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奉命翻墻(1 / 1)

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且不說張雲逸隻憑一張嘴,能否忽悠皇帝,耗費資金投入虛無縹緲的仙民技法。   即便可以,也得考慮萬一。   未未思勝,先思敗。   他畢竟沒有實際的生產操作經驗,必須先樹立信心,以防後續產生波折,為人質疑。   所以,首選必須是風險小,利潤大,見效快,便於生產的項目。   因古代農業生產力不足,想要吃飽都成問題,故而很少種植經濟作物。   這也導致糖在古代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甜食、糕點、果脯、蜜餞,隻有大戶人家才能吃得起。   受限於工藝,古人難以分離其中的焦化物,導致生產出來的糖,大多質地不純,且呈黑褐色。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經過長期摸索,也弄出了一套土法分離術。   這方法既是土辦法,也是字麵上的意思——以黃泥水進行過濾。   隻是這種方法雖然可行,但純度不比現代,並且過濾中造成的損耗也不小,所以白糖的價格高昂不說,色澤也不夠純粹。   雖然製作白糖,少了一鳴驚人的效果。   但這個方法既簡單,又實用,且能看到效益。   短時間內,他如果搞出太過復雜的東西,那以後皇帝就要參考這個進度了。   並且,有了效益,再申請資金,就簡單多了。   若他一上來就搞蒸汽機那些超脫認知的東西,無法讓皇帝預見效益不說,一旦稍有波折,還可能滿盤皆輸。   而製造白糖則沒有這些麻煩。   且不說有沒有溢價空間,光是減少的損耗和人工成本,就足夠誘人了。   宮中用的本就是貢糖,內府也有皇商,不但可以立竿見影看清實物詫異,還便於估算其中的利潤差。   不過,即便製造白糖簡單便捷,他也沒有急於匯報。   為官與打工其實也有共通之處,前世在職場摸爬滾打數年,張雲逸行事早有一套章法。   凡事,他都會把事情做的麵麵俱到,謀定後動。   拿製糖來說,他不僅僅要把實物拿到皇帝麵前,同時自己製作的白糖和土法製作的白糖,以及普通糖之間的利潤差額等等,事無巨細,他都要先做一番調研,並列出相應的數據。   這裡麵涉及的工作量和需要動用的資源,光憑他一個人,雖然也可以完成,卻難免耽誤時間。   乘著東西還沒采買回來,他指揮著一眾丫鬟、婆子,先在花圃旁的屋子旁,支起了土灶。   他並不擔心被人看見,因為去除雜質最重要的石灰,他連買都還沒買,暫時隻記錄相關數據。   而等到他購買石灰提煉出白糖,也是他入宮呈報皇帝的時候。   因還在正月,直到午錯,尤氏才帶來了一應采買的用品,他也指揮著下人,開始有條不紊的推進了起來。   一連多日未曾出過門的張雲逸,突然間大張旗鼓,對麵的秦可卿和兩個丫鬟,也驚疑不定。   主仆三人將窗子開了一道縫,湊到縫前,看著安靜祥和的會芳園升起滾滾濃煙,鬧得烏煙瘴氣,一時間也不明所以。   寶珠見秦可卿低頭沉思,連忙提議道:“奶奶!要麼奴婢遠遠的看一看情況?”   她一直盼著能入得了張雲逸的眼,好擺脫迫在眉睫的困局,奈何一直沒等到機會。   難得今日張雲逸鬧出這麼大動靜,勾起了秦可卿的好奇,自然不願錯過。   “還是算了,免得節外生枝。”秦可卿猶豫片刻道,“前陣子他閉門不出,難得今日出來,指不定就是為了引人注意。畢竟,太爺雖說答應他選人,可也沒有挨個相看的道理。”   “嗯,奶奶說的是,我看還是小心為妙。”   見瑞珠也連聲附和,寶珠也隻得偃旗息鼓。   其實,秦可卿猜得倒也不差,隻不過張雲逸卻並非為了吸引丫鬟注意,而是將目標放在了她的身上。   好奇心是深入探索的動力,也是陌生人之間產生交集的前置條件。   若連最基本的好奇心都沒有,又如何會進一步接觸?   不過,眼下對張雲逸一舉一動都分外上心的,還得數尤氏,她張口結舌的看著張雲逸道:“這就是皇上的差事?”   “嘿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張雲逸嘴裡的到時候,自然是指呈報皇帝之後,可尤氏卻誤以為人多耳雜,需等到晚上四下無人之時再說。   一時間雙頰生春,浮想聯翩。   心不在焉的陪著熏了小半日,才驚覺身上都帶了味兒。   趕忙告辭離開,回到院中立即吩咐下人打水沐浴。   將裡裡外外洗了個香噴噴,白凈凈。   吃完晚飯,苦等天黑之際,她稍稍一猶豫,還是從箱底摸出一身羞於穿戴的褻衣。   這邊剛剛換好,還沒來得及摸去登仙閣,卻見賈珍背負雙手走了進來。   “爺怎麼這會子來了?”   尤氏心頭一陣發虛,情不自禁將衣領又往上拎了拎。   “咻咻!”賈珍聳了聳鼻子,輕嗅道,“這是剛剛沐浴?”   相由心生,因搭上了張雲逸,素日裡百無是處的媳婦,此刻竟越看越順眼,隱隱還有些萌動,眼神也漸漸不對勁了。   尤氏暗道不好,慌忙掩飾道:“跟著雲逸熏了半天的煙,回來以後便乏的緊……”   若是擱在以往,她巴不得賈珍起了這個心思,而今且不說食之無味,就內裡那一身行頭,若是叫他看見,隻怕就是個傻子,也能看出問題。   “嗯?”聽聞熏了半天煙,賈珍這才想起了正事,“你可清楚他在搞什麼名堂?”   “妾身下午提了一嘴,可能人多他不方便說。”   “那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打聽打聽!”   “這大晚上的,他屋裡又沒個人,妾身還剛剛沐浴,怕是不太合適吧?”   尤氏不敢答應的太爽快,忙以退為進。   賈珍聽聞,一對賊眼滴溜溜轉了兩圈,繞著尤氏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搖頭晃腦道:“倒也確實,他一個毛頭小子,又沒經過見過,這長夜漫漫的,怕是隻能靠指頭兒紓解紓解。”   尤氏還以為要糟,不成想賈珍瞇著眼道:“你正好過去,假意噓寒問暖,不妨製造些剮蹭……”   尤氏驚叫道:“這怎麼能成!”   她雖然心裡千肯萬肯,可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怎麼不成?又不是要你真跟他有點什麼。”   “可孤男寡女,一旦鬧將開來,叫妾身哪還有臉活?”   “嗯!”賈珍點了點頭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畢竟血氣方剛,若真的用強,你千萬別將事情鬧大,免得傷了顏麵,不好收場,且先應付過去,待回頭爺再替伱找回公道。”   如何應付過去,賈珍沒有明說,但尤氏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這哪是要替自己找回公道,分明是以自己做籌碼,找張雲逸討價還價。   尤氏雖念著張雲逸諸般好處,可真被賈珍當成貨物似的賣了,卻不禁悲從中來。   “我一個弱女子,又不叫鬧騰,如何能夠……”   “誒!我這也是為了你好,需知男人最是喜新厭舊,若是容易上手,反而不會珍惜,你且先想想辦法應付過去,好吊著他的胃口。”   尤氏沒想到他居然這般恬不知恥,被張雲逸杵著喉嚨都沒覺得這般惡心。   賈珍見狀,還以為她一心一意對自己,忙開解道:“你放心,爺也不是計較的人,甭管結果如何,都會記著你的好。”   “罷了!老爺既這般說了,妾身也隻能奉命行事了!”她一臉憤然道,“隻是老爺雖不嫌棄,可妾身卻再無顏麵伺候老爺了……”   “唉!”賈珍哪裡知道尤氏這是順水推舟,心下還有些感動,“你這是何苦,老爺又不曾計較。”   “老爺若不答應,妾身就是死……”   “罷了!”賈珍生怕她反悔,不等尤氏說完,忙道,“答應了你便是。”   見尤氏轉身欲走,他趕忙追上去提醒道:“他小門小戶的未必有那個膽子,你且把身段放低些,莫要嚇著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