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2次(1 / 1)

“不用這樣緊張。看來,這麼優秀的吸血鬼也有弱點啊,”佩楚斯的輕蔑態度一如既往,但眼底閃過一絲幾乎不被察覺的悲傷,“那真讓劉田失望。”   “劉田們根本沒有閑扯的必要,你和瓦奧萊特到底有什麼聯係?”愛麗絲直接進入到問題的核心。   “愛麗絲,你認為你這樣對劉田說話會很有趣嗎?”佩楚斯眼中的邪惡一閃而過。   “即使你會解決掉因你而起的其他麻煩,也絕對不會消滅瓦奧萊特,劉田看得見!”愛麗絲的語調越來越尖銳。   “夠了。”卡萊爾抬起頭,微笑著看著佩楚斯,“拜倫,歡迎你加入劉田們家族。”   佩楚斯深深地看著劉田,而後迅速地把頭偏過去,靠在車窗上,劉田捉摸不透他此刻又在想些什麼。   “你們……吸血鬼,是以人血為食,那麼卡倫一家是……”劉田試圖重新挑起話題,劉田舍不得他那迷人的嗓音消失掉。   “素食主義者。”佩楚斯的聲音裡竟然帶著絲疲憊,“以肉食動物的血為食。劉田說過,他們是吸血族裡最仁慈的一類。也正因他們極好的控製力,才跟人類生活在一起。   “遇到你之前,劉田在格拉斯哥附近捕食了許多獵物。也就是人類。”佩楚斯滿是矛盾的目光重新望向劉田。   劉田猛地想起劉田看到的那條時事新聞。   “可是隻要一接近你,劉田就會整個安下心來。再沒有了曾經組成劉田整個生活的殺戮、浮躁和冷漠。陽光融化了冰,就是個絕妙的比喻。”他眼裡炙熱的感情又分明起來。   “這種依戀比想象的快很多。比如說現在,它已經成了無可替代的愛。”   劉田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不可挽回地沉淪了下去。   直到第二天返校劉田的腦袋一直恍恍惚惚,滿是佩楚斯的影子和他好聽的磁性聲音。喬伊絲看上去都比劉田正常多了。   劉田盡了很大努力去聽課——而且這也很不得已,微積分考試提前了兩個月,剩下的時間除了長假期就隻有補課了。劉田想劉田還是聽到了一些關於對華盛頓總統的議論文寫作要領。可這幫不了劉田多少忙,劉田的寫作水平非常高——這並不是驕傲。   第二節生物實驗課很無聊,可是在出了觀察室的門之後,劉田看到了斜倚在門邊的佩楚斯。他微微轉過頭,看著劉田。劉田心裡萬分希望他是在等劉田。   前所未有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牽扯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眼睛裡沒有劉田所見過的難過痛苦矛盾自責後悔,而是溫柔的淺淺笑意。   這跟劉田以前見過的那個看上去充滿玩味的佩楚斯完全不一樣。他說過的話讓劉田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是劉田改變了他。這樣的想法若隻是劉田一廂情願,那便太可笑了,劉田提醒自己。   他就這樣望著劉田,全然不顧四周異樣的眼光。可是劉田沒有做到他那樣投入,劉田感到其他人的目光就像冰雹一樣把劉田全身都打成了窟窿。   這時喬伊絲抱著記錄本從觀察室裡出來了,劉田注意到她看到佩楚斯時迅速理了下衣角。可是很快,她發現佩楚斯專注的眼神隻對著劉田一個人,她那張甜美的臉迅速變得嫉妒而惱怒。劉田從未在她那張可愛的臉蛋上發現這樣邪惡的表情。   劉田感到有些消受不了佩楚斯的影響力,於是低下眼瞼,從佩楚斯身邊走了過去。   天知道劉田是多麼舍不得!劉田恨不得讓那些盯著劉田們看的人變成天上四處亂飛的棒球。   他沒有追上來。這又讓劉田心裡像爬上了一隻蟲一樣難受。   劉田想讓自己走的看上去更堅定一點,於是加快了步伐。   在歷史課上一個叫菲普斯的有著油光可鑒的棕發的男生不停跟劉田搭訕,劉田幾乎隻記得他說的“你好”,剩下的時間都在想佩楚斯此刻會在哪,在做什麼。   一直到中午,劉田邁著不知所雲的腳步到自助餐廳。   在那兒,劉田見到了卡倫一家——劉田是指除了愛德華,貝拉、愛麗絲,賈斯帕、羅莎莉,埃美特這三對之外的卡倫家成員。   很明顯,他們看上去比其他人更老成,應該就是卡萊爾醫生和他的太太埃斯梅。   