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早早起了床，黃琳拿了一份飯盒給鬆升，鬆升卻不會用筷子，黃琳笑了笑，她早想到了，於是多拿了一把勺子，陸鬆升這才吃下。看著他吃飯的樣子，黃琳的淚水在眼中不停打轉，沒有流下。 　　等三人做好準備後，師傅也來到廠房，站在他們麵前，說道：“我們今天的訓練要有所改變，首先，因為陸鬆升剛來，得從零開始，而黃琳和龔凡，你們也已經練了有一年多，除了體能訓練和基礎動作不能停外，我教給你們的那些套路還要多練，練的差不多後，繼續學新套路，如此反復，等基礎紮實了，套路多了，你們的舞獅也就真正的活靈活現了。” 　　“是。”三人答應道。 　　黃琳笑道：“師傅，陸鬆升他已經會一些基礎動作了，就是不是很熟，您不用重頭教他的。” 　　師傅饒有興趣說道：“喲，居然練過，不錯，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陸鬆升，隻要你練的好，練的快，你也不會比師兄師姐舞的差的，你要積極啊。” 　　陸鬆升點頭應和，兩個小時後，陸鬆升得到了師傅係統的訓練，新學的動作要領也都掌握下來了。 　　黃琳、龔凡復習完高樁套路，正在休息，便上前圍觀師傅和鬆升。師傅一麵口述，一麵演示，陸鬆升便一麵學，過了一會，也開始休息了，師傅對著龔凡說道：“這孩子學的挺好，但從動作美觀上，總感覺不是怎麼回事，一個感覺是有點僵硬，身體動的不夠柔軟，這倒沒事，日後會給他體能訓練，練著練著就好了。第二個是，他有風格。” 　　龔凡瞪大了眼睛，說道：“額！風格？”師傅點頭，說道：“對，風格，在動作準確的基礎上，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風格最能體現一個人的特定，就如京劇吧，京劇就有很多派係，其中，著名的一個派係就是梅派，也就是梅蘭芳。所以每個人唱出的京劇除了共性以外，還有個人風格，如果一個人的風格很有感染力的話，那其作用甚至可以將整個行業發揚上去，被大眾所接受和贊賞，帶動這個行業走向興旺，所以……” 　　黃琳聽了，直呼有理，說道：“所以，我們的舞獅，也需要一個像梅蘭芳的人。” 　　師傅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識，反正，個人風格挺重要的，我看到陸鬆升的動作，發現他有風格，雖然他已經有點基礎了，但還是初學者，才剛學，就有了自己的風格，這很不錯，去年我教你們的時候，你們學的很好，但還沒有自己的風格。今年學有所小成了，才形成的風格。所以陸鬆升還挺有天賦的。” 　　二人笑起來，師傅又說道：“但是我發現，陸鬆升的風格……不太行，具體怪在哪我說不上來。” 　　黃琳說道：“是像犬嗎？” 　　師傅說道：“有點，但不完全是，總之就是奇怪，希望以後訓練更調整他的風格。” 　　龔凡說道：“對了，昨晚我突然想到，陸鬆升的上學問題，看他的樣子估計有八九歲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上過學，平時他說話好少，和我們聊天也沒幾句，我有點擔心他的教育問題，可憐見的，不知道流浪多久了。” 　　師傅思索片刻，笑道：“我們村有一個退休老師，身體還算硬朗，剛好我也認識，不如就帶陸鬆升去他那裡學知識。”眾人覺得這也可行。 　　一個星期後，陸鬆升隨師傅登門拜訪，走到門口，陸鬆升隻覺這裡很熟悉，當他看到鬆獅的時候，他知道了，原來為鬆獅的老人是一名退休老師。 　　“我勒個去！兄弟，一個多月不見，我還以為你死了咧。”鬆獅搖著尾巴，對陸鬆升晃來晃去，陸鬆升則與他玩耍，師傅則與老人在房內談論。 　　沒一會，他就被叫了進去，房內簡陋，但整潔，兩人就坐在椅子上，師傅把他叫至身旁，說道：“以後，你就和這位齊原爺爺讀書寫字……”鬆升點點頭，看了看老人，他帶著一副眼鏡，頭上灰白寸發，看著倒有幾分精神。 　　齊原爺爺和藹地說道：“孩子，你師傅都給你安排好了，早上，你要和我學知識，下午，你便可以去舞獅了。可還行？” 　　陸鬆升點點頭，也不言語，師傅對齊原說道：“老齊，這孩子獨自流浪太久，應該沒學過多少字詞，你可能要多花費些精力了。” 　　齊原老人笑道：“害！什麼事，我閑也是閑著，有這麼個孩子在旁邊，也好。” 　　二人又聊起來了，陸鬆升安耐不住，於是在屋裡瞧瞧探探，他來到齊原老人的屋內，隻見有張小床和木桌，桌上堆滿了書，卻不淩亂，最讓他吃驚的是，床的正對麵是一麵書架，幾乎單獨占據了整麵墻壁，上麵也擺滿了書，有厚的如兩塊磚，有小的如手掌，一應俱全，琳瑯滿目。 　　陸鬆升想知道這些都是什麼書，但不識字，見到一本《黎曼猜想》，封麵是一個人像，背景有許多數字，找書苑 www.zhaosｈｕyuan.com像一隻隻蝌蚪，他認定這是裡麵這人是養青蛙的，那這本書就是教人們怎麼養青蛙。 　　如果人像會說話，他對陸鬆升說：“哎！孩子，兩百多年了，我的青蛙至今還沒人養出來。” 　　為了方便些，師傅和齊原老人決定把孩子搬到他家，陸鬆升也隨之把別墅帶到他家門外，搬來後，起初陸鬆升還不適應，半夜依舊喜歡往別墅裡睡，後來經過老師的改正。他才適應了床上的舒適。 　　每晚，他睡不著，就看著齊原老人在案桌旁思索的樣子。早上，教的是小學一年級的那些聲母韻母，乘法口訣。齊原老人很實在，陸鬆升很喜歡他的教育，沒有什麼負擔，學的很好，但有時也很嚴格，如抄寫讀背的時候，必須要一字不漏，吐字清楚。 　　下午便去舞獅，和師傅師哥師姐的感情也愈發深厚，陸鬆升也終於開始喜歡說話。不再靠眼神盯人和歪頭歪腦來傳達信息。 　　一日，齊原老師在上數學的形狀，講到正方形、長方形，陸鬆升問道：“老師，學了這個就能解黎曼幾何了嗎？” 　　齊原老人的表情瞬間變得誇張，笑道：“小子，還不至於，但是要想學黎曼幾何，這些圖形你要學會分清，先學基礎，把底子紮實了，你才能學高深的，像舞獅，得先紮好馬步，以後才能上高樁。” 　　陸鬆升點點頭，老師繼續講起了課。 　　在一個幻想出來的不知名墓地中，黎曼的棺材蓋瞬間繃開，躺在裡麵的黎曼站了起來，像是吃上了九轉大腸，氣洶洶地說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