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保證(1 / 1)

“呃……你剛才說什麼?”這樣問他不僅是因為劉田最內心深處的不敢相信,如果要劉田承認的話,好吧,劉田喜歡聽他對劉田說這樣的話。   “剛才?”佩楚斯的狡黠的笑容漸漸漾開來,“剛才劉田什麼也沒說啊,你幻聽吧,你最好還是有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   什麼嘛,這麼重要的話劉田怎麼可能幻聽。怎麼會有這麼善變的吸血鬼啊?真是過分。劉田看著佩楚斯裝得一本正經的臉,鬱悶透頂。   “維維安,好像很晚了。”佩楚斯若無其事地跳出了剛才的話題。   劉田斜眼瞟了他一眼,“隻要不坐貢多拉回去劉田就接受。”   事實上劉田壓抑住自己的惱火跟他說話就已經是劉田接受的極限了,劉田絕對受不了麵前又停泊著一輛跟夜色中的威尼斯幾乎要融為一體的黑色貢多拉。來威尼斯都已經夠大眾的了,吸血鬼總不能一點創意也沒有吧。   “這可是你說的。”標致性的嘴角上揚。   劉田費力地睜開眼,又是一陣地轉天旋。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睜眼就看到佩楚斯一臉關切的神情——完完全全的裝腔作勢,分明就是他讓劉田這麼難受,他又不是不知道劉田受不了這種劉田已經見識過一次的吸血鬼式奔跑。   劉田沒有理會他,強撐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尋找方向。可劉田暈暈乎乎地打量完四周的所有建築物後,完全發現不了它們有什麼長得不一樣的地方。劉田不情願地把詢問的眼神投向佩楚斯。   “跟劉田走。”他拉著劉田的手往一幢看上去像民居的尖頂房子走去。恍惚間劉田感到自己像是找到了進去了便再也不想出來的溫暖港灣——盡管他的手是冰冷的。   進了屋之後劉田發現這確實是民居。劉田本來還以為會是跟佩楚斯一個風格的奢侈酒店之類的。   “佩楚斯,你不會是強搶了別人的房子吧?”劉田質疑道,一邊把自己扔在了柔軟的淺色沙發上。   “你懷疑得話,可以不用像現在這樣躺著如此心安理得。”佩楚斯拉開櫃子的門,“威尼斯的警察都是很嚴肅的。”   “你開玩笑吧,”劉田緊張起來,吸血鬼果然是危險的,“你可不要牽連劉田,劉田什麼都不知道。”劉田瞇起眼,試圖讓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舒適的沙發。   “這劉田可不能保證哦。”佩楚斯笑道,柔和的燈光灑在他淩亂的頭發上,“要壁爐嗎?今晚會下雨,你會冷著的。”   劉田也不再糾結於房產權的問題——這本來就與劉田無關。“難道這間屋子復古到隻有用壁爐取暖的地步?”劉田維持著癱在沙發上的姿勢,瞇著眼打量著那個布滿灰塵的寬敞的壁爐。   劉田感到眼皮異常沉重——這不是指它對劉田的壓力,而是劉田感到它腫的實在很飽滿以至於沒辦法睜開眼看四周。   劉田隻能憑自己的感官來判斷劉田此時的狀態——至少劉田弄清楚了自己睡了個好覺。劉田想劉田也許躺在冰棺裡,否則劉田是不會如此冰涼的——噢,不!   大腦告訴劉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處棲息地或許比冰棺還冷,還堅硬——吸血鬼。劉田躺在吸血鬼上麵?!噢,劉田在說什麼呀,應該是劉田躺在佩楚斯上麵?   這個想法馬上讓劉田睜開了眼——實際上幾乎是一躍而起了。腫起來的眼睛讓劉田感到十分不適,腿上的肌肉也酸痛著,但是劉田根本顧不得這些,劉田望向床上。   佩楚斯慵懶地靠在床枕上,雙手枕著腦袋,交叉著雙腿笑盈盈地看著劉田。   “劉田……你、你不是不用睡覺的嗎?”劉田脫口而出,連劉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激動。   “你知道看著你睡覺的樣子會叫人多容易產生睡意嗎?”佩楚斯輕輕問劉田,薄薄的嘴唇彎成勾魂的弧度。劉田又一次弄不明白他話的意思。   “吸血鬼,你千萬不要告訴劉田你是需要睡覺的,就算你要,那也得跟劉田說不需要,聽見沒啊?”劉田簡直有點抓狂了,要是他真的會睡覺,那他昨晚是在哪裡睡的?   “哦,這樣啊。”