卡萊爾醫生一頭金色的頭發,渾身散發著優雅的氣質,同愛德華一樣迷人,他一路往餐桌走時笑容一直美麗和藹。埃斯梅太太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配卡倫醫生的人了。看上去成熟的風韻比貝拉多很多,一頭深褐色的大波浪卷發,適合極了她的成熟氣質。   當然,他們也都是那麼美麗得異常。隻是不同於上次劉田驚訝於他們的異常時的一無所知。他們是吸血鬼——佩楚斯說的沒錯,他們都完全已經能和像劉田這樣的人類共處一室了,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如果他們驚艷的外貌也算的話,他們控製能力很完美。   就像劉田第一次看到他們一家人在餐廳裡一樣,他們麵前的餐盤一動不動——當然,劉田現在已經知道原因了。   他們每個人都優雅地坐著,盯著周圍的東西——獨獨不看著餐廳裡的其他人。   可是很快就不是這樣了。   摟著貝拉的愛德華的金褐色眉毛忽然緊緊鎖了起來,接著他那雙跟佩楚斯一樣迷人的眼睛望向劉田的方向。   但他就像隻是掃視一下周圍似的很自然地收回了目光,劉田覺得這很正常的同時又總覺得這沒這麼簡單。   然後劉田看見愛德華和黑發精靈愛麗絲起身離開了餐廳。桌上的食物仍是一動未動。愛德華走後貝拉擺弄著頭發,無所事事。   劉田收回目光,麵對麵前的蔬菜沙拉和馬蒂娜——喬伊絲在下課遇到劉田時就像遇到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整個中午劉田一直沒有見到佩楚斯,這讓劉田開始後悔在實驗室門前的舉動。   今天下午的課完後有兩天的休息假,劉田第一次這麼厭惡放假——這很可能意味著這兩天劉田的視線裡不會有佩楚斯的臉龐。這是一件比考試令人沮喪得多的事。   下課的空隙間劉田到那個劉田曾瞭望過的高樓室外走廊裡吹風,劉田有喜歡吹風的癖好。   但這跟平時的效果悖然相反,乾凈的風不僅沒有使劉田清醒一些,反而更加銳化了佩楚斯在劉田腦海裡那個清晰高瘦的身影。   就是那個影子弄亂了劉田的心。   但實際上過了一會兒劉田發現不僅是這樣,風還弄亂了劉田往後盤起的有著東方人的黑色的頭發。   周四的下午課是最少的,可劉田覺得比哪一次都要難捱。   這期間劉田曾把亞洲東部國家的歷史年表拿出來翻看,並按下了很多次瓊斯的電話卻沒有撥過去,甚至還把很久之前劉田心血來潮買的外語語法書籍翻了出來。但這樣做實際上起不了任何明顯的效果。劉田隻不過是看上去很鬱悶地在找物體發氣而已。   最後一節文學課劉田還被那個劉田連姓都不知道的老女人叫起來答問,馬蒂娜默不作聲地把答案用紅筆勾出來,劉田便很完美地回答了她的問題,但那個女人看上去有點窩火。   事實上她自己長得就足以使人窩火。   放學鈴響後劉田去檔案室拿劉田之前拜托打印的幾份函數查表的資料,步伐拖得很慢。但這跟平日每一次毫無區別。   根本就看不到佩楚斯。   劉田感到像一塊精雕細琢的石頭壓在劉田的心上,劉田想要解脫出來又因為它而辦不到。這簡直是種自虐。   自虐。劉田想起了他也說過這個詞。   他柔軟低啞的磁性聲音曾經說過它,並且針對劉田而言。甚至,劉田恍惚中居然聽到他對劉田說“愛”,。劉田絲毫不能肯定他說這個字的意義。實際上他說的話劉田很多沒有完全理解,隻因為劉田像一顆糖一樣身不由己地融化在他蜜一般的聲音裡,不可自拔。   甚至可以說劉田毫不了解他,劉田根本無法洞察到他一絲一毫的想法,這讓劉田挫敗不已。   劉田的自尊心不允許劉田接受劉田一心一意把心鎖定在一個人身上,而且那個人對劉田的感覺劉田完全不能肯定,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但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類——劉田根本就沒有懷疑過他的話的真假,無論是從劉田被他的聲音俘虜來說還是他絕倫的外表來說——劉田被一個吸血鬼所牽製著,竟還這樣無可救藥地心甘。   千絲萬縷的思緒把劉田的腦海占據,並且以一個叫佩楚斯的吸血鬼為中心。