏醒,抬頭一看,他正在過道下躺屍。 “耶,孩兒,可算醒了啊,來一口。” 老乞丐撈了一筷子螺獅粉,香氣直接給尚飛乾懵了。 “我,我這是在哪兒?” 老乞丐又紮了一塊兒臭豆腐,他抽了兩下鼻子一臉享受:“這是我們丐幫的根據地,你是要入門還是借宿?” “丐幫?我穿越了?啊?” 餘三作為餘雙的弟弟可一點都不像弟弟的樣子,他除了一身功夫還帶著天生的怒氣。 剛才,他往乞丐碗裡放了十張大鈔,然後交代了幾句話。 老乞丐眼睛都值了!我靠!一千塊!他盯著紅彤彤目不轉睛,絲毫沒有在意噴吐沫的餘三。 哢嚓,乞丐的瓷碗被餘三兩根手指彈碎,小瓷片直接飛到了他雜亂的雞窩上。 “聽清楚了?” 咕嘟,老乞丐咽了口吐沫,“能...能再說一遍嗎。” 那是老乞丐度過最漫長的一分鐘,認真程度,僅次於跟自己老子建功立業那次。 “明白了,放心好了。” 老頭交際腦汁編著謊話,想著想著突然餓了。 他掏出一張大鈔,去門店裡端了螺獅粉跟臭豆腐。出門走了兩步他一撓頭,回去又裝了一籠素包和肉湯。 “先吃兩口,餓死我了。”老乞丐吸著讓人欲罷不能的香氣,嘴角泛著口水。 看看眼前睜開得人眼,老乞丐瞬間愣住了。 這孩兒怎麼醒了,剛才咋想的來著....... “嗯,借宿,五百。” “我靠!你坑爹呢?我像是有五百的樣子。” “那你就加入我丐幫,我留你為入門首席大弟子,帶你吃香喝辣,為非作歹...呸!” “懲惡揚善,除暴安良,如何啊?呼嚕呼嚕。” 螺獅粉的氣味給尚飛熏得有些乾嘔,但是肚子卻餓了。 丟人啊。 一籠包子和肉湯出現在他麵前,老乞丐晃晃手,“別嫌老乞丐臟,給你套了倆袋子呢。” 年僅十七的尚飛自小就被當成一朵花來養,大少爺連廚房都沒有進過,那裡懂得社會的人情世故。 憋著一口倔氣,他卯著勁要闖出一番事業。 “謝謝。”他接過包子塞進嘴裡,也顧不得手上有多臟。 脖子上的疼痛已經好了不少,還帶著一種清涼的感覺。 多年後,尚飛回想起那頓包子隻覺得眼裡沙沙的,那老乞丐,最後應該活得好好的吧,他那麼壞。 一頓飯吃得淚眼朦朧,不是感動的。 他噎著了,憋的淚都出來了。 老乞丐一看這孩子麵色通紅,目光炯炯,想必氣息雄厚內裡不俗,是個唱戲的料。 壞!唱個屁啊!快他娘的噎死了! 他立馬反應了過來,從便利店搶了一瓶水就灌進了尚飛嘴裡。 老板跟在身後就追了過來,但看到眼前這一幕慢慢放下了腳步。 不大的青年坐在地上流著眼淚,神色不安渾身破爛。那老乞丐焦急難安,眼角像是要哭的樣子。 這孩兒要是躺地下等會兒躺下的就是他,能不哭麼! 緩了好一會兒尚飛才活了過來,他往地上一趴感受劫後餘生的喜悅。 “吶,剛才著急,不用找了。” 老乞丐遞給老板一張五塊的紙幣,老板笑著接過。 這瓶蘇打水六塊呢,當做好事兒了吧。 尚飛挪了一下躺在地上想著事情,“老媽會不會又咳嗽了,他老爹會不會又大發雷霆了,今晚他們是不是又睡不著覺了。”想著想著他竟然又睡了過去,老乞丐哎了一聲,頭一次掏錢住了次旅館。 當晚,夫婦直接來了一頓豐盛的晚宴,氣氛祥和,一雙人流露出愜意的神色。 爽。 第二天,尚飛被餓醒了,他感覺身體在晃動,一睜開看見自己正趴在老乞丐背上往前走。 “耶?醒啦?你這小子怎麼這麼瘦,這跟個姑娘似的,得再長長肉啊。” 尚飛感覺身上難受:“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老乞丐一哈哈:“我身體好著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放心。” “我要尿尿” “.......” 餘暉之下的世界十分祥和,二人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他們從市區來到了郊外。老乞丐發動神通逮到了一隻五斤的公雞。 趙予劫盯著雞圈數了一圈,“哎?怎麼少了一隻?被拿去送人了?” 篝火下兩人的盯著眼前流油的烤雞眼冒綠光,老乞丐從衣服裡麵掏了一包辣椒粉直接就撒到烤雞上,再就是什麼鹽味精,還有雜七雜八的葉子。 總之,尚飛吃的很爽。 “孩兒啊,有啥打算哎?我送你去上學?” 這已經是出來半個月了,老乞丐隔三差五就能逮到一隻雞,在山下修籬笆的趙予劫已經絕望了。 這...見鬼了? 尚飛抱著烤雞撇撇嘴,“我不去,上學沒意思,我要去掙錢,掙好多好多錢。” 老乞丐看向遠方的火燒雲幽幽開口,“孩兒啊,錢難掙啊,你知道我以前想要乾啥麼?” 尚飛停下了咀嚼的嘴,目光從上往下掃了一遍他,帶著點不確定,“一天吃八頓?” 這是老乞丐做夢說的話,沒想到讓尚飛聽見了。 這...沒麵子啊,跟個小孩兒發火可能影響不好,想了想老乞丐又故作高深。 “當年啊,我剛下來,想要搞錢。” “昨天啊,我剛起來,想要吃飽。” “哦,那還是一天八頓。”尚飛隨口撇了一句繼續啃著雞腿。 老乞丐眼皮子直抽啊,這天沒法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