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裡山需要帶些什麼注意什麼,勇叔的信裡並沒有提到,李東相信郭橋他們應該有準備。幾個人上了一輛五菱宏光,關上車門的瞬間,李東看到了撿破爛的老人盯著他,好像已經盯著很久了。 在城外村的時間不長,但李東幾乎已經與這邊的租客村民熟絡了起來,畢竟他是在城外村唯一的一家超市,算是樞紐吧。 可唯獨那位撿破爛的老人沒有正眼瞧過他,李東心想,我算是他的大股東了,不至於像看仇人一樣看著我吧,李東遞煙,老人擺擺手就走了。想起來都有些尷尬。 這時候看到老人盯著自己,李東沒有躲避,同樣以直勾勾的姿態看著老人,一直到汽車從老人身邊駛過。 裡山距離城外村有六十公裡,途中還會經過川海的另外兩座山,到山腳下,咱們下車步行。郭橋邊開車邊說道。 不能直達到裡山村嗎?李東好奇地問道。這輛車可是神車啊。 你覺得我們的車長了翅膀嗎?坐在前排的四陽說道,因為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他的動作有些大膽,從口袋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在把玩,眼睛看著前窗,裡山的地圖顯示在導航上,不過隻有圖標,沒有具體的路徑。 到了十字路口,郭橋熟練的轉著彎。 天放坐在李東的旁邊,正在翻閱著一本叫人性的弱點這本書, 後麵的於沖則是閉著眼睛休息。 我看出來了,你們個個身懷絕技,李東說道。如果有可能,我都想把你們寫進小說裡。 停車,大哥,那邊的綠化帶裡好像躺著一個人。四陽端正了坐姿,指著距離山下還有一段距離的綠地上說道。 這裡不是公路,鮮少人會去裡山村。郭橋停下車說道。 李東也跟著他們的目光朝外看去,綠化帶那裡確實躺著一個人,穿著一身沖鋒衣,麵色蒼白無血色,是個男人,李東注意到,他胸膛處並沒有起伏,慢慢往下看去,小腹的位置有血,是黑色的。 妹的,還真是個死人,李東頭部有些眩暈,仔細看,那人的身下的青草被血給洇濕,土壤處也是紅色一片。 這人受的是槍傷,應該是改造的槍械,穿透力不強,但極具破壞力。這人是失血過多死的。於沖不知道何時下車了,將他發現的情況說了出來。 要不要報警?李東強忍著不適,這是他第一次在不是醫院的地方看到死人。 報警?車上的郭橋輕笑了一聲,來不及,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這才是去裡山的第一小段路。看來有人在我們前麵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放他在這裡不管?可是這位也有可能是被強盜什麼的打死的吧,窮山惡水…… 你覺得裡山的人窮嗎?那人的衣服絲毫沒有被翻過的痕跡,說明兇手就是想殺他,不求財,但要殺人,於沖已經上了車,他說道。 希望他不是和我們的目的一樣。郭橋說道,快要到山底了。今天晚上我們需要到達狐仙山山底,需要在那裡紮營,小陽,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你把車藏起來,天放,你記得把我們上次的家夥找出來,鬼怪什麼的已經夠扯了,還要和這些莫名其妙的人打交道。 李東聽到鬼怪二字,眉頭一皺,難道這裡麵真的的有靈異事件?李東強壓著惡心問道,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的? 山鬼!說話這兩個字,郭橋又啟動了車。 傍晚時分,天已經暗了下來,郭橋並沒有打開車燈,車輪已經壓進了樹林裡,車速也慢了下來,能聽到乾枯的樹葉被拉扯的撕拉撕拉的聲音,周圍的樹木將僅剩的一點光明給遮住了,所到之處皆是一片陰影。 李東在車上再也沒有說一句話。是呀,這幫人算是亡命之徒了,自己也是過來送死的,想到此處,李東心也平靜了下來,隻有關乎但自己的性命時,他人的生命也算草芥。 下車吧,我們到了。郭橋發出了命令,小陽坐上了駕駛位,然後在李東的目光下退到了另一片黑暗的地方,於沖則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別看了,開始搭帳篷吧,明天才是我們真正的旅程。郭橋的身後是四個背包。 草草地吃完了一些乾糧,李東回到了郭橋的帳篷裡,山鬼到底是什麼?真的鬼嗎?他有好些疑問。 明天我們會經過一片礦區,我們從他們的邊上繞過去,盡量不驚動人。郭橋囑咐了李東一句然後自己睡下了。 嗚嗚,山裡多蟲鳥,叫聲明亮,李東緊閉著眼睛也沒有絲毫睡意,前一天,他還在熬夜,現在他依舊在熬。 幾人的帳篷處並沒有圍上篝火,因為怕被人看見,人的危險性降低了,但是動物的危險性在提高。李東的五感在一種不是太舒服的狀態也給提高了,李東知道,那種感覺叫恐懼。 到了半夜,李東出帳篷尿尿,隱隱感覺身後有被什麼東西給盯著的感覺,不像是人,山上的溫差極大,這個季節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型的野生動物,但李東依然感覺感覺後背有雙眼睛,幾次回頭,也隻能看到近處的樹,還有一團團黑色。 