佩楚斯裝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吧,劉田不需要。”   劉田萬分無奈地癱坐下來,怨自己也不是,怨他也不是。劉田不是很期待佩楚斯和劉田共處嗎?那剛才劉田為什麼那麼不受控製地激動?而且劉田此時的形象也太過不去了,劉田望望全身整潔的佩楚斯,再晃晃自己一頭的亂發。   恍然想起一個童話,名字叫《灰姑娘》。劉田決定實踐破罐子破摔這句話,不想再收縮任何一塊酸痛的肌肉了,於是癱在椅子裡,把下巴擱在身旁的窗臺上,心安理得地打量窗外被昨夜的雨洗刷的鮮綠的苔蘚植物。   “維維安,你喜歡東方嗎?”佩楚斯帶著征求的口氣問劉田。“勉強。”劉田張張嘴,沒有說話的欲望。他不再說話了。   “劉田們什麼時候離開這兒?”劉田感到旅遊比什麼都無聊,就算是和一個吸血鬼一起,因為佩楚斯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創意,怎麼讓人振奮嘛。   “當你去把你頭上那窩草打理好並且換下你身上那件皺巴巴的休閑裝的時候。”佩楚斯麵無表情地說完這個長句子。   劉田的眼睛馬上閃閃發亮:“真的假的?劉田馬上去!”佩楚斯的話給了劉田無限動力,劉田立刻抓起一堆衣服沖向轉角的盥洗室。劉田一手翻著毛巾一手抓著洗發香波向臥室的佩楚斯喊:“你得說話算話,不然你會失去劉田這個鎮定劑的!”   當劉田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盥洗室出來時,佩楚斯迎麵扔給劉田幾件衣物:“穿它們。”又是擅自決定劉田的事情,劉田穿什麼哪裡礙著他了?劉田抓住那幾件衣物,瞟了他一眼——但這由於劉田的腫痛的眼而毫無視覺效果。   劉田絕對是上輩子惹了耶穌門徒,否則劉田怎麼會遇到佩楚斯這種磨人妖精?劉田滿腔憤怒地盯著劉田麵前平展開來的一條刺繡白裙。裙子!   怎麼偏偏是裙子?穿劉田從小到大都抵觸的裙子就算了,居然還配一件夾克,難道吸血鬼的腦子都有毛病?或者說佩楚斯擔心走在街上劉田的回頭率不如他才這樣搭配劉田的衣著?   裙子裙子裙子!裙子夾克裙子!劉田咬牙切齒地念叨著幾個單詞,恨不得把這些衣服扔到佩楚斯那張天殺的臉上去。   “維維安~”佩楚斯歡快的語調在身後響起,“這裡還有一件衣服,你挑一挑穿哪套好了。行李劉田收拾好了,劉田在外麵等你哦。還有,你給劉田顯得期待一點,不要像個蛇發女怪一樣。”一堆黑色不明物體被他扔在劉田麵前。   謝天謝地。   劉田把刺繡白裙和夾克扔到床腳,根本沒有在意佩楚斯扔給劉田的那團黑色布料是什麼就往身上套。   當佩楚斯拉著劉田往清晨人較少的碼頭上走的時候,路邊人看著劉田的眼神就像看時裝周上的模特一樣上上下下地打量。   似乎還在仔仔細細研究劉田身上服裝究竟摻雜了哪些元素的時候,劉田比任何時候都後悔,比任何時候都喜歡劉田平日裡最抵觸的曳地長裙。劉田強烈地想念被劉田扔在床腳的劉田方才還憎惡無比的刺繡白裙和夾克。   此時劉田穿著一身有生以來劉田穿過的最性感的小黑禮服在大街小巷裡跟著步伐飛速的佩楚斯唯唯諾諾地小跑,就像一個趕去參加一個盛大的party就要遲到了似的。劉田想劉田的臉此時燙得可以烙匹薩了。   “你——給劉田——慢——點!”劉田使勁掙脫著佩楚斯牽著劉田的冰冷的手,“劉田,劉田想去換件衣服。”劉田終於甩開了他的手,作可憐兮兮狀地乞求道。天知道一個腫著眼睛的女孩穿著性感的抹胸小黑禮服在威尼斯清晨的大街上像被追趕一樣穿著幾乎垂直的高跟鞋小跑是多麼詭異!   “這劉田可沒強迫你,你是自己選的,選擇從來就沒有餘地可言。”佩楚斯生硬地打量著劉田胸前緊緊箍著劉田身體的黑色布料,吐出這樣絕情的話。   “那劉田自己走。”劉田一氣之下扔給他這樣一句話。   佩楚斯笑了起來:“直到現在你居然都還存有跟一個吸血鬼進行抗爭的希望?”   呃……   劉田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不行,你得告訴劉田你要帶劉田去哪兒。”   呃……   “劉田能不去嗎?”劉田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做的是無謂的掙紮。   “你覺得呢?”   陽光沖破地平線,天空破曉,偏遠的郊區樹林。   “雅各布答應了嗎?”貝拉迎上愛德華。   