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風回小院深蕪綠,X市重點第一中學裡開著空調,暖風把躁氣散至全班,一班的傻子似的學霸,沒有一個知道把窗戶打開點,就那麼喊,叫…… 裂開一條縫的小窗如同一個放大鏡一般,將下午柔軟的光折射下來,照在地上,像是馬上就要聚光點著了。 鬱霧寫著作業。他坐在最後一排,因為是剛開學,所以位置是隨便坐的,他開學那天來的晚了,所以沒有搶到好位置。他左邊隻有一個位置,再那邊就是墻,可這左邊是他開學以來唯一交的新朋友:徐偉程。以前同一個班的的同學隻考進來一個,還是個女的,以前從來沒有考過他,也不和他說話,所以鬱霧也懶得搭理她。 徐偉程前麵坐的叫吳博軒,是X市最差中學考進來的,他又矮又胖,臉上沒有痘,可有一些黑棕色的小斑點,一講話嘴角就上下顫抖,似乎怕被聽清了,不過他臉還算白,所以也不算醜。他有一大愛好,就是找鬱霧的右同桌叫做黃梓霖講話,大概是因為他們曾經是同學吧,黃梓霖便比他好多了,不張揚,自難忘。 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有上一個學期期末考試時貼的座位號的白色紙條子。鬱霧的已經被他自己撕掉了,徐偉程的破了一個角—撕不下來。 “大霖兒!(黃梓霖的外號)”吳博軒叫到,搖動著被牛舔過的油油的頭發,拍了拍鬱霧的桌子,鬱霧沒把他當回事,繼續寫自己的作業。這個重點裡的學生都是全市前二百名,實力均不容小覷,鬱霧是比錄取線高一分進來的,在這裡感覺略顯突兀,可人人都認為對方是高手,沒有一個放鬆警惕的。鬱霧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泡沫,未破時五光十色,經不起一搠便不知所蹤。 這時,吳博軒觸發了被動:當沒人理他時,自動向最近的人找事。—他去撕徐偉程桌子上的座位號,徐偉程被膠帶撕開的聲音驚醒,一下沒看懂他在乾什麼,隻知道反正不是好事,伸手撇開他的手:“別弄!”兩個眼睛馬上要擠到了一起,就像是把隻剩下兩個球的糖葫蘆擺在眼前。“嘿,你管我滴啊!我偏弄!”順勢將膠帶撕斷了。“哼,無語。”左下眼皮向上麵擠了一下,繼續寫自己的作業了。吳博軒想:不是你什麼意思啊,就這麼不理我了?必須讓你見識一下!於是,抄起剛才的膠帶就向徐偉程試卷上粘,然後一使勁,粘下一大塊來。“你,不是……我沒理你你還得寸進尺了是吧?啊?”說罷,一下抓回他手裡的膠帶。吳博軒感覺好像是自己臉被打了,必須要找回顏麵,“我*,我打架的時候還沒你*吶!……”鬱霧再一轉臉,就看到徐偉程站了起來,身體前傾,抓住吳博軒的衣領子,將五官全部擠在了一起,像是一個籃球側麵的紋路,桌子也被他撞開了不少,看起來馬上就要打架了。鬱霧趕緊拉開徐偉程:“別別,冷靜點啊。”連連按了三下,才勉強將他坐下,可他仍然喘著粗氣,怒目圓睜。 “來啊,來,你他媽來打我呀,呦,慫了是吧,唉,給你媽丟臉嘍。”嘴往前伸,似乎返祖成了黑猩猩的模樣。惹人煩。徐偉程馬上要給整瘋了“啊—你再說一遍!—”鬱霧又連忙拍拍他,瞅了一眼吳博軒:“別聽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