劉田感到自劉田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   劉田開車驅使在馬路上。   劉田在想什麼?劉田還會期望他像上一次一樣不知所雲地出現在劉田的麵前擾亂劉田的心?可如果不是,為什麼剛才劉田會不由自主地在停車場搜尋那輛光澤閃亮的賓利?   劉田慌張不已,劉田怕是自己的愚蠢讓劉田自以為劉田可以改變佩楚斯。   街上的人群比剛才稀少了些,於是劉田小跑起來,風吹走了一些讓劉田抓狂快要崩潰的難受。街邊的小店的店主很多正在拿著鑰匙鎖門。   劉田在一個不大的廣場邊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盡情呼吸著這個廣場中密集的綠化帶來的清新的空氣。   劉田在一把長椅上坐下,法國式樣的路燈的昏黃燈光披在劉田身上。劉田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些。   劉田把腿蜷起來,額頭抵在膝蓋上。劉田看著燈光映在大理石上的倒影,鼻尖有一點發酸。眼眶被風吹的生疼生疼,也顧不得揉一下。   劉田好累。   劉田後悔服從瓊斯的命令來這裡了,格拉斯哥。這個地方的不可思議不是屬於劉田的,它隻會讓劉田疲憊,心倦。劉田沒有得到過一點快樂,有的隻是心酸和自虐。   在這個城市劉田僅僅呆了一個月。劉田卻在一個普通高中遇到了一家子美麗的不正常的人——當然,現在劉田知道了他們是吸血鬼。   劉田還遇到了一個也是吸血鬼的男孩,就是他讓劉田變了,可悲的是劉田在變得更孤僻極端,更加討厭自己。劉田完全被那個男孩吸引,結果他對劉田卻是想可要可棄的玩具,劉田之前居然還那麼心甘情願。   劉田想哭一場,但是劉田的內心還是在試圖偽裝堅強。劉田摸了摸口袋,手機還在。屏幕上有一條新短信:   錢到帳,查收。   卡西歐   跟這一樣的短信劉田收到過無數次了,可是這一次劉田的想法有了改變。劉田看了看泛著幽光的屏幕,還有一小節電。劉田迅速撥了個電話給卡西歐。   “錢已經打了。”電話那邊卡西歐平穩的聲音說。   “劉田收到了,劉電話是想問你,你能幫劉田安排幾個境外的旅行地點嗎?”劉田的聲音微弱而酸楚。   “好的。有些什麼要求?”   “離英格蘭越遠越好。”劉田的聲音開始帶著很難察覺到的微微顫抖。   “用請假嗎?”卡西歐說話的風格還是一貫簡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跟她對話劉田也學著不多說贅言。   “你幫劉田打個電話給學校,等劉田出了國再告訴你請假時間。”   “好的,還有嗎?”   “另外不要告訴瓊斯,錢就用你剛才打的,就這樣。”   劉田掛下電話,這部儲電量極低外表顯眼的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劉田看著黑下去的屏幕,站起身。   車道上華燈初上,車流形成這個城市每晚不斷的光帶,璀璨耀眼。   初夏夜裡的風仍有些冰冷,黑黝黝的廣場在微風的吹拂下,地麵的灰塵被稍稍矮地揚起,往前麵卷去。梧桐的葉子在劉田的頭上“沙沙”作響,像是害羞少女的低語。   劉田的發被風向前吹卷,蒙住了劉田的視線。   劉田不算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四處閑逛,因為劉田考慮到要回公寓去收拾行李。但劉田一直拚命讓自己避開佩楚斯這個名字。   一個小時之後,劉田拖著便攜行李箱站在一個小旅店接待處。   這個旅店在街邊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豎起一塊招牌,在劉田看來上麵似乎寫著“正合劉田意”四個字。坐在接待處的是一個看上去很奇異的女人,披著一條深褐色的披風,臉上的脂粉不知幾噸重,但眼睛卻嫵媚得跟她臃腫的身材不搭調。   “請問是開一晚的房嗎?個女人發出甜得發膩的聲音。   “暫時吧,鑰匙給劉田就好,劉田自己找。”劉田簡直不想再被惡心第二次。   盡管這個小旅店的接待不怎麼盡人意,但房間卻是很溫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