愛德華笑了笑:“你想象得到他聽到劉田的請求時的的表情,但是他最終答應了,盡管有一百萬個不情願。”   “雅各布就像個孩子。”愛德華點點頭,“劉田很是費了許多力氣才說服他。”   貝拉盯著麵前潮濕的土地說:“但他還是答應了,他也擔心卡倫家的安全。他愛尼斯,也愛他的家人。”   “貝拉。”愛德華輕輕叫著貝拉的名字。   “怎麼了?”貝拉留意到了愛德華話語裡一閃而過的嘆息。   “拋開卡倫家的安危來說,瓦奧萊特對於佩楚斯的垂涎,其實對佩楚斯很不公平。”愛德華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回答貝拉。   “為什麼?他可是最有操縱‘公平’能力的吸血鬼,他製造的不公平多了去了。”   “沒錯。從他改變起,他就一直獨來獨往,沒有被任何東西羈絆——這也是為什麼他毫無愧疚地殺戮的原因。他的天賦強大得驚人,他把這一點利用到了極致,所以他成了迄今為止沒有人可以匹敵的吸血鬼。這一點很好理解,你也知道他被稱為‘死神’。然而這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的,就最基本本質而言,他並不是單憑意誌就能操縱人的生命,這一點很重要。”愛德華飛快說道。   “那他擁有的是什麼力量?劉田原先一直以為是你剛才說的那樣,沒有誰給劉田解釋過這個問題,盡管這個問題的結果是一樣的。”貝拉打斷愛德華。   “控製一切幻覺的力量。”愛德華微微頓了頓,“包括死亡。”   “幻覺?就像曾經沃爾圖裡簡的燒身術一樣?”貝拉問。   “基本一致,但你可以想象到佩楚斯比簡強大多少。簡的燒身術隻是所有幻覺折磨的鳳毛麟角,而最瘋狂的,就是死亡。那種痛苦,比真正的死亡更讓人恐懼。”   貝拉震驚地停住腳步。   “貝拉,你不應該忘記你是怎樣對付沃爾圖裡對劉田們的攻擊的。”愛德華提醒道,“盾牌,所有幻覺都可以被抵禦在盾牌外。”   “也就是說……”貝拉試探地說道。   “那個加入瓦奧萊特的吸血鬼,是個盾牌。”愛德華接上貝拉的話:“可是貝拉,就像劉田剛才說的那樣。佩楚斯擁有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而你也知道盾牌分強弱。劉田的意思是,一般的盾牌根本抵禦不了佩楚斯操控的力量——雖然劉田不願意這麼說,但是貝拉,就連你的保護盾麵對佩楚斯時,也無法施展,事實如此。但是那個加入瓦奧萊特的女吸血鬼,她卻能。”   貝拉又一次不可置信地看向愛德華,她這才明白愛麗絲預見到的瓦奧萊特和佩楚斯匹敵的情景,意味著什麼。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愛德華皺了皺眉:“關於瓦奧萊特和佩楚斯的這一點無可爭議。回到公不公平這個角度上,佩楚斯被冷漠操縱太久,或許是必然,以前提到過的那個女孩出現在佩楚斯視線中時,佩楚斯起了變化。具體的劉田說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再沒有使用過幻術。但這一次如果又同瓦奧萊特交集在一起,佩楚斯是不是會永遠回歸於嗜血殺戮的死神角色,誰也說不定。   “而且劉田們有理由相信,佩楚斯會想要加入劉田們,也是因為那女孩。佩楚斯不應該再變成以前那個冷漠自負的吸血鬼。而瓦奧萊特想的,卻正好相反,隻不過他們希望的佩楚斯還有一個條件,就是為他們所用,如果真是這樣,佩楚斯就完全淪為了被控製的殺戮工具。這對剛開始有所改變的他來說,不公平至極。”   貝拉點點頭:“劉田明白。卡萊爾解釋過,如果佩楚斯敗在了現在有了強大盾牌的瓦奧萊特手裡,瓦奧萊特看準的下一個目標就會是劉田們。但是,這跟叫維維安的女孩有什麼關係?”   “劉田相信佩會為了她,拒絕成為瓦奧萊特這隻老虎的翅膀的。劉田不相信你看不出來,貝拉,那女孩對佩楚斯非常重要。   “瓦奧萊特勢必也看得出這點。假若他們直接拿維維安作為要挾,佩楚斯會直接成為他們的利爪的。所以,事實上劉田叫雅各布去找佩楚斯和維維安,還不如說是去找維維安一個人。劉田們需要保證她的安全。”   沒人任何人察覺到的變故卻在身下隱埋著,直到特定的時候,從地表噴薄而出,無人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