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1朝天子1朝臣(1 / 1)

好看的故事隻看上冊不看下冊,憋得慌。   下冊呢?   顧淮不是笨蛋,慌忙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本書,塞進纖纖玉手裡。   卻是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那本封麵香艷、內容更加香艷的書唰地消失了。   褚南楟背過身去,略顯平坦的胸挺著,精致已極的小臉上恢復了慣常冷峻嚴苛的表情,臉頰卻愈發紅了。   貴為天子俾睨天下,這等事她也隻有敢在顧淮麵前做。   但終究是女兒身,心裡羞臊的不行。   “臣還有一物獻給陛下。”   顧淮心知女帝一時興起口無遮攔,現在正害臊呢,就悄然轉移話題。   “何物?”褚南楟不敢回頭。   顧淮手托著一個小瓶呈上,頭卻壓得很低。   “指甲油!”褚南楟一把搶過,愈發高興起來,“還是粉色的,好可愛哦!”   顧淮低頭微笑。   我的陛下,你更可愛。   用這種隨處可見的民間小玩意逗她開心,是他最常用的套路,儲物戒裡一大堆,隨取隨用。   這時,簾瓏外又一次傳來雲疏淺的聲音,“啟稟陛下,嚴相率內閣諸相已等候多時了。”   褚南楟收起指甲油嘆了口氣,意猶未盡地搖頭道:“先不聊了,這個案子依舊歸你管,有什麼想法先寫下來,回來朕再看吧。”   皇帝不自由。   哪怕再開心也要以國事為重。   顧淮慌忙答應一聲,亦步亦趨的陪著出門。   房門外,雲疏淺微微躬身,瞥了眼紅暈未褪的陛下,又掃了眼神態自若的顧淮,憂心感愈發強烈。   三人出偏殿。   “對了!”   褚南楟想起了什麼回身站住腳,示意顧淮,“腰牌拿來。”   顧淮忙取出入宮腰牌雙手奉上。   “淺姨,你的腰牌。”褚南楟把顧淮的腰牌遞過去,卻把雲疏淺的腰牌遞過來。   顧淮忙雙手接住。   臉頰卻被兩根玉指捉住。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女流氓調戲美少年般地輕輕擰了一把,褚南楟大笑著向正殿而去。   “微臣恭送陛下。”   顧淮深施一禮,麵朝金磚的臉上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淡淡微笑。   ……   掌燈時分。   紫金城,乾德宮。   偌大禦書案上依然堆滿了奏折。   當今天下諸國並立,東魔、南昭、西乾、北蠻皆為強國,而天下第一強國非大虞莫屬,至於南荊此類小國已無需多提。   大虞幅員遼闊縱橫海內,南北東西距離不下百萬裡之遙,下設二十四道七十二州,每天飛入玉京城的奏折能裝滿這座乾德宮。   就算有內閣五相先篩一遍,每日需聖裁的折子也會裝滿幾大筐。   熙寧女帝繼承了母親事必躬親的性格,主打一個當日事、當日畢,折子從早批到晚。   世人皆知皇帝富有四海,卻不知勤政的皇帝比誰都累。   柔和燈光映照下,幾盤菜肴擠在奏折堆裡散發著淡淡飯菜香氣,熱氣卻沒了。   肚子裡咕咕叫了幾聲以示抗議,褚南楟才想起該吃飯了。   一邊用膳一邊看折子。   終於把今日的事處理完畢,窗欞外已是一輪明月高懸。   她伸了個懶腰,從袖中取出一封密折。   這是顧淮留下的。   信王勾結諸王意圖謀反,事關重大但不緊急,她有把最重要的事留到最後處理的習慣。   展開密折迅速看完,褚南楟露出笑意。   好小子,果然漲本事了。   第一條計策就讓人眼前一亮,自己也沒想到。   平郡王進爵為親王,不設藩國、領雙親王俸祿,賜劍履上殿、見君不拜。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此計一來能緩解平王褚禎的驚恐,二來通過展現對平王的信重,遠在塞外的信王必然更加重視與平王府的聯絡,更便於朝廷掌握信王的動向。   甚妙。   大虞立國之初定下親王守藩籬的國策,各藩王屬地都在邊境附近。   十幾年前北蠻金帳帝國起兵犯邊,母親以中軍都督府大都督東方崖為主帥,信王為副帥迎敵重創敵軍。   那一戰也讓信王樹立起軍中威信,如今塞北道、薊遠道六州邊軍主將多出於當年信王麾下。   隻怕這就是信王謀反的底氣。   相比之下,平王一個在京無兵權的王爺就是一顆軟柿子,心裡有了防備,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第二條計策是針對玄真穀的,想法跟自己一模一樣。   ‘不愧是朕肚子裡的蛔蟲呢。’   褚南楟開心地笑了,提起朱紅禦筆在密折上批了兩個字,【準了!】   而後遞給雲疏淺,“即刻發給小淮子。”   “是。”   雲疏淺雙手捧過密折,轉身動作有些遲疑。   “淺姨有事?”   心思玲瓏的褚南楟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雲疏淺再躬道:“陛下,還是離顧淮遠一點吧,畢竟不是從前,都長大了。”   先皇女帝在世時,她要比現在嚴格的多。   現在不行。   聖上就是聖上。   當今陛下登基一年多,這是她第一次勸誡。   陛下已經夠寵顧淮了。   今日把乾德宮侍衛領事的腰牌賜給了顧淮的舉動讓寵愛更上一層樓。   顧淮原本的腰牌是乾德宮侍衛,有隨時入宮的權力但不包含在夜晚宮門落鎖後入宮,更不能隨意出入寢宮。   現在,可以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手握乾德宮侍衛領事腰牌的顧淮跟自己一樣,甚至擁有了調動青鸞衛的權力,可以說掌控著陛下生死。   一想到顧淮半夜出現在女帝陛下床頭前的一幕,雲疏淺就愈發擔心。   不是擔心他的忠誠,而是男女之別。   史筆如鉤啊。   豢養麵首豈是什麼好名聲。   褚南楟卻搖頭一笑,“你不懂,就別操心了。”也不解釋,隻擺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忽又叫住,“淺姨,布大伴那邊近日可有密報。”   “剛剛送到。”   雲疏淺出屋,很快回來呈上一份密折。   褚南楟仔細看完遞過去,麵無表情地道:“銷毀。”   “是。”   “對了,晚上朕獨自練功便可,淺姨不必陪著。”   “是。”   雲疏淺躬身退下。   內書房裡,褚南楟坐在龍椅上,目光變得冷冽。   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人誠不欺朕。   母親在位時有個可以絕對信任且精明強乾的布大伴,如今卻……   她微微搖頭。   ‘還好,朕也有。’   你可不要讓朕失望哦。   褚南楟微微一笑,明知霾的力量已十分強大卻不放在心上,起身回到內室寢房。   關門,上鎖。   身子一飄,輕飄飄落在龍榻裡,斜倚在錦緞被上,手中出現一本書。   仔細批判了封麵之後,紅著臉翻開第一頁。   ‘嘻嘻,好羞恥啊!’   年輕女帝捂著滾燙的臉頰,讀的越發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