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匯報吐隱秘(1 / 1)

翌日一早。   張雲逸繞著會芳園跑了幾圈,又做了幾組深蹲,回到登仙閣,卻見尤氏正抵著桌沿,從食盒裡將一碟碟小菜擺上桌。   本就前凸後翹,因彎腰端菜,愈發將身後繃得溜圓。   見她一大早毫不避嫌,還親自過來送飯,張雲逸心中疑惑,中規中矩道:“怎敢勞煩嫂子做這些事。”   尤氏聞聲將最後一疊菜擺好,才轉過頭來,放聲道:“嫂子這是賠罪來了,昨兒本來說好的事,可我回去翻箱倒櫃找了一夜,愣是沒有翻到,為了這個還被你珍大哥訓斥了一頓,說我行事沒個章法,叫我務必一早過來,向你解釋清楚呢。”   許是久旱逢甘霖,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冶艷的麵龐更多了一絲嫵媚。   她雖然沒有明說,但張雲逸卻聽出有賈珍的意思。   正猶豫如何接話,卻見尤氏已經來到門口,沖著門前的丫鬟、婆子道:“你們都離遠些,我跟逸大爺有話要說。”   說著,不動聲色的將門掩上。   既有了賈珍的尚方寶劍,她也不擔心被說三道四,與其遮遮掩掩,欲蓋彌彰,還不如裝腔作勢,虛張聲勢。   見尤氏這般作態,張雲逸也是心領神會,一麵將其摟入懷中,一雙大手直奔目標而去,一麵裝腔作勢道:“嫂子和珍大哥莫不是有意推脫?”   “怎麼會呢?且聽我慢慢給你……”   解釋二字還沒出口,已經被張雲逸堵了個結實。   良久,唇分。   張雲逸才一臉關切道:“該不會是珍大哥又為難你了吧?”   尤氏喘著粗氣道:“這倒沒有,你那法子果然好使,他非但沒有為難,反而要我多來走動。”   張雲逸哪裡是關心這個,見她答非所問,連忙追問道:“那怎麼會?”   “唉!還不是為了……”   說到這,她欲言又止。   “莫非有什麼隱情?”   “唉!這家醜我本來也不願提起,不過伱既然問了,也不想瞞你,可還記得那日車上我談及焦大,他給老爺的說辭?”   昨夜不但輕而易舉蒙混過關,且賈珍聽到張雲逸要自己幫忙,更是連態度都變了,也讓她的想法產生了改變。   既對自己有情有義,又能護住自己,還那麼給力,這種依靠哪裡去找?   故而,她非但不再擔心破壞了賈敬的盤算,反而擔心刻意隱瞞,讓張雲逸起了隔閡。   “嗯?”張雲逸故作驚訝道,“莫非……確有其事?”   尤氏嗤之以鼻道:“他倒是日思夜想……”   既認定了要抱住張雲逸的大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將前因後果以及賈珍的想法和盤托出,還不忘給他上點眼藥:“若非如此,他怎會這麼好心,將那兩個丫頭送給你。”   秦可卿竟然就住在對麵……   張雲逸心裡暗自竊喜,嘴上憤憤不平道:“他賈珍怎麼能這樣!嫂子這般貼心,又知冷知熱,他怎麼還如此不知足?”   尤氏聽他替自己打抱不平,更是心滿意足,感覺到一絲變化,湊到張雲逸耳邊,俏聲道:“昨兒我借口把銀蝶打發了,又有了這個由頭,晚上再來就方便多了。”   “真的?那雲逸晚上可就苦等嫂子了。”張雲逸一邊擺出欣喜若狂的模樣,一邊不動聲色道,“照這麼說,寶珠和瑞珠是侄兒媳婦的貼身丫鬟?”   “可不是!若非礙著他的事了,以他那性子,巴不得連媳婦帶丫鬟一塊兒吃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也拖上一拖,免得她二人過來,少了與嫂子相會的機會。”   “這……”尤氏頓生作繭自縛之感,可張雲逸到底是為了二人性福考慮,隻能淒淒道,“隻怕拖久了惹他懷疑。”   “嫂子放心,自然要先顧嫂子周全。”   見他以自己為先,尤氏也不再糾結,提醒道:“不過,昨兒他追問我皇差之事,被我遮掩過去了,你莫要在他麵前說漏嘴了。”   “怎麼會!我做事是那般沒有章法的嗎?”張雲逸笑道,“回頭嫂子派人采買些鍋、碗、紗布……送到花圃旁那間屋裡,再打聽打聽京城有沒有製糖作坊。”   尤氏見他居然還真有事情托付,暗道他行事果然不凡,愈發覺得可靠。   “那我這就去辦,你也快些吃,別冷著了,我晚上再來。”   說著艱難的推開張雲逸,就要開門。   “嫂子且慢!”張雲逸連忙叫住,指了指她的臉,提醒道,“還是歇歇再走。”   尤氏這才醒悟,臉上的紅霞未退。   既然暫時不能出去,便乾脆伺候張雲逸進餐。   不過,張雲逸又怎會隻讓她伺候,這一來二去倒也不知道誰伺候誰,反倒愈發不能見人。   好容易一頓飯吃完,尤氏收拾妥當,才推門而出。   張雲逸則回到了二樓書房。   這段時間,他除了製定發展機會,還將紅樓回顧了一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紅樓裡是有太上皇的,而正慶帝繼位二十餘載,前任和生父都死的不能再死。   雖說書中對於朝堂描述甚少,但他還是通過原主的記憶發現,書中的太上皇恐怕就是如今的正慶帝。   一方麵皇帝酷愛修仙,讓位專心修道不是不可能的事。   另一方麵,他心懷出生地,曾有過數次南巡。   書中提到太上皇還是在元春封妃的時候,或許便是這段時間退的位。   得出這個結論,也解開了他的一個疑惑。   賈家被太監上門打秋風,都是發生在賈敬死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若賈元春是正慶帝的皇妃,有陪著修道的這層關係在,即便他死了,皇帝總歸還會念及些舊情,那些太監又怎麼敢肆無忌憚?   結合元春封妃,皇帝特地讓賈政去大明宮謝恩,恐怕封妃並非他的意思,而是太上皇的意思。   想明白這些,他也有些擔心。   他不清楚自己這套功德加身的說法,會不會引發什麼連鎖反應。   若正慶帝因此打消了退位的想法,會不會遭到新皇帝的記恨,這些都不得而知。   不過,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真耽擱下來,總有機會補救。   當然,也得有足夠的籌碼,而利用仙民之法賺錢,就是他的籌碼。   哪怕不能吸引注意,主動招攬,自己主動投效,總不至於往外推。   隻要接納了自己,總有機會慢慢改善。   正因為抱著待價而沽的心態,所以尤氏提及賈珍的反應,他立即想到了原因。   不過,安排尤氏幫忙采買,他也不是臨時起意。   昨夜有所猜測,他就打起了秦可卿的主意,現如今知道內情,更不會置之不理。   一個好漢三個幫,他畢竟客居寧府,尤氏既然已經心悅臣服,又將他視為依靠,總要表現出應有的信任。   這是做領導的藝術,也是籠絡人心的手段。   是的,雖然是寧國府的主母,他卻將尤氏當成類似秘書的角色來看了。   所謂有事秘書乾,沒事乾秘書……   尤氏確實恰如其分。   當然,真正核心的東西,他也不會假手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