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鎮位於盧克索底比斯遺址區東部的一處礦坑裡,至於為什麼叫做礦山鎮而不是礦坑鎮傅悅不得而知。這個“鎮”並不是濕潤年代在埃及的行政區劃,隻能理解為戰後幸存者聚集、生產、居住的一個聚集地。 初到礦山鎮的一切都很符合傅悅對這個災變世界的印象,地麵日間70多攝氏度的高溫讓人類根本無法正常生活和定居,所有的幸存者著全部龜縮在地下的避難所中生活。 火焰和高溫肆虐在地麵,額頂的人間大地已是煉獄,腳下的深淵洞窟確實天堂,傅悅不禁覺得實在奇怪。 礦山鎮的雛形是礦坑下隨著礦脈新掘進的礦洞,原來由微型盆地富餘沉積的易開采金屬資源已經所剩無幾,後采掘的礦道沿著一條貴金屬礦脈一種往下盤根虯節地在地下幾十米伸展,構成了眾多大大小小的地下空間。 傅悅注意到在接近礦洞入口時整個隊伍就被礦山鎮的守衛發現,這些穿著簡易維生服裝拿著老式獵槍的守衛起初對小隊是有一點警惕,但是在老駝夫通報了來歷後也就顯得自然了很多。 “規矩懂得都懂,進去安分一點。”一個穿著維生服的衛兵發話,聽聲音有點青澀,像個少年,說話間還酸溜溜地看了傅悅一行人比自己精良很多的裝備。 “麵對這種小聚集地,我們會顯得很強勢。”老駝夫悄悄在傅悅耳邊說一句,隨後就跟上了前麵的首領,隻留下傅悅一個人若有所思。 在礦道中傅悅還發現沒有打開的礦燈與鐵軌,兩者都年久失修,看不出經常使用的痕跡,路上沒有火把等照明工具,隻有一些熒光苔蘚每隔一段距離微微發光。 “他們缺少電力,但不缺水。”首領從乾澀的墻壁上撚一下一小撮微微濕潤的苔蘚,仔細分析道。 “怎麼看出的?”傅悅好奇地提問,走在最前麵的首領也耐心地解釋道。 “路上的電路雖然老化但是仍舊有使用的能力,但都沒有被維修過,如果我沒有看錯其中隻有一根工作著,大概是門口的警報鈴,而這種道路他們不使用燈具照明,反而用水養發光苔蘚就足以說他們缺少電力了。” “啊?那在這我那一壺水豈不是很沒價值了。”傅悅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路費了,在外麵這麼點水可能可以救命,但在這個聚集地好像不值得什麼價錢。 “放心好了,我們的約定依舊有效。”首領拜拜手,像是看出了傅悅的顧慮。現在隨著洞穴的深入,氣溫已經下降到40攝氏度的水平,首領決定在正式了解礦山鎮具體物價之前結算他們帶路的報酬。麵對這個誠懇公正的態度,傅悅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遇到坐地起價的奸商。 “其實吧,即使他們有餘水澆灌苔蘚,也不可能用三級以上的飲用水的,這種灌溉水一定是地底直接抽取的輻射水,在這個年代有一定實力的聚集地裡值錢的不是水,是濾芯,和被過濾的高等級純凈水。” 首領此時摘下了麵罩露出一個褐色膚色卻剛毅的麵孔,他接下手套小心地打開傅悅給他的水壺,然後細之又細地倒了一小滴在指甲蓋上,然後放在舌頭上一抹。 “嗯,輻射量非常低,基本感受不到,這瓶應該是一級水。”首領驚喜到,就是他們小隊平時也隻喝二級水,那種飲用水雖然身體完全可以接受,但喝完之後舌頭會麻麻地,長久飲用還會掉頭發。 他當然想不到傅悅給他的是阿布德他們的循壞水,阿布德一家自大戰開始就一種使用戰前帶來的純凈水資源循環利用,飲食和飲水都沒有攝入過外界輻射食品,在艾哈邁德帶來的濕潤年代水循環裝置作用下,幾乎可以和特級的純水相媲美。 “嗯……品質很高,收你5盎司怎麼樣?”首領提議道“畢竟沒帶你走多少路,你要是自己找多費功夫也能找到的。” “這個水壺也不大,全給你了,就當交個朋友。”傅悅並不把那一壺水看得很重,這兩者的區別就好像半聽可樂和一聽可樂的差別。一路下來首領對他的態度一直很真誠,也沒有想欺瞞他的意思,這是傅悅很開心的事情。 “好。”首領也不矯情,讓老駝夫收下了壺裡幾百毫升一級水,然後向傅悅伸出手: “薩義德。” “約。” 兩隻脫下維生服的手就這樣牢牢握在一起。