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誅心者自誅心(1 / 1)

即便是《蒼天》骨灰級玩家也未必記得清遊戲裡的所有寶物。   顧淮更記不住,不知道唐辰那一手白氣漩渦雲卷雲舒是哪件保命神器的技能特效。   不查清那是什麼類型的寶物就很難做出針對性布置。   好在《蒼天》很注重遊戲平衡性,各種寶物作用越大限製就越多,使用次數限製、冷卻時長限製、材料消耗限製等等。   而且沒有絕對無解的神器。   隻要針對性布置得當,任何寶物都可以加以限製。   風蕭蕭和紅袖兩位三品大宗師都感知到了空間洞穿感,依此推斷唐辰手中至少有一件空間穿梭裝備。   依此判斷用陣法之力限製空間穿梭是最可行的辦法。   鎮撫司不缺陣法技術人才,全宗性命都在顧淮手裡掐著,青雲子也不敢搞什麼貓膩。   他希望薑沫能夠提供更準確的情報。   可惜看得出來,她真得不知道。   殺人是立威最便捷最有效的方式,但就算把院外的人殺光也不能讓不知道變成知道。   何況顧淮隻想立威。   在計劃裡風雲樓有大用處,也是掌控京城地下勢力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環,這也是他利用輿論逼迫薑沫與唐辰訂婚的原因之一。   不給風雲樓掛上一個“窩藏甲字欽犯”或者“合謀叛國”的罪名,很難讓一個三百年底蘊的大幫派像奴奴一樣的乖乖聽話。   至於眼下薑沫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顧淮不在意也不心疼。   如果計劃順利,將來的薑沫會穩坐京城第一大幫派幫主寶座,成為鎮撫司分司當家人一般的存在。   女帝不倒,顧淮不倒,薑沫不倒。   不香嗎。   好歹也是前世的虛擬夫妻,他又怎能虧待前妻。   這一切要建立在薑沫絕對聽話的基礎上。   疼一下,很正常。   女人嘛,不都要經歷那一遭。   顧淮輕輕托起薑沫痛苦到扭曲的臉,淚水迅速濕了手掌,他微笑著搖頭,“不哭了嗷,本官相信是真話。”   “大人!”   薑沫如釋重負,反而哭得更兇了。   如果此時有聽話度數據化顯示,顧淮判斷應該在70-80%之間,距離100%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所以,調教不能停。   殺人容易。   誅心難。   剛好顧淮手裡就有一把誅心劍。   他擰了擰手帕,再次貼心地給薑沫擦眼淚。   淚水卸妝的效果要比卸妝水好用的多,標準瓜子臉美少女的明艷感消失了,可惜颯爽英姿沒能回來,嬌弱的模樣還要勝過風蕭蕭。   “不喜歡玩遊戲,咱們就不玩了嗷。”顧淮溫柔地哄著“前妻”,“聊聊你未婚夫吧,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唐辰挺帥的,你一定愛慘了他吧?”   痛苦積累到一定程度就需要舒緩情緒,為下一個更強烈的痛苦做積蓄,直至痛苦變成快感。   這是他從上一世教學片裡學來的。   蠻好用。   果然薑沫精神鬆弛下來,開始傾訴。   從唐辰帶著信王親筆信找上門來,到三赴平王府一直到訂婚禮,事無巨細描述的很詳細。   顧淮卻微微皺眉。   聽得出來,薑沫對唐辰了解並不多,甚至談不上有多喜歡多愛慕,也不知道信王另外聯絡哪些藩王。   更多表達的是風雲樓如今麵臨的困境,以及對父親病重的擔心——如果父親一死,很多堂主就未必聽話了——以及鐵旗門的欺人太甚。   她想找個幫手。   也期望通過唐辰借來信王的力量還擊鐵旗門。   顧淮暗自嘆息。   比較而言,他更喜歡前世那個颯爽豪氣、初出茅廬、俠氣十足的薑沫,可惜社會毒打會讓人成長,她變得世故了。   這也算個好消息。   “唐夫人,終身大事要慎重,嫁給一個你並不十分了解的人,後果就是如此。”顧淮露出一副憐憫模樣,“本官替你感到惋惜。”   薑沫稍稍抬起頭,臉上再次顯現出倔強,“大人,小女子雖認識辰郎時間不長可也足夠了解他,嫁給他、我不後悔!”   顧淮咯咯一笑,“是嗎?唐辰有什麼保命寶物都不知道,還敢說了解?”   “我不曾問,所以他才沒說。”薑沫道,“時機合適他會告訴我的,我信得過他人品!”   “人品?”   顧淮笑得十分不屑,抬手一張,一份證詞出現緩緩懸浮於薑沫麵前,“唐夫人,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看看吧,這是伱幫中頭目茍友德的證詞。”   薑沫怔了一下,仔細看去,隨即尖叫:“這不可能!”   證詞上寫明,唐辰以兩顆中品玄晶的價格買通了茍友德,讓其在暗中散布薑沫主動提親兩人訂婚的消息;並許諾,當上幫主之後提拔茍友德為風雲樓十二堂主之一。   蒼白的臉迅速漲紅起來又迅速變得更加蒼白,俏麗瓜子臉也變得扭曲起來,包裹在大紅嫁衣下的嬌軀顫抖地愈發劇烈了。   顧淮坐回椅子吸溜著貢香舌茶也不說話。   當初買通媒婆隻讓她把消息放給認識的幾位堂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事關重大十幾位堂主會相互遞話,但鬧到連諸多大商鋪都知道的地步出乎意料。   顧淮才意識到有人做了同樣的布置,唐辰的可能性最大。   因為如果他是唐辰也會這麼做。   審問之下沒等用刑具茍友德就交代了,絲毫不摻一點假的證詞就這麼到手了。   唐辰可謂神助攻。   顧淮倒能理解。   主角嘛,有幾個好東西。   不管道德牌坊怎麼立,也改不了主角貪婪自私的本性。   還好自己是貪婪、無節操、沒人性的反派,道德牌坊有多遠滾多遠。   猜得出來,如果沒有鎮撫司的行動,茍友德就離死不遠了。   見薑沫的俏臉顯出一分死灰色,顧淮才往她的心上再紮一刀,“茍友德就在外麵,要不要把他叫進來當麵對質問個明白?”   薑沫嗚咽著拚命搖頭。   與剛才的歇斯底裡不同,她把痛苦壓在了心裡隻默默流著淚不肯放聲,淚水中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是少女的心嗎?   顧淮猜測,不是,是少女的夢。   在這場注定以失敗告終的婚姻中,雙方扮演的角色都算不上光彩,但浪漫是女孩子的天性,她終究有夢。   當然,顧淮扮演的角色更不光彩,也忽然升起一種漏算了什麼的感覺。   好像有件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自己卻沒能意識到,也像忽略了一個本該重視的人。   這種感覺很糟糕,讓他有些茫然也品味出一種危機感。   ‘該死,我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