不對,那裡好像有東西在發光。黑色愈深,光也就越發明顯。 快起來,各位,我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在發光。李東急忙叫醒了在休息的四個兄弟。 郭橋並沒有睡熟,率先起身出了帳篷。 怎麼了?你們三個過去看看,郭橋手貼著腰間,做出隨時能拔槍的動作。 李東瞪大了眼睛,乖乖,也帶著家夥。 你看那裡,有東西一閃一閃的。李東趕緊指著一處,於沖,四陽,天方已經摸著匕首分三路接近。 大哥,又是一具死屍。於沖說道。 發光的是他的手機,好像關機了。四陽在屍體的手上找到了一臺手機。 不對。還有人,還有死人。一具,兩具……大哥,這裡死了五個人。四陽說道,聲音越發的寒冷。 怎麼死的,能看出來嗎?郭橋問道。是槍傷嗎? 李東天方兩人也過去瞧上了一眼,李東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天放則仔細地查看了屍首,他剝開其中一人的衣物,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死人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但是他的表情! 他在哭? 李東盯著死人的衣物,心臟漏跳了一拍,這死人身上有一股難聞的騷味。 失禁? 難不成他們是被嚇死的?李東突然間想到鬼怪,除了這個原因,他暫時想不到其他。 大哥,這幾個人身上沒有傷口,脖子上也沒有勒痕,看不出來死因。於沖搖了搖頭說道。 別看了,都回來,這片林子有古怪。咱們把東西收拾好,晚上繼續趕路。郭橋下了第二個命令,此地不宜久留。 疑團太多了。還沒有到裡山就遇到這些事情,仿佛老天爺不讓他們進去一樣。 還去嗎?李東苦笑道。 當然。一定要去!郭橋斬釘截鐵的說道,給那臺手機充個電,看看來的是什麼人,那個東西,應該不會離開裡山,就算離開了,也不會留下全屍的。 娘的,這個情況,你還在跟我打啞迷。李東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不告訴我,我堅決不走。 冰涼的槍口頂住了李東的腦門。你不去也得去,不然我殺了你! 既然都是死,我也要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李東執拗的勁上來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山鬼又是什麼? 夜晚的冷風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急促的像行走的路人,空氣中多了種其他動物的聲音。 呂蒙沒有醒來,或者他已經醒了,隻是沒有眼睛,如果有人看到呂蒙的樣子一定會嚇一大跳,現在的呂蒙姑且連人則算不上,沒了骨骼,沒了皮肉,隻有一些神經包裹著的幾個器官,大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有跳動的心臟。 但他確實知道自己還活著,他也知道自己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但他又不知道,自己的全部被擺放在一個白色的鐵盤之中,放在了一個透明的櫃子裡。 在櫃子的麵前站了兩個被白色膠布包裹著的人。 一個人說道:要不要給他一個身體?畢竟他不是我們世界的人,鏡的剿滅功能讓他變成了一個畸形,就這樣活著,怎麼看都怎麼變扭。 另一個說道:阿生,你也會開玩笑了,這不是你叫停的嗎?既然他把那個禍害放出去了,那麼這個人就要受到懲罰,他能這樣活著,也算是造化了,本來他會落入時空漩渦,經歷百次絞肉的折磨的,我們這個世界的規則,不付出點代價就想得到真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嘎嘎~叫阿生的人發出了尖銳的笑聲:是啊,生不如死,死了倒好了。 那我們怎麼處置他,做個展覽品擺放在博物館門口?阿生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 喂狗不好嗎?另一個人說道。 你也會講笑話了,我們這裡哪有狗!阿生說道。 他拉開了身後白色的鐵門,裡麵有鬣狗嗚咽地聲音,細聽有些恐怖,再看時,鐵門後麵確實有十幾隻鬣狗,不過也和阿生他們一樣,渾身纏滿了白色的膠帶,牙齒也不在那麼鋒利了。 另一扇大門打開,走出來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膠帶人,是一名女子,不過看不清樣貌。 領主說,要活的,給他弄一副身體! 白色的膠帶裡透露出正常的女性的聲音,但卻不帶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