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就站在車隊丈許之外,雙手抱著胸口,一雙美眸不停地四下打量。 恐懼,寫滿了她的整張臉。 荒山野嶺,突如其來這麼一個女子,單信再是個浪蕩公子哥,心中也是要忍不住犯嘀咕的,他剛要張口詢問,卻見得那女子先指著他道:“你……你不要過來!” 單信立即止步:“敢問姑娘是?” 那女子又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人?” 單信回身看向陳無疾,卻見陳無疾低頭喝茶,卻不理他,就隻好回道:“我等來自山丹縣,正要南下去往黃州。” 女子聽罷,接連往後退了幾步,作勢就要逃走:“不可能,黃州一片死地,哪裡還有人主動去黃州的、神木教……對……你們是神木教的賊子!” 說罷,就往外麵跑,可好巧不巧,光腳踩在尖石頭上,可不就紮破了腳掌,還順帶摔了一跤,頃刻間潔白滑嫩的大腿就露在外麵。 作為一個男人,單信本能地就要上前去扶,可女子卻連滾帶爬地往後兩步:“你……你別過來……賊子!” 單信止步道:“姑娘,伱當真誤會了,我們真是來自山丹縣人氏,絕非那些神木教的惡徒,你且看我們這車隊,哪裡有半點惡徒的樣子!” 聞言,女子定了定神,又朝著眾人打量了起來。 單信見她有些放下戒備,便慢慢走了過去:“姑娘,你受傷了,我來替你瞧瞧,還有你身上衣物也被刮破,若是遇到風寒,在這深山老林裡可是要命的事。” 女子像是忽然反應過來,她的衣服才到大腿根,便使勁地往下扯了扯,可受限於衣服實在太短,不管怎麼扯都遮不住春光,反而是將單信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你……你在看什麼?” 單信果然是個君子,好窈窕淑女的君子,隻見他脫下了身上的大氅,將眼睛也閉上:“姑娘,我不看你就是了,我隻走過來將衣服遞給你。” 說著,閉著眼睛就往前摸索。 女子則在這時候打量了一下坐在那裡飲茶的陳無疾,見他一身布衣,打扮全然無麵前的人華貴後,將視線全部落到了單信的身上。 哎呀!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單信閉著眼睛在滿是石頭的河灘上走,道理也是一樣的。 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倒下,臉應該是磕到了女子潔白柔嫩的大腿,冰冰涼涼滑滑嫩嫩傳來,仔細聞還有一股花草的清香。 單信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腦袋正在對方兩股之間,不該看的風景全部映入眼簾。 他心中一顫,眼珠子頓時不聽使喚了。 “你……登徒子……” 上頭女子又羞又氣,一腳踢在她肩膀上,這嚇更好,直接來了個“蓬門為君開”。 單信再一愣,連忙站起身來,將大氅蓋在了女子的身上,遮住了那所有的春光,唯有腳下被磕破的地方,鮮血染紅了石頭。 當單信再看女子時,眼神已充滿了憐惜之情:“姑娘,你這腳……” “不……我不用你管……” 女子從脖頸以上,依舊是紅的,這給她又添了幾分可愛。 就在這頃刻之間,單信做了許多決定:“車隊中有兩個丫鬟,我讓她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再換上一身乾凈的衣服,冒犯之處,就請多多包涵吧!” 說著,就將女子連同大氅抱在懷中,女子嬌羞憤怒,抬起拳頭隻輕輕捶打了一下後,便再無動靜。 將她放入車廂中,又吩咐了兩個丫鬟去照料,單信才是戀戀不舍地朝陳無疾走來。 “陳兄,你看這事情怎麼弄?” 陳無疾隻是笑笑:“你是這車隊的主人,你說應該怎麼辦?” 單信思考了一陣:“此荒郊野嶺的,這種來歷不明的女子,我擔心她有問題。” 他這是想從陳無疾的身上,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好去再跟那女子廝混。 “嘿嘿,既然覺得有問題,一會兒你還是去盤問盤問吧!” …… 幾近傍晚時分,那女子才是包紮好了傷口,換過一身丫鬟的衣服,坐在了馬車外的火堆旁,至於單信的那件大氅,還披在她的身上。 “敢問姑娘是何方人士,為何會跑到這山中?” 單信這才想起,打聽她的來路。 女子瞧了一眼默不吭聲的陳無疾後道:“往前四十裡,有一座莊子,我是那莊子家主的小女,神木教來的那一日,我爹拚死擋住他們,讓我往山中跑,這都連續數月了,才見得你們一行活人,剛才失禮之處,請多多包涵!” 說著,媚眼朝單信一瞧,臉色又開始紅起來。 經她這麼一提醒,單信腦海中又一次出現那春光來:“咳……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道:“我姓胡,名妙善。” 胡妙善! 單信口中念叨了兩遍:“是個好名字,這位是我陳兄,名無疾;我姓單,單名一個信義的信字。” 許是見得單信對陳無疾尊崇有加,雖一身布衣卻全然不像是下人,胡妙善沖著陳無疾道:“看公子氣度不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也不是尋常之人了!” 望過來時,當真是媚眼如絲,能將人勾住。 可惜,陳無疾神色不變,依舊是那份溫潤。 “妙善姑娘,你有所……”單信的話還沒有說罷,就被陳無疾給打斷:“我與單兄亦師亦友,在詩書方麵我們算是相得益彰。” 雖不知他為何會這般說,但單信也沒有再提及此事。 隻聽得胡妙善又道:“原來是這般,如今這黃州之地神木教亂得厲害,公子能陪伴單公子走一趟,足見公子大義!” 陳無疾有些自嘲起來:“非也,姑娘看錯我了,我可不是為了大義而來,我是為了單公子贈予給我的那座大宅子而來,哈哈!” 單信訕訕道:“陳兄,你這麼一說倒是讓我掛不住了……” 此時對麵的胡妙善心中,對陳無疾早已產生了幾分輕視,頓時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單信的身上來了:“多謝單公子的療傷救命之恩,公子真高義之人!” 一番誇獎,能讓單信的骨頭都酥了。 陳無疾卻望著日漸西斜的太陽,提醒單信道:“你可有想好,我們今晚在哪裡過夜?” 單信哪裡還有這判斷力,隻能將問題拋給了陳無疾。 陳無疾接話道:“本打算中午休息一陣就走的,但我看你艷福不淺,今日怕是走不成了,吩咐夥計們今晚就在這山裡歇息吧,我們人多,縱然有那麼一些山精鬼魅,也不必擔憂!” 單信有些不好意思,而胡妙善則又是臉紅起來。 “……行,就按陳兄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